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誰降服誰
彌林。
大金字塔。
“達里奧，你是來辭行的嗎？”
等覲見的商人退下，丹妮莉絲笑著看向歐文，對于這個重新給她帶來不一樣色彩的男人，女王的理智是一回事，女人的感性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的，女王陛下。”
歐文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雜念，微笑應了一聲，同時瞥了站在一旁糾結猶豫的喬拉一眼。
“卡麗熙。”
喬拉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原先按他的想法是單獨向丹妮莉絲坦白，可他實在無法預測丹妮莉絲的反應，而有歐文這個幸進之臣在旁幫襯，效果應該比他獨自坦白好得多。
“怎么了？”
丹妮莉絲笑容一凝，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請卡麗熙寬恕我的罪行。”
喬拉咬牙將所有的事情坦白出來，心中的陰霾不知不覺散去了大半，一臉希冀的望著丹妮莉絲。
“什么？！”
巴利斯坦爵士大吃一驚。
彌桑黛滿眼驚訝，灰蟲子則是眼神一冷，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戒備的盯著喬拉，余光觀察著丹妮莉絲的反應，只要丹妮莉絲給個眼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為女王斬殺這個叛徒！
無垢者軍團原先是奴隸軍團，每一個無垢者，從孩童時就被閹割，經歷最殘酷的訓練，每四個中最后只活下來一個，最后的考驗是拿著匕首走到街上，隨意找到一個抱著嬰兒的母親，當著孩子母親的面，親手殺死那個嬰兒，以示無垢者毫無軟弱的同情心，面對偉主和購買無垢者軍團的新主人，他們就是毫無感情的工具人，嚴格執行主人們的一切命令。
而當丹妮莉絲以魔龍為誘餌買下八千無垢者大軍后，丹妮莉絲命令他們殺死了原先的主人，之后宣布他們為自由人，愿意以自由人身份為她而戰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安全離開，一陣死寂后，是他首先以長槍駐地，敲響了追隨丹妮莉絲的樂曲。
八千無垢者沒有一人離開，踩著被丹妮莉絲丟掉代表無垢者軍團至高無上的金鞭，追隨丹妮莉絲攻克淵凱城，進駐彌林城，為丹妮莉絲成為真正女王奠定了軍隊基礎。
當丹妮莉絲要求無垢者自己挑選首領時，身為無垢者最強戰士的他走了出來，在世人眼中，丹妮莉絲動不動就喊出打破鐐銬解放奴隸是非常愚蠢的一種行為，但是在他們眼中，丹妮莉絲這樣的女王才是真正值得他們效忠的對象。
凡是丹妮莉絲的敵人，就是他和無垢者軍團的死敵！
“是你！”
丹妮莉絲滿眼寒光，一字一頓道：“我和卡奧的消息，也是你傳給勞勃•史坦尼斯的？”
“是的，卡麗熙。”
喬拉垂首道：“當時…”
“住口！”
丹妮莉絲喝道：“如果換成別人，我一定會燒死他，現在你給我滾出彌林城，以后不允許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日落之前，如果我還在彌林城看見你，我發誓我會殺了你！”
“卡麗熙。”
喬拉叫道。
“不準叫我卡麗熙！”
丹妮莉絲叫道：“我不再是你的卡麗熙！現在，立刻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你！”
“女王陛下。”
歐文出聲勸道：“喬拉騎士曾經的確背叛了你，但是他是主動坦白，這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和信任，如果不是他已經對你百分百忠誠，他根本不會這么做的，希望女王陛下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
“你替他說話？！”
丹妮莉絲看向歐文的眼神冰冷一片。
“我是替你著想。”
歐文誠懇道：“你也知道，我和喬拉騎士的關系一直不好，如果不是因為他對你的一片忠誠，我根本不會開口，沒有誰是完美的，你身邊需要這樣忠誠的勇士。”
“我贊同達里奧。”
巴利斯坦爵士出聲附和道：“適當的寬恕是君王的美德，我相信莫爾蒙騎士不會再辜負你的。”
他先是丹妮莉絲父親瘋王的御林鐵衛，后來又變成叛軍勞勃的御林鐵衛，現在又重新投靠了坦格利安最后的血脈，說到底，他自身德行有虧，面對喬拉這種主動坦白罪行的行為，心中是非常有感觸的。
原時空中，他之所以一語不發，那是因為那封信是他發現的，在他的提醒下，喬拉才去請罪，和喬拉如今的主動坦白，在他眼中，是完全兩種概念。
主動坦白的喬拉，和他又有什么區別呢？
“你們！”
丹妮莉絲臉色難看，眼神在歐文三人身上來回掃視，她雖然初具女王心術，但眼前三人都是她最為看重的左膀右臂，如今一起發聲，她在憤怒之余，也頗為慌亂，她根本沒有經歷這種場面啊。
侍女彌桑黛眼觀鼻鼻觀心，曾經是無垢者軍團培訓者的女奴，女奴的訓練雖然不如無垢者殘酷，但是能夠站在偉主身邊后又被丹妮莉絲一眼相中，她自然也頗為不凡，這種難堪的場面，她本能的選擇淡化她的存在感。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女王陛下，必要的寬恕不代表無條件的原諒，該有的懲罰還是要有的。”
歐文打破沉寂，提議道：“不如將喬拉下放為一個小兵，跟著我前往淵凱城，為女王陛下奪回城池，將功贖罪，什么時候立下的功勞足以抵消以往的罪行，什么時候再徹底寬恕他，如何？”
“卡麗熙？”
喬拉眼巴巴的望著丹妮莉絲，乞求道：“我愿意付出一切，只愿卡麗熙寬恕。”
“出去！”
丹妮莉絲恨恨的看了歐文一眼，冷喝道。
“喬拉，還不快謝謝女王陛下。”
歐文笑了笑，提醒喬拉一聲，在喬拉不斷向丹妮莉絲發誓賭愿時，帶著眼有喜色的喬拉，離開了大金字塔，騎馬來到城外，一聲令下，兩千次子團向著淵凱城進發。
“多謝。”
喬拉和歐文并列，真誠道謝：“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愿意幫助我，但是以后只要不違背卡麗熙的命令，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呵呵。”
歐文笑而不語。
之所以他愿意幫助喬拉，欣賞對方的癡戀是一回事，真正的原因是他需要建立對丹妮莉絲的優勢。
這是歐文經歷的第三次拯救任務，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并沒有穿越為求救者，因此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那就是求救者和他配合的問題！
丹妮莉絲不僅不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幫助她的，而且還因為歐文前身冒然殺掉兩個首領而心有忌憚，再者，丹妮莉絲性格復雜，又有神秘力量時不時發出降智光環，這種情況下，如何保證丹妮莉絲聽他的話，不走上原時空的被黑化之路，這就非常費心思了。
歐文自仔細盤點后，制定了前后夾擊的策略，一方面拉攏丹妮莉絲身邊的心腹，在重大事項上提前溝通以便統一口徑，減少丹妮莉絲突然降智的幾率，另外一方面，則是好好利用‘噢，達里奧’這個身份，雙管齊下，親自說服她。
男女之間戰爭不斷，不是東方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特別丹妮莉絲還是一個女王，誰降服誰，這真是一個技術活！
淵凱城和彌林城堪稱雙子城，距離并不遠，以培養女奴揚名世界，戰力卻并不強大，當初丹妮莉絲率領八千無垢者進逼時，城中偉主們慌慌的請來次子團可見一斑。
在不滿暴君統治重新化身為奴的奴隸們的幫助下，歐文帶領次子團輕而易舉的占領了淵凱城，宣讀了丹妮莉絲的命令，那些偉主們明面上自然不敢反對，非常的順從。
一個月后。
“終于回來了。”
喬拉望著近在眼前的彌林城和高聳入云的大金字塔，感嘆道：“為卡麗熙平息淵凱城的叛亂希望能夠減輕我的罪行，如果沒有曾經的背叛，那該多好…”
“你還在回味女王陛下讓你傳話那事？”
歐文一眼就看穿了喬拉的心思。
“是的。”
喬拉也不掩飾，悵然道：“當卡麗熙讓我告訴你，是我讓她改變了想法，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心中是多么的高興。”
“理解，理解。”
歐文嗤笑一聲，這不就是備胎的錯覺嘛，總因為女神的一兩句話，莫名陷入最深層次的腦補，以為自己在女神心中如何如何的重要，其實全是錯覺！
“你真以為淵凱城平定了？”
“恩？”
喬拉不解的望向歐文。
“你太天真了。”
歐文搖頭道：“在刀劍逼迫下，他們自然非常順從，可一旦我們離開，不用多久，新的反叛又會發生。”
“所以你建議卡麗熙殺光所有的偉主？”
喬拉不以為然道：“光靠殺戮是無法坐穩統治的，卡麗熙需要他們的臣服和輔佐。”
“呵呵。”
歐文笑道：“單純的殺戮自然不行，但是你設身處地的想想，換成你是偉主們，財富的源泉奴隸制被廢除，昔日予取予奪至高無上的地位被推翻，你會真心臣服嗎？女王陛下當年為什么從維斯特洛大陸離開，又為什么一直要夢想重登鐵王座，道理是一樣的，你能勸服女王陛下放棄曾經的王族榮耀嗎？”
喬拉頓時沉默了，他當然做不到，他自己不也孜孜不倦的想要重新恢復伯爵身份嗎？
“看著吧，就算是彌林城，叛亂也不會消失的。”
歐文意味深長的笑道。
喬拉•莫爾蒙是活生生的人，有著自己的思想，歐文只能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加大自身對他的影響力，至于完全控制對方，不用魔法是根本不可能的。
彌林城。
“怎么回事？”
見無垢者一隊隊在巡街，喬拉臉色一變，心中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等詢問過人后，才震驚的看向歐文。
近日，彌林城中有頭戴鷹身女妖面具自稱鷹身女妖之子的刺客，不斷襲擊變成自由民的前奴隸以及無垢者。
讓事件升級的是，一個無垢者逛妓院時，剛脫下衣服就被突然出現的鷹身女妖之子抹殺在床上，丹妮莉絲下令無垢者巡街，全力捉拿刺客，可是無垢者在戰場無畏無敵，卻對這種費腦子的事情束手無策，每每讓刺客逃走。
“無垢者為什么會逛妓院？”
喬拉一臉震驚，百思不得其解。
歐文則是一臉玩味，鄙夷于喬拉的大驚小怪，在彼岸曾經也有無垢者，逛妓院什么的簡直不要太平常，有些大權在握的無垢者更是妻妾成群，無垢不無垢，有什么影響嗎？
一陣喊殺聲從遠處傳來，歐文心中一動，招呼喬拉一聲，順著聲音沖了過去。
一條街巷中，一個個頭戴面具的鷹身女妖之子正在圍攻一隊無垢者，刺客從四面八方沖出，利用熟悉的巷道，讓無垢者手忙腳亂，一時間死傷慘重，其中一個身穿騎士鎧甲的身影非常顯眼，正是巴利斯坦爵士。
他雖然是維斯特洛大陸最強大的戰士，但是畢竟年老，又在這種不熟悉的環境中遭受圍攻，眼看就要喪命，心中最擔心的卻是和他并肩而戰的灰蟲子的安危，他只是一個侍衛，而灰蟲子卻是無垢者的首領。
一旦灰蟲子在此喪命，無垢者沒有了統領，丹妮莉絲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面，就有可能一夕崩塌。
“恩？！”
正當他砍死一個刺客，眼睜睜的望著另外一個刺客用劍刺來無力阻擋之時，突然一把彎刀出現在他的眼中，重重的斬在刺客的劍上，救了他一命。
“巴利斯坦爵士，我來助你！”
歐文一刀殺了那個刺客，大喝道：“次子團聽令，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刺客！”
喬拉抽出單手劍，第一個響應，這些都是功勞啊，是他重返丹妮莉絲身邊的希望啊！
鷹身女妖之子們也就當當刺客，見此情況一哄而散想要逃跑，可是哪里跑得了，被殺的殺，擒的擒，很快就結束了戰斗。
“多謝。”
巴利斯坦爵士喘著氣，真誠道謝。
灰蟲子則是對歐文鄭重點了點頭。
“不客氣。”
歐文心中暗喜，這都是大人情啊，如今丹妮莉絲身邊也只有彌桑黛沒有接受過歐文的恩惠了。
至于要不要設法施恩于她，歐文尚在考慮中，畢竟女王也是女人，天知道彌桑黛也心向著他，會不會弄巧成拙。
眾人返回大金字塔，向丹妮莉絲稟告了事情的經過，丹妮莉絲又驚又怒，后怕不已，下令將古老的偉主家族家主全部抓拿，意欲報復。
對此，兩種不同的意見產生，歐文提議一鼓作氣消滅所有的偉主們，巴利斯坦爵士雖然險死還生，但貴族騎士的身份讓他不自覺的產生了唇亡齒寒之感，反對這種極端的做法，屁股決定腦袋，喬拉雖然震驚于歐文的預言，但依舊附和巴利斯坦爵士。
丹妮莉絲頓時猶豫起來。
歐文嘴角一抽，暗自吐槽：“當初那個在阿斯塔波智取無垢者大軍，彌林城外為一百多個釘死在木樁上當路標的孩童奴隸而怒發沖冠的女王哪去了？看來晚上要好好說服她了，這種優柔寡斷吞吞吐吐的女王，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