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顧猛道歉
其實不用別人提醒，顧猛也知道不能亂來，這里可有兩百多人，還能全宰了？
他微微地掃了這些人一眼，衣著寒酸，蓬頭垢面，一群寄居在漢京城里的混子，都是被時代淘汰了的人，為這種人生氣真不值得。
“你們都走吧！”
顧猛隨意地擺了擺手，不想多看他們一眼，無視他們的錯誤，任由他們像渣子一樣沉浸在社會這個池塘里，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那些人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今天來到這里本已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聽到顧猛放行，大家提著心落了下來，肩膀也松弛了。
“謝謝超人，你真是個好人！”
他們離開前，在顧猛跟前彎腰鞠躬，一邊道謝，一邊向外走。
“謝謝顧善人，等老夫回去一定會給你立下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聽到那個老混混的話，顧猛差點沒噴出來，長生排位？糊弄鬼呢！
“滾蛋！”
“喳，謝顧善人寬恕！”
老混混打了個千兒，喜滋滋地溜了出去。
“猛哥？”
吳小勇幾個小戰士有些不明白，猛哥受了委屈，為什么這么輕易地就放過了他們？
這事要是擱在自己身上，一定會打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
顧猛看著這群小年輕，微微一笑。
“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對手的實力決定自身的實力，對手越厲害，證明自身的本事越大，他們是我的對手嗎？”
“不是！”
吳小勇幾人連連搖頭，這群人只是街游子，給超人跑腿都不配，哪里稱得上對手？
“猛哥，你的對手是誰，你說出來，我們幫你”
吳小勇說道。
“我的對手？”
顧猛輕輕一笑，“你們抽煙嗎？”
“抽！”
“不抽！”
其中不抽煙得占絕大多數。
“吸煙有害健康，尤其是小孩子抽煙，對身體不好，只要你們以后少抽煙就算是幫了我，你們能做到嗎？”
“能！”
有人一口回應道。
“...能！”
有人遲疑了一下，才下定了決心，抽煙是一種習慣，勸一句就行，多了就煩。
顧猛看到街邊上過來幾個公安，不想把事情搞復雜，他站在校門口的花壇上，大聲地喊道：
“兄弟們，前些天我遭了難，差點翻不了身”
大家看過報紙，都知道前些天的形勢，報紙上全都是批評顧猛的文章，他距離身敗名裂也就差了那么一點，幸好他不是個貪財的好人，否則那些污點洗干凈了也會變成黑斑。
“今天兄弟們能來學校門口支持我，我很高興，顧猛在這里謝謝大家伙兒了”
顧猛很是江湖氣地向四周抱了抱拳。
“猛哥，我們永遠支持你！”
“猛哥，誰跟你作對，我們就打倒誰！”
“對！以后猛哥就是我們的老大啦！”
楊主任還有一群老師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感覺怎么像是在梁山聚義呢？怎么還拜老大？
制服們也有些緊張地看著顧猛，剛才還在說笑，怎么等自己過來就開始鬧？話說京城老少爺們兒最不服人，如今怎么見了顧猛納頭就拜？
“哈哈，謝謝兄弟們看重，以后大家有什么難處盡管來猛龍酒吧尋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忙，今兒天冷，大家伙兒先撤了吧！”
“好！”
有了個聯絡地址，大家感覺像是有了堂口一樣，紛紛離去。
顧猛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上千人向著四面八方散開。
“顧老大，做老大的滋味怎么樣？”
王恒笑呵呵地說道。
“很爽！”
顧猛淡淡一笑，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
“哈哈，叫你一聲老大，就嘚瑟起來了”
“廢話，要是有上千個兄弟喊你老大，你肯定會爽上天。”
“不會！要是你喊我一聲老大，我有可能會！”
“你想得美，咱宿舍你排行老二，我最多會喊你老二，老二？老二？你怎么不答應？”
“...你家老二會說話？”
“呃，你真污！”
兩人說笑著回到了宿舍。
到了大三，課程少了，大家各忙各的，宿舍漸漸地有些冷清。
陳偉常年駐扎在猛龍酒吧。
劉福才住在噹噹總部。
顧猛晚上回院子，夜里也只剩下了王恒和張靜安。
上半年，王恒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成功地追到了張玫，有時候兩人會出去打打牙祭。
宿舍里也只剩下了張靜安一個人。
張靜安沒有走上陳偉指給他的文學道路，而是走上了學術之路。
他立志考研考博，整天呆在圖書館，埋頭書堆之間。
四百度的近視眼睛換成了六百度。
原本一個陽光小青年，慢慢地向著書呆子靠攏。
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每次見到他，顧猛都會心生愧疚。
在白雅這件事情上，顧猛明白自己錯了，陳偉也錯了。
每一個人該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選的，與別人無關。
誰有資格安排別人的人生呢？
有錢有權又怎么樣？
還有在白雅和張靜安交往的事情上，顧猛發現自己和陳偉都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其實最令張靜安傷心的不是白雅的離去，而是他發現自己一直珍惜的感情竟然是別人施舍的，一種金錢上的交易。
這是一種侮辱。
對人格的嚴重侮辱。
而這份侮辱還是一直信任的朋友強加的。
更是一種背叛。
顧猛有時會換位思考，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對于這樣兩位有錢有權的朋友，還算是朋友嗎？
尤其是陳偉還說了關于紅痣的事情。
那一天顧猛不明白張靜安為什么會氣得跳樓，以為他太在乎白雅的緣故。
現在他明白了，小部分可能是因為白雅，大部分是因為自己幾個做的太過分了。
這種事情就瞞著他一個，欺騙。
侮辱、背叛，外加欺騙。
顧猛不免有些羞愧，活了兩世，那一次竟然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太不應該了！
宿舍門開了。
張靜安背著書包走了進來，頭發很長，漫過額頭，搭在了鏡框上，有些油膩，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亂，不修邊幅。
“靜安回來了！”
顧猛笑著招呼道。
“班長也在！”
張靜安回了一笑，同樣的笑容，卻不再那么陽光燦爛。
顧猛心里發堵，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朝著張靜安鞠了一躬。
“張靜安同學，對不起！”
張靜安愣住了，正在放下書包的手僵住了。
正在喝水的王恒傻傻地望過來，看到他這樣的大塊頭彎腰挺令人震撼的。
“顧猛，你干什么？”
顧猛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他嘆了口氣。
“張靜安，關于白雅的事情，我錯了，我不該欺騙你，白雅出國的事情，我也知道，卻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我也做錯了，有些事情我知道無法原諒，但是希望還有改正的機會。”
“班...班長”
張靜安怔愣一會兒，呵呵笑出聲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笑意，等他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容時，口中又笑不出來，他抬頭望了顧猛一眼，又低下頭扶了一下眼鏡。
“班長，那...那件事我早忘了，你也沒做錯什么，完全沒必要道歉”
“在這件事情上，我應該向你道歉，從前你一直信任我，把我當宿舍老大，呵，可是我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騙了你，我真的很對不起”
顧猛真誠地說道。
“班長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張靜安搖了搖頭，低下頭輕笑一聲，又連忙抹了一下眼睛。
顧猛輕輕地嘆了口氣，自己怎么會聽從陳偉的建議，幫忙欺騙張靜安呢？
制造一段失敗的戀情，真的能讓一個人成熟起來嗎？
張靜安這半年是成熟了點，卻不是一種正常的成熟，如果未來他的路走歪了，自己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顧猛不想傷害任何人，趁一切還來得及，盡早挽回，免得到無可挽回的時候追悔莫及。
他從筆記本里找出一張紙條，“張靜安，這是白雅在米國的通訊地址，還有她的電話，你要是想找她...”
“不用了！”
張靜安直接拒絕道，“班長，我不是一個感情遲鈍的人，在跟白雅交往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其中有問題，只是一直猜不透其中的原因，直到白雅離開，陳偉說出了真相，我才豁然開朗，一切都是一樁交易，哎”
顧猛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班長，其實你不用抱歉，那一年時間，我確實很快樂很高興”
張靜安嘴角露出了微笑，“能和校花談一場戀愛，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夢想，而我做了一年，在這件事情上，我真的很感謝你們。”
這是氣話？
顧猛不知道該怎么勸解，“張靜安，你要是還喜歡白雅，可以去米國找她，上次陳偉說那顆痣的事情，都是騙你的，陳偉這個人雖然有些混蛋，但是絕不會做出那種沒底線的事情，你要是喜歡白雅，一切還有再續的機會”
“哈哈！”
突然張靜安笑了。
“哈哈！”
王恒也笑了。
顧猛不解地看了看兩人，“怎么啦？”
“小安子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不知道嗎？”王恒笑著說道。
“是嗎？”
顧猛瞧著張靜安的樣子，怎么也不像有女朋友的狀態。
張靜安抓了一把頭發，笑道：“班長，我這郭富誠的發型難道不帥嗎？”
“你這是郭富誠的發型？”
“哎，這幾天天冷，我懶得洗，剛才被我女朋友罵了一頓，她命令我回來洗頭，順便洗個澡，說我身上都餿了，你說這大冬天的，洗頭洗澡多難受啊，我正糾結著呢”
“呃？”
“班長，聽說你那里有暖氣，我能不能去洗一下？”
“...行啊”
“班長，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小安子”
“行，小安子，王恒，走一起吧，去我那里喝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