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吃糖
冬天。
寒冷的季節。
“呵。”
坐在秋千上，朝著自己的雙手呵口熱氣，然后搓搓有些發紅的雙手，氣溫越來越低，公園這里也越來越冷清。
大家都不怎么想出門。
“冷嗎？”
坐在旁邊的白蘇關切地詢問著，不等她回答，又直接抓著她的手握在手心，白蘇的手很溫暖，能夠驅散寒冷。
氣溫很低。
佐天淚子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手指也變得有些僵硬，握在手中，仿佛沒有溫度存在一般，讓白蘇感到心疼。
“我沒事。”
雖然被凍得有點難受，但佐天淚子還是倔強地搖搖頭，想把手抽回來，卻沒能成功，白蘇把她的手抓得很緊。
很溫暖。
這樣的溫暖讓她有些迷戀，讓她想到自己的爸爸和媽媽，他們的手也是這么溫暖，但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同。
這就是哥哥的感覺嗎？
也許吧。
反正她知道，她已經真正地喜歡上這個哥哥，喜歡他對她的溫柔、喜歡他對她的寵溺，并且喜歡他的一切。
但冬天已經到了，春天也并不遙遠。
然后。
他就會離開。
是的呢，這是早就說好的，白蘇會在她的家里住一段時間，等到明年就會離開，因為他要到學園都市去上學。
和真正的妹妹一起。
是假的。
等到春天到來，再也不會擁有這樣的溫暖，而且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也會還給真正的妹妹，誰都無法改變。
終究是要分開的呢。
“淚子？”或許是察覺到有點不對，白蘇將腦袋湊到她的面前，和她對視著，“你沒事吧？還是太冷了嗎？”
“沒有，很暖。”她趕緊搖頭，又下意識地看向弟弟那邊，“要是冷的話，像弟弟那樣跑一跑，就不會冷了。”
“也是呢。”
對于這個說法，白蘇似乎很認同，轉過頭看向弟弟，此時的他正和幾個小朋友在公園里跑來跑去的，很開心。
這是白蘇沒有做過的事情。
玩伴？
不存在的。
而且他也不需要玩伴，因為一直都有妹妹陪著他，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對于白蘇而言，只要有妹妹就夠了。
他的妹妹是御坂美琴。
還有。
佐天淚子。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已經真正地認同這個妹妹，她就像御坂美琴那樣，能夠讓他不再害怕漆黑的夜晚。
是他的“光”呢。
因為太過寒冷，所以洗完澡之后，早早就躲進被窩里面，佐天淚子還偷偷拿了些零食，邊吃邊聽白蘇講故事。
來自華夏的神話傳說。
當然。
她聽不太懂。
大部分只是覺得有趣，但或許是白蘇口才不夠好，沒有抑揚頓挫、只有徐徐道來，于是似乎也沒那么有趣了。
但她還是認真聽著。
直到白蘇講完一個故事停下來，她才開口詢問“歐尼醬，為什么你都是說華夏的神話、而不是說霓虹的呢？”
“因為喜歡。”
“哦。”
簡單的回答，讓佐天淚子若有所悟。
喜歡？
原來會一直關注某件事、一直關注某個人是因為喜歡的原因，那她肯定很喜歡白蘇，因為也會一直關注他。
這種感情。
真是很不可思議的呢。
“歐尼醬。”
“嗯。”
“要吃糖嗎？剛才趁著媽媽不注意，我拿了一顆。”沒有考慮太多事情，她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是棒棒糖。”
“都快要睡覺了，這個時候吃糖會不會不好？”
“哦。”
佐天淚子似乎有點失望，因為覺得白蘇也會想吃，所以才會偷偷拿進來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白蘇不吃，那就沒有意義了。
“你呀。”白蘇看出她的失落，抬起手摸摸她的腦袋，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只有一顆，兩個人怎么吃啊？”
“誒？！”佐天淚子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驚愕地看著手中的棒棒糖，兩個人、一顆糖，“歐尼醬自己吃吧。”
“不行。”
“那一人一半？”
“怎么分？”
白蘇的問題將她難住了，如果是水果之類的還好一點，棒棒糖這種東西，確實不好分成兩半，用刀也切不開。
看來是考慮不周了呢。
不過…
“總會有辦法的。”
她說道。
然后看著手中的棒棒糖，思索許久，又直接將棒棒糖的包裝拆開，舉在兩個人中間，另一只手在兩邊比劃著。
“歐尼醬吃這邊，我吃這邊，這樣就可以了。”
“也是。”
一人吃一邊，聽起來挺有道理的，所以白蘇便點點頭，但總感覺還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具體的他卻說不出來。
佐天淚子也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直接將棒棒糖送到他的嘴邊“歐尼醬，快點吃吧。”
“哦。”
點點頭。
然后將嘴邊的糖吃進去，當然只有半邊，因為另一半是佐天淚子的，而她也湊過來，將那半邊的糖含進嘴里。
這糖很甜。
但就在兩人嘴唇觸碰到的那一瞬間，白蘇終于明白不對經的地方究竟是什么這種動作，看起來像是在親嘴。
這可不能隨便做呢。
但是…
他們真的是隨便做的嗎？
也許并不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這一瞬間，棒棒糖也變得不再重要，絲絲甜味在嘴里蔓延，心里卻有種微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
甜蜜？
亦或許是別的什么奇妙的感覺？
沒人知道。
反正兩個小孩子不是很明白這些事情，只是對視著，忘了吃糖，眼中仿佛只存在彼此，以及一閃而過的光芒。
“嗯？”
佐天淚子最先反應過來，她好像看到了，從白蘇的眉心中有一道青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后進入她的額頭中。
將糖吐出來。
抬起手。
但并沒能在額頭上摸到什么，一如既往的光潔，但仔細想想，剛才確實看到有一道青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歐尼醬。”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佐天淚子便求助于白蘇，因為這個哥哥知道很多事情，“剛才那是什么？”
但這一次，白蘇并沒能給出答案，而是搖搖頭，眉頭緊皺，看得出來，他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這并不是第一次。
在以前，和御坂美琴互相為彼此戴上戒指的那一晚，當他親到御坂美琴的嘴的時候，也有道光芒一閃而過。
那時候以為是錯覺。
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出現這種情況，雖然和那天晚上有點不同，那時候是紫色的光芒，今晚則是青色的光芒。
到底是什么東西？
兩道不同的光芒，分別飛入兩個妹妹的腦袋里面，這到底會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者這和他的身世有關系？
想不明白。
因為他除了自己的名字、除了和御坂美鈴的約定、除了懼怕一無所有的黑暗之外，根本想不起其他任何事情。
和一般的小孩子沒什么區別。
“歐尼醬。”佐天淚子突然開口，或許是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想不明白的話，還是別想了吧，我們吃糖。”
“嗯。”
白蘇點點頭。
既然都想不明白，繼續糾結也沒有什么用處，還不如順其自然，反正只要以后能夠想起來，總會知道真相的。
隱藏在靈魂最深處的記憶，肯定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