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里吐了幾個泡泡之后曼曼才浮上水面:“嘔——”
護城河由于常年不清理,河水都變成了綠色,聞上去就跟下水道的臭水同一個味道,曼曼掉進水里的時候不小心被灌了一口,那滋味簡直唇齒留香。
最后還是李良跳下河把她撈上來的。
“我…”
岸邊,曼曼趴在地上不停吐著臟水,撲騰兩下之后她忽然發現,她站不起來了,手腳已變得酸軟無力,同時胃里還不斷有腥臭的味道涌上喉嚨,曼曼抓住脖子痛苦的打起了滾:“河水有毒…”
“少扯淡。”李良頓時被這蠢樣逗樂了:“脫力就脫力了唄,哪來的毒。”
女主角中毒后男主角總是用嘴幫忙吸出來,要么就是給女主人工呼吸,就在曼曼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她注意到,李良果然如她所想的蹲了下來,緩緩向她湊近。
要來了嗎?
想到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曼曼的臉蛋兒微微紅了起來。
不光有著羞羞的人工呼吸,電視里的男主角還有公主抱,既溫柔又浪漫的抱著女主角,這讓曼曼感動之余又十分羨慕,可惜李良與溫柔浪漫注定此生無緣。
小丫頭黑著臉被他像扛老母豬似的扛到了肩上。
“行吧,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回。”
李良扛著曼曼走到小黑旁邊,單手托住小黑脊背將它攬于懷中,當時曼曼就瞪圓了眼睛:“我的感動?”
“什么感動?”李良狐疑道。
曼曼垂下頭:“沒啥…”
小丫頭任由李良扛著往回走,腦袋瓜里胡思亂想著,眼睛時不時往小黑露出的狗尾巴上面瞟:“今天我曼曼不是輸在修煉上…”
“嗯?”
“沒事。”
天色漸黑,回到家時已到了九點多鐘,李良直接扛著曼曼上了三樓,還沒進屋蘇琴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出來一看,好好的兩個孩子就跟剛從下水道里撈出來似的,身上沾滿了泥漿。
李家二老睡得早,不到九點兩個老人就上床休息了,幸好李良這幅模樣沒被張愛玲看到,不然就沖張愛玲早已根深蒂固的潔癖,一旦她發起飆來,今晚誰都別想消停。
蘇琴不敢驚醒二老,悄悄燒水給兩個孩子洗澡,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不方便一起洗,所以曼曼洗完之后才輪到李良和小黑。
“你這個調皮鬼。”
蘇琴惱火而又無奈的給李良沖洗身體。
如果不去看李良的種種非凡之處,玩到天黑一身泥水的模樣回來,真的和普通家庭的熊孩子差不多,想到這里蘇琴有些開心了起來。
在給李良搓背的時候,看到他那稚嫩卻又充滿力量感的背部,突如其來的違和感頓時將蘇琴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是啊,如此不科學的肌肉線條,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身體結構。
蘇琴莫名有種預感。
總有一天李良會離她而去,徹底的從她的生活中消失,而這一天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像是今晚母親為兒子洗澡的情景,這種家庭溫情,今后怕是會變得越來越少。
童年。
這是她僅能陪伴李良的時光,一點點的平凡,一些些的平淡,同樣也是李良身為凡人時與她最后的羈絆,她能感覺到,待到某個時刻李良便會離開。
“要是你長不大就好了。”
正在搓背時突然聽到母親說了這么一句,李良回頭看了母親一眼,也不作答,母子二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到洗完了澡,送走曼曼之后,晚上臨睡前,蘇琴給李良蓋好毛巾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晚安。”
夜色籠罩了大地,忙忙碌碌的人們開始休息,當然也會有人徹夜難眠。
首都,安全局。
國外駐美情報人員傳回了一則訊息,負責與其對接的情報小組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全體成員都在討論訊息里的內容。
訊息不帶任何主觀傾向的如此描述到:
97年4月12日。
美國中部向西的卡恩市發現疫情,疫情分為三個階段。
初期,患者暴飲暴食。
中期,患者出現自食癥。
后期,患者攻擊他人并啃食其身體。
綜合評價,此類疫情傳播形式有飛沫、體液、飲食等途徑,美方疑似早有預料,應對疫情時準備充足,目前疫區已被封鎖,暫無法深度挖掘。
附件(圖)。
文件附帶有幾張照片,乃是由情報人員通過素描來回溯的現場,將其拍照并經過文件格式轉換之后發回來的素材,一張張手繪素描的圖片,有軍方封鎖城區,有肥胖男子啃食自己雙手,有士兵開槍射殺公民。
從這幾張照片不難看出當地情勢的混亂。
“生化武器!我敢說老美絕對在秘密研發生化武器!”
“美國科研力量至少領先我國二十年,光是從這些文字和圖片,我們連美國人在研究什么都琢磨不懂,唉…”
“研究情報信息,搜集近期美國時政消息,現在開始判斷美國有無研發生化武器的概率,并預估此類疫情傳播到我國的可能性。”
情報分析員著手忙碌起來。
不排除美方在研究生化武器,也不能保證美方是否會把生化武器投向中國,安全局的工作向來如此,對外時,收集全世界任何可能威脅到國家的情報,加以分析,評估方案,做好預防,暗中保家衛國。
對內。
“翠華山記錄,太極大師楊光耀,疑似使出了劍氣,此類狀況已超出了我國目前科研領域,歸類于超自然檔案,等級絕密。”
“青陽市記錄,李良,擁有以一敵百的超強戰斗能力,疑似出身于神話門派,其師青衫人曾在翠華山現身,歸類于超自然檔案,等級絕密。”
“淮北逐鹿…六旬老人一夜恢復青春…等級絕密…”
“四川巴蜀連續小規模地震…等級公開…”
每個國家都有屬于自己的國家安全組織,也有不同的保護國家的方式,英國,在一座大型地下研究所內,前段時間轉接過來了一名特殊的囚犯,而且這名囚犯有一個十分具備宗教性的代號。
使徒。
當初將這名囚犯收容時,由于擔心囚犯的超自然能力,以及隱藏于囚犯背后的存在,英國官方可謂是如臨大敵,里三層外三層的駐軍看守牢籠,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目標動態。
然而這位被稱作使徒的囚犯并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的意思。
他從沒對這些關押他的陌生人產生過敵意。
他似乎在學習外界的東西。
隨著時間流逝英國官方逐漸判斷使徒暫不具備威脅,改變了收容方式,從關押收容改為交涉與研究,希望從使徒身上挖掘出有價值的信息。
“如果世界真有上帝存在,他,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平時使徒幾乎從不與人交流,哪怕誰坐在他對面一整天他也不會開口,就算開口也只是喃喃自語,眼睛遙遙望著某個方向,視線仿佛穿越空間看向了某個不可知的維度。
這天下午。
dr.伯恩就像平時那樣,依靠在監控屏幕旁邊的躺椅上,悠閑的品著他的午后咖啡。
誰也不能阻止一名英國紳士享受他的下午茶,哪怕是那些不知禮數的制服混蛋,也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來了。”
監控音響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dr.伯恩抿了口咖啡,忽然一想不對,他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嗓音,他立刻從躺椅上彈坐而起。
“來了。”
沉默了這么久,使徒終于舍得開口說話了,dr.伯恩看到監控屏幕的時候,恰好與畫面中的使徒四目相對,盡管早已知道使徒的非凡之處,可他依然有種荒唐感。
使徒的目光仿佛穿過了屏幕,似乎是直接與他進行了視覺接觸,在和使徒目光接觸的瞬間,他的大腦當場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顱腔內的幾十億個神經單元全都被某個偉大意志接管了過去。
這道偉大意志沒有傷害他。
而是將一些記憶和信息灌入了他的大腦。
“來了。”
“人類與魔鬼達成交易,煉獄的禁忌知識即將席卷大地。”
傳輸過來的記憶乃是一片戰場,布滿血色的畫面中,獠牙咀嚼骨頭的聲音與刀劍碰撞聲彼此交織,狂放的獰笑不斷在dr.伯恩腦海中回響。
不是誰都可以面對真實的,在對記憶畫面無窮的恐懼中,dr.伯恩失去了自我,他凄慘的嘶吼著,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避這可怕的畫面,他瘋狂撕扯頭發,指甲在臉上挖出了一道道血痕,一張臉抓的稀爛。
dr.伯恩倒在血泊中全身開始劇烈抽搐。
哪怕使徒背后的存在無意傷害伯恩,凡人也無法承受偉岸的意志。
“黃昏到來之日。”
“我將奉獻上厄難與災禍,恭迎終焉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