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遲吐口水的姿勢成熟穩重,這是練出來的。
在街頭逃跑被爆打的時候,在陰森小巷里暴打別人的時候,吐口水是一種不恥和蔑視。
希望方想能明白。
方想能明白。
方想在被眾人所厭惡的時候,每次被罵縱火犯的時候都會收到口水這個禮物,可惜他們找不出任何的證據,不過口水代表著沒有證據也可以蔑視,方想不過是一個孤兒罷了,誰會寵幸一個沒有半點意義存活下去的人,身材矮小,體弱多病,活不了幾天了。
方想沒有想到在長大之后,而且是這個時候,居然還收到了別人的口水。
當鴿子不再象征和平的時候,方想會報復欺負自己的所有人,鴿子籠也不再象征和平。
撿回方想的老人受了不少的冷嘲熱諷和白眼。
很快,這個老人已經受了不少的欺負,幾個星期的生意無人問津,鄰居街巷的無人問津,形同陌路,看不見一絲的人性。
不過老人并不在意,老人只是希望有一個人給自己養老送終,不然尸體臭在家里可不體面,鴿子籠給不了方想太多的東西,老人更給不了方想什么東西,只有那些廢棄的舊電腦,還有那些永遠都觸摸不到的溫暖。
小時候的方想看著老人被欺負,無力的他只能躲起來看著老人被欺負。
方想長大了一點,看著老人被欺負,沒有太多實力的他站了出來,一起被別人欺負。
方想在長大了一點,看著老人被欺負,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假槍,指著那些家伙。
后來,那些家伙發現方想的是假槍,方想和老人又被欺負。
再后來,方想開槍打死了幾個人,逃走了三個月。
再后來,方想開始欺負那些家伙的子女,打的一個比一個狠。
再后來,老人生病了,方想一邊在黑客進階,一邊照顧老人。
沒有好的醫療條件,老人死了,鴿子籠里沒有了聲音,人人見了方想就躲開。
方想帶著老人的尸體去云海路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方想的世界也只剩下了一個人。
方想將老人的骨灰撒在了云海,流下了一滴混濁的眼淚,呆坐了一天。
那時候,沒有人來欺負他,那時候的方想,最是孤獨。
方想活了下來,從此之后,目中無人,只有登高的階梯。
“吐口水的姿勢倒是挺熟練的……。”
方想摩擦著手臂,使勁磨掉了臉上的口水,擦的一點不剩,方想的心理似乎已經變態了,這種好久不見的感覺,方想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又有了敵人,又不孤獨了。
“被欺負慣了,能不熟練嘛…。”,陳遲歪著嘴角吃力的說著,這樣看起來陳遲的經歷還真是與方想有一點相似,陳遲如果沒了陳老子,這世界留給自己的或許也只剩下孤獨了。
不過現在不可能了,陳遲有了自己的小隊,自己的世界永遠都不會再孤獨,人要是太在意失去了什么,那必然會孤獨,人總要想著現在還擁有著什么,那才是不孤獨的財富。
鴿子從來象征和平,不會因一個人的感覺而改變。
話音剛落,一口綠色的口水從天而降,鐵虎隊長拉著陳遲一躲,便躲開了這一坨綠色的口水,帶有腐蝕性的口水,陳遲親眼見著這綠色的口水把這機械性的路面一路腐蝕下去,濃稠的西黃色熏煙冉冉升起,似乎能把人熏倒。
“那你看,我的姿勢熟不熟練…?”,方想又擦了擦嘴角,尾巴在身后持續不斷的擺動著,這地面都要被掃干凈了,要是陳遲當了這個城主,這城里掃地工人的位置就要交給這個惡心的家伙了。
“看樣子方想城主也被欺負了不少,不會連腦袋瓜子都被打傻了吧……。”,陳遲繼續挑釁著這個家伙,一邊側頭看了一眼鐵虎隊長,“鐵虎隊長快想辦法,不然就涼涼了呀…。”
鐵虎隊長也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吸氣呼氣,氣沉丹田之后雄雞勃發,一口偌大的口水吐在了方想的身前,“看,我的姿勢熟不熟練…。”
陳遲的頭發或許快要著火了吧,這tm是一個拓荒者隊長該想出來的辦法嗎?!
“看樣子并不熟練,鐵虎隊長看樣子沒怎么被欺負啊,怪不得能當上鐵虎隊長…。”,陳遲拍著這鐵虎隊長的肩膀,像孔夫子一般對著鐵虎隊長循循善誘,“子路啊…,你瞧瞧,應該是這樣…。”
陳遲又隨口吐了一口口水,動作迅速且不拖泥帶水,這是一個標準的姿勢…。
“是這樣嗎…?”.,鐵虎隊長請教起這一位循循善誘的老夫子來,學著陳遲吐了一口口水,動作差不多的精進,但是好像還沒有學到什么精髓。
“不不不…,頭要四十五度略歪,口水要經過右邊的嘴角,干凈利落,最好還要嘴角微卷,作出令人不齒的吊毛模樣,像這樣…。”,陳遲微微轉頭,“呸…!?”,動作完美,沒有任何的挑剔。
鐵虎隊長點點頭,原來如此,又朝著那方想吐了口口水,“呵,忒…。”
“有點樣子了…。”
“這音效也不錯…。”
二人好像忘記了有方想這個人,方想已經好久沒有說話了,像個雕塑一般留在原地,只剩那尾巴在不斷的擺動,不,是在掃地…。
那所有的卡徒也是如此,只是嗡嗡的叫著,叫著,叫著。
陳遲和鐵虎隊長又互相呸來呸去了許久…
方想咬咬牙在心里咒罵了一句娘希匹,徑直從天上躍起,兩爪如有千鈞之勢猛抓而下,陳遲和鐵虎隊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向后猛然一躍,鐵塊飛濺,卡徒四起,砸出兩個巨坑,這么一躍且又越出了十五步的距離。
方想的四肢在地面上迅速的扒拉著,陳遲邊跑著邊驚呼,“靠,掃堂腿,別扒拉我…。”
鐵虎隊長扒拉起這些卡徒朝后丟去,不過沒有半點用途,只是不癢不痛的砸在這方想的身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