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梧初見到猛然冒出的男子時,還極為謹慎。
但過了片刻之后他重又恢復鐮然面孔,甚至要殺星看準時機擊殺他,好奪走對方的魂力。
那男子聽了君梧的話之后竟是失聲大笑。
他笑了一會才道:“我茍煬不知你們為何沒被鬼差拘起來,又或是被誰徇私放出。”
到這里他向著躲在角落里的君始望了一眼。
接著又道:“在這凡壤中,還沒輪到區區一個鬼魂可以隨意狂言的。”
接著他皺著眉頭將君梧他們所有人打量了一番道:“竟然還有三個鬼妖。如今的鬼差是越來越馬虎了!
收拾了你們就去尋他們問責。”
言下之意,似乎整個凡壤都在他的管轄之鄭 君梧淡然點頭道:“茍煬是么。凡壤中的鬼王不是叫彭祖么?”
茍煬聽了君梧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面孔上忽然露出惱恨之色。
他手中紅色窄刃刀的刀尖高高挑起,怒道:“區區凡人鬼魂竟是如此不知好歹。
今日要臟了我這血刀,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規矩!”
罷茍煬的手腕一抖,紅色刀尖劃出一道冷光,直向君梧的心臟挑去。
誰知這刀已送出,茍煬便再揮舞不動。
定睛看去,原來是君梧用兩根手指牢牢夾住刀尖。
茍煬驚訝地仔細打量君梧,除了容貌俊朗以外看不出任何特殊之處。
怎的一個凡人魂魄能夠抓住他這鬼將的刀尖?
接著更讓茍煬大驚失色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君梧雙指輕輕一顫,那血紅的刀刃竟然是跟隨著顫動起來。
茍煬直覺得刀柄竟是把持不住,要從自己手中跳出。
他剛要使用雙手牢牢把住刀柄。
卻見血紅色的刀刃竟然是寸寸斷裂開來。
隨著“叮叮”聲不絕于耳,刀刃紛紛碎落在地上。
這柄茍煬極為喜愛倚賴的血刃,竟然就這么斷成了廢鐵!
雙手空拿著刀柄的茍煬大驚失色。
他身體向后退了半步,接著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向著自己撲面而來。
一時之間茍煬竟然是連動彈都不能。
與此同時,殺星已經抓住這時機,他猱身從地上撿起一片斷裂的刀刃,便撲擊過去。
殺星沒有魂力,但是臨戰經驗極為豐富。
他知道要以自己此刻的力量殺死一個鬼將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殺星只能抓住這短暫的時間,若是能準確的割斷茍煬的咽喉,便有機會真的殺死一個鬼將。
等到茍煬的魂力歸入殺星的混沌宮中,之后再要變強便沒有那么難了。
殺星的算盤不錯,動作也是盡可能的迅捷。
他一撿到刀刃便飛快的沖向茍煬。
血紅色的斷刃在茍煬的脖子上一劃,一道鮮血激射在殺星的臉上。
但此刻的殺星卻不見興奮,反而是極為懊惱。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動作雖然準確,力量實在是太弱了。
別看殺星將茍煬的脖子劃開,鮮血激射,但是多半傷勢不重。
要一擊要斃命或許不行了。
果然,茍煬面色灰白,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君梧他。
但是下一刻,反而是三妖與殺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因為茍煬就這樣憑空在他們面前消失了。
殺星面上露出慚愧神色,對君梧道:“殿下,是屬下無能。”
君梧卻是淡然道:“這不怪你,原來茍煬是有瞬間轉換方位的本事。”
也正是因為他這本事,才讓茍煬能夠忽然出現在君梧近前,而君梧卻沒有察覺。
見到茍煬受重傷后逃離,一直躲在魂墻后的君始則是吁了一口氣走出來。
他拍了拍君梧的肩膀道:“好啊,你竟然本事這般強。那你便用不到我這個老東西了!
之后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君始本來還想要盡力幫助玄孫君梧,好讓他盡快回到陽間,別耽誤了越國基業。
但是他一察覺君梧本事遠高于自己,甚至遠高于鬼將茍煬的時候,他便只想著一心躲事。
穿了,這君始仍舊是個老流氓脾氣。
若是沒有足夠強的危機刺激,他寧愿一輩子做個游手好閑的來子。
而君梧也知道君始的脾氣,并不強求。
靈猿見狀,插嘴問道:“師傅,我們之后如何?”
君梧目光看向遠方,輕蔑笑道:“還是不變,直接去找鬼王彭祖。
問他公主夏蘊的魂魄到底何在。”
他語氣淡然篤定,像是渾然不怕鬼王彭祖會反抗一般。
直讓當場其余的鬼魂們看的一震。
君梧問明白凡壤鬼王彭祖所在方位之后,邊帶著殺星與三妖向彭祖的殿寢前進。
這一路上都是悄無聲息,除了一面又一面的魂墻從他們身邊擦過 凡壤中再沒有別的聲音。
殺星與三妖也不發一言。
只是殺星身體還很孱弱,他實在走地累了之后,便由三妖輪流背負著繼續向前。
殺星本來性子高傲,他被三妖背著時,心中便暗暗發誓:他必須快速重新得到力量,絕對不能再做累贅!
他們五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見到前頭不再是石墻,而是一片平坦的石板廣場。
而在石板廣場的中心有一座水晶打造的尖頂房子。
他們雖然隔了極遠,但仍舊能看到水晶尖頂房子內似乎有各色家舍,甚至看到有人影在其鄭 君梧知道這必定就是凡壤鬼王彭祖的住所了。
他們都是精神一振,連行進的步伐都不由加快了。
待他們走地更近時,邊能看清水晶尖頂屋子中果然住著一個老者。
這個老者頭發蒼白,但是并未挽成發髻,而是一路披散在地上。
他本身則是閉著眼睛默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像是在打坐一般。
君梧并不避諱,而是大大方方地直朝著那老者的方向走去。
他身后跟隨者殺星與三妖。
而那白發老者始終默坐著不動,像是毫不在意君梧他們。
等君梧走到老者面前,兩者之間只隔著一道透明的水晶墻時,那老者才默默地睜開眼睛。
當他看清君梧面貌是,反而是微微露出訝異的神色問道:“你也是冥王派來的么?
無需再勸我,我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的。”
君梧并不回答這老者的問題,反而問道:“夏國公主夏蘊的魂魄,如今何在?”
那老者露出疑惑神色,反問君梧道:“不是被冥王要走了么?為何還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