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被給予的,而是由自己選擇后產生的。我們無權替別人選擇自己的生活,哪怕你是他的父母。這就是闞石對生活的態度。
黎巧作為后世的知識分子,如果這件事是針對自己,她絕對的認可闞石的這個道理,雖然她從小也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學這學那,最后成為了一名醫生,其實她的夢想是當一名演員。
但是一旦自己作為父母以后,卻不由自主地成了反對者,這也許是中國父母的特性。中國的父母都這樣,總喜歡替自己的兒女安排人生,殊不知這往往會產生很多悲劇。
當然父母的愛是真誠的,這一點誰也不會否認。但在這個原始時代,因為剛剛脫離蠻荒不久,華夏帝國的父母還沒有這些毛病。
大多數人還是習慣讓自己的孩子去直面人生,那是原始環境導致的本能。因此黎巧對待孩子的態度,甚至包括闞石,或多或少都有為孩子安排人生這種習慣。殊不知,在這個世界,這夫妻倆絕對是個異類!
闞源如愿以償得到了實現自己理想的機會,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籌備工作中,闞石嘴里面說舍得,實際上哪那么容易放下!
為了保障兒子的安全,他還專門為兒子研制了一臺水上飛機,并親自教會兒子駕駛它。這可把闞源樂壞了,以前偷偷的想學開飛機,被娘揍個半死,還是爹比較好,他的幫助總是那么及時。
當今皇帝闞武知道這件事后,匆匆趕到虎嘯山莊勸說自己的弟弟,勸說無果,闞武無可奈何回到京城。他也只能全力支持弟弟的壯舉,船肯定是要用最好的。
皇家這一次下了血本,在船廠訂購了兩條最先進的風帆混合動力戰艦,為了保障旅途的舒適性,這兩條船還進行了精心的改造,讓居住環境更加的舒適。
闞武從海軍中抽調了最優秀的軍官和海員,并從皇家衛隊中抽調最好的侍衛加入探險隊。《金陵通訊》報道了這則消息,引起了全國的轟動。通訊社還派出了兩名記者要求加入這次探險。
華夏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在秣陵碼頭上數萬人的歡送下,環球艦隊緩緩的駛出港口,迎著朝霞,踏上了萬里征程。
東南亞,華夏第一艦隊司令部所在地,峴港海軍基地。
華夏二十五年,朝廷制定了南洋開發計劃。在大筆的民間資本投入下,鐵路很快聯通到這里。到華夏三十一年,峴港海軍基地已經修建六年,已經完工。第一艦隊司令部也從廣州搬遷到這里。
根據計劃,這里將修建成為南洋最大的綜合軍事基地,面積大小幾乎等于一個東山島,擁有超過二十個能夠停靠三千噸級戰艦的泊位,甚至闞武直接提出了萬噸級泊位那種嚇人的數據。
原本峴港基地是沒這么快修建的,因為財政還不允許一下子修建那么大的軍事基地,加上海軍以前集中力量修建在新加坡的馬六甲海峽基地,資金的確有些緊張。
沒想到南洋總督方天聽聞朝廷的計劃后,居然主動聯絡南下的商人,以自力更生的名義,攬過了基地建設,并且趁此機會以優厚的條件,從國內移民十萬人口,在海軍基地不遠的湄公河出海口,建起了一座新城——會安城。
正好這時,國內大筆的資金尋找投資的地方,兩下一拍即合,峴港海軍基地和會安城建設的速度飛快,短短一年就露出了雛形,鐵路修通后,進度簡直是一日千里。計劃中需要至少十年的龐大基地完工時間被縮短到六年全面竣工。
在這樣的情形下,朝廷也修改了原本將第一艦隊司令部放在新加坡的想法,改為放在了峴港海軍基地。
經過這幾年的開發,安南地區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初提出的環繞半島的鐵路已經修建完大半,在鐵路股權的刺激下,商人爆發出了最大的熱情。
無數種植園被開墾出來,橡膠、煙葉和甘蔗成為了主要投資,加上朝廷提出了稻米收購保護價,糧食發展也得到了很大進步。
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這里的水稻能夠一年種植三季,加上大批的修鐵路的土著搖身一變,成了這些大地主家的佃戶,極大地緩解了人力的問題。種植基地的夢想也在慢慢成形。
近兩年來,由于幾十年國泰民安,國內的人口暴漲,已經突破了三億大關。通過各種各樣的宣傳和優渥的條件鼓舞,再加上各地的商人紛紛來這里安家置業,這里的華夏人口的比例正在飛速上升,已經超過了半數。
如果等到這次朝廷提出的五年五百萬移民計劃實施完畢,令人最擔心的人口比例問題就將徹底扭轉。大量的人口涌入,雖然使得一些當地土著不安,但這個時代還沒有什么民族意識,多數還是接受了這種改變。
何況生產力大幅度提升,這些當地土著雖然成為了佃農,實際上日子要比過去好得多。同時,民間資本也開始推動輕工業發展,例如橡膠、糧食加工,制衣,制糖,日用品工廠層出不窮,也促進了這里商業的發展。
種植業和輕工業快速發展,導致這些產業對人口的需求簡直是個無底洞。這些資本家為了利潤,別說是個人,哪怕是個猴子也恨不得招進企業里。
因此這些商人對本地土著也不刻薄,生活上也沒有虧待他們。本地的土著也慢慢適應了這種生活,逐漸的融入到華夏之中。
華夏三十二年,峴港軍用碼頭鑼鼓喧天,彩旗飄揚。海面上,兩條漂亮的混合動力帆船正徐徐的開進軍港,這正是環球探索艦隊的親王號和開拓號遠航的第一站。
闞源站在艦橋上眺望港口,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軍官,正是田登。他目前擔任探險艦隊的航海長,從第二艦隊抽調過來的。這次探險艦隊的人員除了幾個資深的軍官,基本上以年輕人為主。
今天的天氣不錯,海面上非常平靜。峴港灣呈馬蹄形,口朝東北。南北長近十五公里,東西寬約十一公里,水深多在十米以上。
灣口南有山茶半島,北有漢島為屏障,沿岸有五行山、福祥山作掩護,形勢險要,避風條件良好。軍港區在海灣的東部,由三個港組成,最大的山茶港擁有大型碼頭六座,可泊萬噸級艦船。
海灣的西側和河口兩岸是商港區。會安城離軍港不到十里。軍港不遠處有一個機場,是一個軍民兩用機場。這里交通便利,鐵路、公路北通廣西柳州,南達西貢城,另有公路通往廣西。峴港氣候溫和。灣內潮差小,潮流微弱。
作為第二艦隊的司令,方天親自來到了碼頭迎接。方天如今年近五旬,多年的海上生活讓他的皮膚顯得黝黑,但身體很不錯,他可是闞石的第一批弟子之一,在闞源眼里不亞于自己的長兄。
不待方天施禮,闞源搶先躬身施禮,笑嘻嘻的說道:“闞源見過征南將軍,怎敢勞您親自迎接。小子可擔待不起。”
方天是個豪邁的性子,也沒有客氣。他拍著闞源的肩膀哈哈笑道:“呵呵,小源做得好大的事情,讓老哥哥好生羨慕了!不過這么好的事情,你可不能忘了老哥哥我!”
說罷他讓出身子,露出身后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指著這少年說道:“源老弟,這是我小兒子方奇,今天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帶著他去見見世面。”
“小子方奇見過三皇子!”那少年畢恭畢敬的行禮。
“啊!”
闞源聞言大吃一驚,他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老哥哥,這可不行!這一路上風高浪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擔待不起!”
“屁話!你一個皇子去得,我兒子怎么不能去了?就這么說定了。來來來,讓老哥哥親自給你接風洗塵。”
方天不管不顧,拉著闞源就上了一臺猛虎汽車。那方奇嘻嘻一笑,也緊緊的跟在闞源身后,上車后直接坐在副駕駛。儼然把自己當作了侍衛,一點也沒有見外的意思,倒是把他爹了無賴的樣子學了個十足。
闞源無可奈何,與方天寒喧了幾句,汽車很快就出了港口碼頭,拐上了一條官道。上了官道,闞源吃了一驚,官道上到處是人,甚至汽車都有些走不動。馬鈴聲,吆喝聲,車輪聲此起彼伏,一片熱鬧景象。
更加令闞源好奇的是,管道上有很多背著步槍的武裝警察,他們五騎一隊,在道路上來回巡邏,保護著交通的安全。他們還時不時在道路旁邊的田上策馬跑上幾十米,喊幾聲口號,引得路上的行人側目不已。
短短的三十里地,闞源就見到了十來撥巡邏的警察。他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方大哥,這一路上怎么這么多警察?難道出了什么事嗎?”
方天點點頭答道:“你猜的不錯,南面的生伽補羅一些蠻部,上個月發生了叛亂,領頭的名叫范胡達,他們經常偷襲我們的商隊,行蹤非常詭異。所以最近治安警察都出動了!”
“哦,老哥,生伽補羅是什么意思?是他們部落的名字嗎?”闞源好奇的問道。
坐在前排的方奇轉過頭來搶先達到:“三皇子,我知道,我知道。這個生伽補羅是這些昆侖(馬來)人信奉的一種神明,是個樣子很怪的女神。這些昆人部落早先生活在會安城外兩條河中間的叢林里,是這里的土著部落…“
”…以前修鐵路的時候,那些商人抓了這些部落不少人,因此跟我們華夏人結下了仇。哦,還有,那個范胡達是個部落的酋長,也被抓了,一直在鴻基煤礦挖煤…“
”…這家伙非常的狡猾,他一直裝老實騙過了礦主,還學會了不少手藝,就是他趁著看守不備,殺了看守搶奪武器,帶著他的部落逃進了叢林,這家伙把生伽補羅的蠻人組織起來,發動叛亂。還自稱濕婆奴,開始裝神弄鬼,這些蠻人都很崇拜他。”
“小奇,我和你爹都不是外人,你以后就叫我三叔吧。哦,對了,你怎么這么清楚這些蠻人的事?”
方奇倒也不客氣,他得意地回答說:“三叔,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著治安隊去打過幾仗了,抓過不少俘虜,審出來的唄。”
“啊!你去打過仗?方大哥,你可真舍得啊!”闞源大吃一驚,轉頭看向方天。
方天取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哈哈一笑:“哈哈,沒什么大不了!就是打一些猴子。咱們小時候不一樣要去狩獵嗎?這沒什么兩樣。咱做人不能忘本,玉不琢不成器,不要現在的生活好了,連刀都提不動了!那才讓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