162 李全的生意
‘老狐貍......’
李全心中冷哼一聲，臉上笑容一斂，直入主題道，
“汪幫主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咋們就不要客套了。”
“一句話......”
“這個生意汪幫主愿不愿意做！”
話音一落，汪德海一提下擺，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端著茶壺走過去，給李全重新倒上杯熱茶。
“哎喲，我的李大人啊，這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但怎么做，還是要講清楚吧，一直這么猜啞謎也不是回事。”
“你想怎么做？”
李全伸手蓋住茶碗，搖搖頭嘆道，“或者說，你想要什么？”
“做生意，自然是雙贏最好。”汪德海壓低聲音笑道，“不過嘛，跟李大人你做生意就不同，談什么報酬未免落了下乘。”
最后這‘報酬’兩字，他咬得很重，生怕李全不理解似的。
‘老滑頭。’
李全垂下眉頭笑了笑，“既然是合作，肯定不會讓漕幫吃虧的。”
說到這里一頓，“刺史衙門只要十五萬石糧食就足夠了，至于多出的，你可以自行售賣......不過，時間只限這兩個月！”
既然都說到這里了，李全便直接給他交了個底。
“等到八月以后，濰州的糧價會受到嚴格控制，一切囤聚居奇的行為，都會受到官府的打擊.......這是底線，決不能觸碰！”
“嗯。”
汪德海鄭重的點點頭，然后靈光一現道，“那我在濰州之外售賣不會有事吧。”
李全白了一眼，這樣的行為雖然不道德，但他卻不會多管。畢竟不能只讓馬兒跑，卻不讓馬兒吃草吧！
“此事我不會多管，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明白......就算賣的話，我價格也不會比平時高出太多，畢竟有違良心。”
“那隨你的便。”
李全點點頭，然后嚴肅起來，“這些我不管，但我要的糧食卻不能少上一分！”
“十五萬石？”
汪德海臉上有些犯難，憑自己的能力，這兩個月就算是不做其他生意了，也最多只能拉回二十萬石回來。
拿出十五萬石分給刺史衙門，自己還能剩下五萬石......四分之一？
四貫一旦，那就是二十萬萬兩啊！足夠了！
汪德海猶豫半天，一咬牙就要答應下來。結果還沒等他回話，李全那天卻是搖搖頭。
“我這里的確需要十五萬石。”
“但此事需要嚴格保密，若是你平時的生意都不做了的話，難免引人懷疑。所以我需要你在維持正常運作的同時......幫我運回五萬石。”
“至于其他的糧食，我還會聯系其他人。”
李全無比鄭重地說道，此事的確疏忽不得，一旦讓徐家那邊發現端倪，自己的布局恐怕會前功盡棄。
剩下的糧食怎么解決，目前李全已經有了眉目。倒也不太復雜，李革那邊略微運作一下，船只的問題就迎刃而解。
至于為何還要悄悄地找汪德海，那就是有著李全自己的考慮。
將來的事情會很燒錢，何況這次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在做好事的同時，自己賺上一筆。這點上，李全也不會覺得良心過不去。
“什么？”
汪德海將茶壺丟回桌子上，直愣愣地望著李全，
“李老弟，如果我都幫你們運，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一趟？”
李全輕笑一聲，將桌上的茶壺拿起，給自己倒上一杯，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白忙活倒也不至于，本官也是調查過的，汪幫主你的生意雖然不錯，但十八艘貨船不可能都利用起來的。”
“何況回程的時候，也不是總能拉到生意”
“這一來而去.......”
李全笑著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兩個月，七萬石，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是李全統計后，經過嚴密計算得出的結果。
這既是他的報價，同樣也是他的底線，一個小小的貨運漕幫，兩萬石的糧食完全足夠。
“李大人，能不能再多點。”
汪德海滿臉苦澀，一瞬間從五萬石降到兩萬石，心臟都有些受不了。
李全坐直身子，一雙不帶任何色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汪德海，將對方看得心里發毛，目光躲閃，根本不敢跟李全對視。
兩萬石，居然還嫌不夠......這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
但他越不說話，汪德海就越是害怕。他之前之所以敢跟李全討價還價，就是覺得對方要想運糧，就離不開自己。
可沒想到，承擔運糧主要責任的居然是其他人，而自己反倒像附帶的一樣，可有可無。
“李老弟，我答應、我答應就是了。”
汪德海苦笑一聲，只得答應李全。正如他之前所說的，自己沒有任何靠山，根本不敢得罪李全。何況在這個徐家必輸的局，他也不敢有什么投靠的心。
不過心中終究有些不甘，只能腆著臉讓李全再給點好處。
“李大人，就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
“那就得看你的能力了。”
李全敲敲桌子，示意他坐下說話，“你要是還能借到船的話，這生意我可以允許你再擴大幾分。”
這話說完，李全瞧著對方臉上的喜色，又擺擺手。
“其實這些利益都不算什么，你若是真的想賺錢，目光還得放長遠。”
“大人的意思是？”
汪德海有些想不明白，又不是年年都有饑荒，怎么可能將這當成長久生意。
對于對方的不解，李全只是搖頭笑笑。他想了想，食指輕扣，將檀木制成的桌面敲得‘梆梆’響。
“海運！”
“嗯？”汪德海有些沒聽清......當然也有可能是不敢相信。
“海運！！！”
李全將這兩個字又重復了一遍，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按察使大人有意開通海運，而濰州就是試點之一，你明白了吧。”
“大......大人......”
聽到這個消息，汪德海舌頭都開始打結，他這輩子打過交道的官員，最大也不過是個七品通判。
而按察使是幾品？
“這你倒不用害怕。”李全心道，你要是知道這計劃是我提出的，那不得活活嚇死？
“哈哈.......開通海運？”
汪德海登時大笑起來，“那我以后豈不是能加入漕幫？”
沒有靠山一直是他的心結，所以加入漕幫一直是他心心念念的事情，所以他第一是將想到就是這個。
“漕幫算什么？”
李全搖搖頭，臉上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