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泰安元年春,和熙的東風吹遍了原野上的每一個角落,和暖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喚醒了大地的萬物,給大地帶來無窮的希望,整個冬天被葷粥族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玄囂,終于看到找到葷粥族營地的希望,也找到了擊敗敵人的辦法。這希望來自于大楚的商隊。
春風暖,吹綠了北國。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影襯著背后的藍天白云,簡直是幅瑰麗的畫卷。第一次來北方的小彘特別的興奮,他騎著馬兒奔馳在草原,吆喝著奔近山坡,就在山坡下賣弄著自己的馬術,瞻之在左飄忽其右,花樣百出地在馬上翻著筋斗。在商隊護衛的叫好聲中,玩累了的小彘才回到了商隊中間。
迷人的春天是令人歡欣鼓舞的,雖然春風還是冷颼颼的,抹去臉上的汗水,小彘心里卻感到美滋滋的,作為新擴編近衛騎兵營的營副,這次帶著一百名騎兵隨商隊來到顓頊部其實是一次拉練,國王說的對,軍隊不是靠訓練就能成為一支強軍的,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夠磨練出真正的戰斗力。
楚國現在在大力發展騎兵,對馬的渴求就越來越高。國王接到鴿信后,了解到葷粥族入侵顓頊部,立刻就派出了這支商隊,并派出左仆射姜洛的兒子——禮部侍郎姜穆為此次出使的負責人。
此刻,姜穆正手里拿著一本書在顛簸的車上認真的看著。這是一輛四輪馬車,仿至后世美國西部的大蓬車,非常適合在草原上行走,建成的第一輛就交給了禮部,可惜現在還沒制出平板玻璃,要不然會更加的舒適。
姜穆手上拿著的是一本油印的《礦石與勘探技術》,這是闞石十幾年來回憶的手稿編篡而成,也是印刷廠的第一批成品。姜穆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只手掀開窗簾,緊接著一張略帶稚氣的臉露了出來。
小彘騎在馬上,頭卻伸進車里,他好奇的問:“姜大哥,看什么呀,看得這么入神?”
姜穆見是這小子,就用書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臭小子,以后少炫耀馬技,這馬上要到顓頊部了,讓人瞅著眼紅。”
小彘嘻嘻一笑:“嘻嘻,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咧,不過,既然不想讓顓頊部接觸到新馬具,為什么又要派我們過來?這瞞不住啊!”
“小彘,遲早瞞不住的,桐嶺關一戰,騎兵的厲害,早被有心人知道了。大王說:我們攔不住別人的模仿,沒有創造力的模仿者最終也只能做一個追趕者。況且馬蹬、馬鞍、馬蹄鐵,以他們的技術現在也達不到,只會模仿成一個四不像。”姜穆揉一揉有些酸漲的眼睛,繼續說:“不過,適當的保密還是需要的。等到了顓頊部,你們的騎兵要單獨立營,布置好警戒,不能讓別人輕易接近。”
“噢,這個我懂。姜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彘認真地點點頭,接著問:“大王說:葷粥人的馬比我們現在的好,是真的嗎?姜大哥。”
“嗯,大王是說過,葷粥人的馬耐粗飼料,好養活,沖刺速度雖然不太好,但適合長途奔襲,腳程遠。”
“呵呵,大王知道得真多!”
“那當然,大王是神子嘛。”
一聲短號傳來,結束了兩人的談話。姜穆也把頭伸出窗外,只見一騎從遠處駛來,馬上一少年喊到:“報,前方五里發現大隊人馬,全是騎馬的人,約二百騎。”
姜穆立刻下令:“命令,藤甲軍列陣,負責守衛車隊,近衛軍騎兵攔截來人,小彘,我們現在是在顓頊部的領地,要搞清來人身份,注意不要輕易動手。執行吧!”
“是”,小彘一撥馬頭,手一揮:“近衛軍,跟我來!”說罷,兩腿一夾,第一個就沖了出去,騎兵們也紛紛跟上,霎時間,身后只留下滾滾塵埃…
兩百多匹馬組成的葷粥人馬隊,看到前方煙塵滾滾,已經發現了近衛軍的存在。他們并沒有離開,而是指揮馬匹跪在地上,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組成了馬城,所有人都做好了戰斗準備,手持長弓,瞪著眼睛應對即將到來的馬隊。
“我們是偉大的彌陀酋長的部下,你們是什么人,快快的走開。”葷粥人見來人馬術不凡,與平時交手的顓頊部不一樣,馬隊中的一個大嗓門聲嘶力竭的朝沖過來的小彘大吼大叫。
沖了一半的時候,小彘的馬速就降下來了,慢慢地落在后面,被輕騎兵超越了過去,五十騎輕騎兵從左右分開圍了過去。
輕騎兵并沒有一口氣沖進馬兒圍成的圈,而是在一箭之地外就分成了兩股,圍著馬城快速的旋轉起來。塵土逐漸湮沒了這些騎士,圈子里的葷粥人看不見騎兵,眼看著滾滾的塵土向他們籠罩過來。葷粥人開始發慌了,他們大吼大叫著毫無目的的射擊。
領軍的小彘帶著兩名衛士停下了戰馬的腳步,躲在塵土圈子外面的一個稍高的坡上,坐在馬上觀察戰場上的動向,他要搞明白對手作戰方式。
如果按照平時的訓練要求,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會向圈內發動騎射,但是今天小彘卻沒有吹響小喇叭,下令輕騎兵攻擊。這是因為他看中了對方的馬匹。如果此刻射箭,敵人可能會馬上逃跑,敵人比自己多一倍,總會有漏網之魚,只有先干掉一部分,等敵人再逃跑,這時候在背后攻擊,簡直是殺豬屠狗般輕松。
果然,當塵埃變得稀疏,葷粥人見來敵只在外面轉圈,并沒有別的攻勢。憑著他們那愚昧狀態中的智商,只會認為對方跟他們一樣,在馬上也無法張弓射箭。于是他們一個個大起膽子站在馬前,開始張弓放箭。
長弓這玩意兒對付集團沖鋒還是很有效果的。但對付個體目標,尤其是運動中的目標,那效果簡直是慘不忍睹。“嘀嘀…”一聲長號音,馬上騎士紛紛放開韁繩,騰出雙手張弓搭箭。“咻咻”聲伴隨著一聲聲慘叫,膽大的葷粥人紛紛倒下。
一番騎射下來,馬城射出來的箭矢變得稀疏的時候,號聲一變,小彘魔神一般帶著另外五十名鐵騎兵,就從塵土中鉆了過來。躍馬揮刀飛過倒臥的馬背,迎著葷粥人的石矛,揮動閃亮的刀子就殺進了馬城。
全身鐵鎧的他并不在乎迎面過來的石矛和箭矢,鋒利的五六式馬刀劈斷了敵人石矛和銅刀,再斬下他們的頭顱,尸體再被雄壯的戰馬撞擊之后,就不知飛到哪里去了。一個,兩個,三個,緊接著就是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猛士縱馬躍進了圈子里,葷粥人用矛刺,矛折;銅刀砍,刀斷,這些人和馬幾乎刀槍不入。
葷粥人被嚇壞了,他們那里見過這種打法。葷粥人一下子就亂了套,他們慘叫著,他們哭喊著,有人就近爬上光背馬撥馬就跑,外圍的輕騎兵立刻追了上去,像打靶一樣,把敵人一一射下馬來,然后樂滋滋地追上去,把敵人的馬牽了回來。
戰場上的廝殺聲逐漸平息了下來,沖天的塵土也隨著風緩緩地離開了戰場。近二百葷粥人,或被俘或被殺,無一逃走,二百多匹馬完好無損。當近衛軍趕著馬匹和俘虜與商隊匯合時,商隊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這一幕,被追蹤葷粥人的顓頊部斥候遠遠的看在眼里,他不敢耽誤,立刻渾身顫抖著爬上馬匹,向后面玄囂匯報。玄囂知道后大驚失色,他馬不停蹄趕往遺留的戰場。當他看到滿地的尸骸,倒斃的戰馬,折斷的長弓,碎裂的石矛,還有那空氣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再一次被神子的破壞力震撼到了,當然,他現在最想得到的就是這支商隊的幫助,他要趕回去懇求顓頊首領,希望能說服這支楚國商隊護衛,幫助顓頊部趕走葷粥人。
可是他能如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