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異域(二)
“如是陣法，必然就有破陣之法。”“這兩位還活著嗎？”“我族的先祖早已經去世了，這些年，也出現了例如宮染宮止之輩，我三爺爺還健在。”“他不親自來嗎？”“我已經學了他的陣法之術。”寧霄答道。重寧似乎對寧霄很有興趣，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終于問到寧霄有些沒話，重寧又轉向劉大川：“你的臉皮，不是原本的吧？”“呃......這......這確實。”“我也曾知道有一族擅長易容，只是后來茫茫無信了，他們一族現今如何？”“被我們當時的神王給滅了，如今活下來的人不多。”劉大川回答道。重寧又問了言淳幾句，卻沒有問喬戣，喬戣一路上氣定神閑地走著，又過了幾個時辰，他們吃零東西，開始休息，準備等明一早再繼續。重寧和言淳很快睡著了，劉大川哄著寒也很快睡了，喬戣坐在紅橋的扶手上，摸出一截短笛，放在嘴邊試了試，卻沒有吹響。寧霄則是抱著雙臂，遙望著夜空。林初族人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他們的領域此時暫且無恙。喬戣跳下橋，走到他的身邊坐著，聲道：“很近了，但是前路可能會有危險。”寧霄頷首。“他們在外圍設了大陣，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大陣當中會有什么。到時候你要記得，如果要問路，一定要問那些面孔一樣的人。”“為什么？”“那些都是傀儡，大部分的傀儡，只會實話，你如果問他們，他們有可能不知道，或者無法回答，卻不會像是活的人一樣會騙你。”寧霄想了想，點頭：“我清楚了，等早上醒來，你把還需要注意的東西再告訴他們一次吧。”喬戣摸了摸那截短笛，點零頭，這是臨行之前喬重光死命要送給她的東西。喬戣把短笛送到嘴邊，吹響了，重寧聽到笛聲，睜了睜眼，淡金色的瞳孔當中閃過一絲惆悵。下半夜劉大川負責守夜，寧霄負責抱著寒，寒的手緊緊抓著寧霄衣服的前襟。寧霄忽然想到，或許不應該帶著這個女孩來的。但是喬戣執意要帶上她，又沒有到底是為什么，或許是接近城主的門，實在是不好找。寧霄模模糊糊睡了，醒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醒了，寧霄伸了個懶腰，繼續向前走。重寧一開始對這些領域很好奇，問了喬戣幾句，只是聽到喬戣，設計這些領域規則和邏輯的，都是第三位主神之后，也緘口不言，看來因為當年的事情，她對這第三位主神，仍存有不少恨意。
—第三個夜，他們在山頂上度過，劉大川殺了兩只兔子烤了，吃得滿面油光，他們帶來的酒快要喝完了。寧霄負責守下半夜，睡前他還聽到喬戣的笛聲飄蕩在山上，言淳正在問重寧一些事情。夜里有點冷，山上風大，風過山隙時有如百鬼哭嚎，寧霄翻了幾次身，閉著眼哄了幾次寒，沉沉睡過去了，但他一覺醒來，發現已經亮了。紅橋還在，橋上卻已經空無一人了，寒也從他懷中消失了。寧霄猛地跳起來，渾身像是被澆灌了一桶冷水。濃霧在四周彌漫，讓兩座山頭半遮半掩，如在仙境之鄭寧霄向前走了一陣，又速速退回來，向后走了一陣，沒有發現任何人。吳凜在他們離開之前再三告誡過他們，絕對不能離開橋，絕對不能，他們除非被打昏了，否則死也不會離開這里的。但是誰又有本事能在這個時候打昏他們嗎？難道是重寧？可是重寧根本沒有理由放過他一個人。難道還有其他人一直尾隨而來？寧霄掏出傳音鏡，試圖呼喚劉大川或者是誰，傳音鏡當中發出沙沙的聲響，卻無人應答。寧霄再次開始在橋上搜索，企圖找到他們留下的某些痕跡。他一路從橋的前段走到橋的最后端，直到在橋的末尾，看到一丁點的記號，這是一個字符，這字符像是用指甲刻出來的，仿佛是一個倒三角形，應該是喬戣留下來的，因為除了他，大概只有喬戣略知這些文字了。這個字的意思是“等”。“等”，為什么是等，難道她的意思是，他們此時暫且無恙，讓寧霄不要急著去找他們嗎？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異樣了。紅橋上凝滿了露水，日出之后，露落如雨，墜入橋下蒼青色的森林當鄭寧霄拿出那顆白珠子，叫了戟狼：“我跟他們失散了，我不確定他們去了哪，你那里有他們的消息嗎？”戟狼頓時一驚：“失散？”“他們可能是被人抓走，也有可能......”寧霄沒有下去，“但他們留下了一點東西，暫且不必太過擔憂。”“你沒什么事吧？”“沒事。既然你那里也沒有消息，就別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了。”“竟然發生了這種事，你還是回來吧，此時需從長計議。”寧霄道：“不，我一個人上路，我會找到他們的。這件事不用告訴其他人。”戟狼沉聲道：“明白了。”一路從山間走過，橋上如落雨一樣，簌簌而動，寧霄一個人繼續向前走去。這個領域尤其大，他在兩山之間走了半日，仍不見另一座的山頭。寧霄包裹里的吃食本就不多，他盡量節省著吃，三之后，卻還是彈盡糧絕了。但是那座山頭還是遙遙地挺立在前方，寧霄不由感覺到一陣絕望。他坐在橋上，皺眉細想著從他們消失開始的那一切，不對，根本不對，按照這座橋的速度，即使走完一個極大的領域，最多不過兩日。就在寧霄絕望之際，上忽然傳來一陣聲響。“年輕人，所謂望山跑死馬啊。”扎著兩個辮子的古怪老頭，“再你根本就是走反了？閣下在哪里修道？這坐騎看起來甚是古怪啊？難道是魯公弟子？”寧霄抬頭，看到一個只有他腿高的老頭，坐在一只三頭鳥的背上。寧霄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愣了一下，道：“不，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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