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溪訕訕笑道:“你猜對了。”
寒冰凝結的利刃,瞬間融化,變成冰水流下。陸溪無語,又把我的衣服弄濕,這算是個什么情況。
“什么事情,說吧。”陸溪覺得眼前一閃,林逸清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陸溪卻愣住了,這個應該怎么說?
你有沒有中了一個很快就要死的詛咒?
身體上有沒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讓我看一看?
還是問你能不能把你變得更強的小秘密告訴我?
林逸清見他臉色變換,好長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
說道:“有話快說,沒事我就走了。”
“別啊,別走。”陸溪連忙說道。
“我就是想問一下。”陸溪的思維飛快旋轉,如何找一個合理的理由。
“你有沒有那種感覺。”
“就是那種特別空虛,寒冷,即使吞噬一切也無法滿足的欲望和痛苦。”
隨著陸溪的訴說,林逸清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特別是夜里。”陸溪繼續說道,但他一抬頭,發現林逸清不見了。
一柄寒冰凝結的利刃再次橫在了他的脖子上。陸溪無語,大姐,你這種隨隨便便就拿刀劃人脖子是什么習慣啊。
“你是什么意思?”林逸清怒道。
“什么意思?”陸溪有些迷惑,我說的很清楚啊,對于詛咒發作時的狀態描述的很詳細了,空虛,寒冷,妄圖吞噬一切的欲望,多發在夜里。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用辭,可能讓對方產生了誤會。
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沒有一種定期會發作的痛苦感受?”
林逸清表情冷漠,說道:“沒有。”然后轉身離開。
陸溪追問道:“一次也沒有嗎?”
“那種無法控制自身生命力流逝的無助?”
“你太無聊了。”林逸清說道,然后轉身離開。
陸溪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他不知道林逸清是在騙自己,還是真的就沒有感受過這中痛苦,還是自己的感覺錯了?
難道她沒有身受詛咒,是自己感覺錯了?
陸溪一時拿捏不準情況。
不應該啊,自己的感覺非常敏銳,這是一種來自生物本能的直覺。
她是在騙自己嗎?沒理由啊,她也不是那種因為言語之間誤會就記恨的人,沒有必要沒有理由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上騙人。
那是哪里出了問題,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承受過詛咒的痛苦?
還是說是因為修行實力的問題,只要修行速度足夠快,詛咒就追不上我?
陸溪來到未來成功者協會的活動場所,這里本來是一個廢棄的辦公樓,后來被未來成功者協會的會長莊白看中,申請下來,作為協會的常駐地點。
陸溪曾經很詫異,為什么協會里的身份都是公開的,舉行活動的時候還要帶著面具。帶著小白兔面具的莊白說道:“如果不帶面具的話,互相的稱贊就會變得很尷尬啊。”
這是學校中少有人關注的角落,除了未來成功者協會的這些人,很少有人會來這里。
由于詛咒發作的頻率愈發頻繁,痛苦程度也在加深,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陸溪決定暫時在這里躲避一段時間。
找不到韓青峰,從林逸清那里也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他決定自己做一下嘗試。
他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想,需要證實。
陸溪找到一間相對干凈的房間。
他扯開纏在左手上的紗布,露出手掌上的紅色印記。
用匕首劃開掌心,血流如注。陸溪仿若毫無知覺,他已經習慣了痛苦。
鋒利的刀刃切斷皮膚和肌肉,露出筋膜和骨骼。
被一同切開的還有樹葉狀的紅色印記,它就像皮膚上的刺青,被分割成兩半。
一百年前,神秘事物研究所就對這種印記進行過檢驗,排除了寄生類生命的可能性。不是癌細胞,也不是病變組織。
如同用畫筆畫在皮膚表面一般,而且不會隨著皮膚的代謝周期變化。除了呈現出特殊的顏色,印記下的細胞沒有任何異常。
但陸溪隱隱之中有種感覺,這個印記并不是那么簡單。
無論是吞噬靈氣時的貪婪,還是靠近林逸清時那種莫名的悸動,都如同具有生命一般。
更可怕的是,陸溪覺得它有時能夠影響自己的思維。
第一次請求林逸清幫忙時,陸溪就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本能的吸引,并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仔細回想那種渴望的感覺,陸溪可以肯定,那并不是對美好異性的傾慕,而是野獸對于獵物的貪婪。
陸溪看著與掌心皮肉一齊被切開的緋紅色印記。
對林逸清的那種熟悉感覺,應該就是它給出的提醒。
每次站在林逸清背后,陸溪都會覺得心跳加快,血流加速,腎上腺素分泌,掌心還不自主地悸動,那是它在敦促自己撲向獵物。
那種渴望是如同沙漠中遇到水源一樣強烈。有好幾次,如果不是靠著僅存的紳士風度,和對女魔頭戰斗力的恐懼,差點就撲了上去。那是它試圖在影響自己的思維和行動。
陸溪冷笑一聲,既然你在搞事情,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在冷凍睡眠計劃啟動之前,研究機構無數次地想要將紅色印記與受到詛咒的人體分離,但是都失敗了。
但是陸溪不同。
他能夠控制這個時代最本源的能量。
最純粹的能量,最純粹的吸引。
你不是渴望靈氣嗎,不是如同黑洞一般吞噬靈氣嗎?那就來試試吧!
陸溪伸出右手,操控著靈氣匯聚。
周圍所有的靈氣,被他緩緩牽引,霧氣凝成水滴,水滴匯成涓流,小溪流入江河,江河奔流到海。大海中卷起靈氣的漩渦。
靈氣被壓縮到極致,變成通透的液體,其中蘊藏的能量更加狂暴,顏色也更加濃郁,變成幽幽的深藍。
陸溪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牙關緊咬,頸上青筋暴起,雙腿不自由的顫抖。
靈氣的壓縮和聚集持續了一個小時,陸溪右手指尖的漩渦,光芒閃爍。
這是陸溪蘇醒以來,控制靈氣最為賣力的一次。
他已經到了極限,仍然咬牙堅持,用世間最純粹的能量作為誘餌,引誘詛咒做出反應。
終于,在陸溪即將崩潰的時刻。
他看到自己左手掌心的傷口處,伸出無數如毛細血管般的紅色絲線,像觸手一樣搖擺,像蟲子一樣蠕動。
陸溪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不是因為疲憊引起的錯覺。
他抬起右手,控制著靈氣漩渦遠離左手的傷口。
那如同無數寄生蟲一樣的絲線,如絨毛一樣擺動。
像是感受到食物的遠離,逐漸伸長,像是無數毒蛇擺動著頭部,游向獵物。
陸溪瞇起了眼睛。
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