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君琉躲在高壯的侍衛身后哦,面色盡量顯得鎮定。
聽了君梧的話后,甚至嗤笑道:“控心術的祖宗?哼!哪來的祖宗!”
他雖是大越皇朝的第六名皇子,但母妃卻是百傀門門主的女兒。
上古那些控心術大門派沒落之后,只有百傀門仍舊存世。
而他君琉更是不簡單。
雖然習武天賦一般,但是君琉的軀體中卻同時有兩道魂魄。
自從呱呱墜地那一刻,君琉就和別的孩子不同。
他總是笑瞇瞇地討人喜歡,卻不怎么見他哭鬧。
原來君琉本身的魂魄竟然被一個后來的魂魄給壓制融合了。
從此以后,精神力量遠勝常人的君琉竟然成了控心術的天才。
要知道控心術需要施法者的精神力量足夠強大。
否則的話,則容易被對方反噬。
正是因為控心術存在著如此大的隱患,所以上古控心術大派才會紛紛沒落。
但是六皇子君琉卻是天生比旁人的精神力量強了一倍。
在還是孩童的時候,他就經常能夠施展控心術控制那些成年人。
這讓百傀門中人驚喜不已,直呼天才降世。
從此以后,六皇子君琉總是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大越皇宮之中。
若不是五皇子君梧,他至今也不曾嘗試過失敗滋味。
就算君梧不怕他的控心術,也沒有資格自稱是控心術的祖宗。
六皇子君琉心中主意打定,如今要與君梧硬拼怕是不成。
只有施展控心術,讓大皇子拖住君梧。
再讓侍衛背負著自己逃離才行。
六皇子君琉推動侍衛的胳膊道:“咱們快走!”
一雙眼睛卻始終膠著在君梧與大皇子身上。
就見大皇子滿身鮮血迸流,卻還是奮不顧身地攻擊君梧。
君梧卻是連連躲閃。
最奇的是,君梧口中卻是突然吹起了口哨。
這口哨聲聽著悠揚古樸,似乎能讓人忘俗。
六皇子君琉似乎也要被這口哨聲帶著進入沉思。
但他立刻察覺不對起來。
因為本該被自己控制著的大皇子,如今也停了下來。
他的眼神漸漸茫然,又逐漸清醒。
最終他身體不住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害怕。
手上一柄長劍尚未見血,大皇子君毅抬頭看向君梧,斷斷續續地解釋道:
“我…我不是…我沒有…”
君梧只回答道:“我知道,別礙事。”
隨之口哨聲也停了下來。
大皇子君毅忙退到邊上。
此時的他受傷實在太重,也無力再加入戰局。
君梧不再說話,只是用一雙冰冷堅毅的眼睛看向六皇子君琉。
這時候的六皇子,心臟開始狂跳。
想要用來拖延時間的大皇子不知為何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急忙再次拉著侍衛粗壯的手臂道:“快,負我離開!”
侍衛二話不說,就將六皇子扛在肩上。
詭異的是,君梧卻沒有上前阻止,只是直直盯著六皇子。
這時候的六皇子心中存了一絲僥幸,不住催促道:“快!快!”
君梧仍舊是站在原地不動。
侍衛猛地向山崖狂奔而去。
六皇子君琉心中舒了一口氣,面色也恢復了過來。
但是他很快就察覺事情不對。
他們已經到了山崖邊上,但是侍衛并無一絲減速的痕跡。
六皇子大聲叫道:“停!我們這樣要跌落懸崖了。”
但是侍衛還是一個勁的向著山崖奔去,甚至速度比先前還快。
六皇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山巔。
他雙眼突出看向始終站著不動的君梧。
這個可怕的男子,正嘲弄地看向自己。
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君梧先前的話。
他真的見識到了控心懾魂的老祖宗。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六皇子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
耳旁響過風聲呼嘯,侍衛鋼鐵一般的臂膀牢牢箍著他。
六皇子沒有任何自救的能力。
說來也巧,這座后山已經接連有三名皇嗣從山頂跳下。
第一次君梧得到了輕功逍遙縱。
第二次大皇子君毅被迫失足跳下,卻突破了“生死一線”的考驗,終于達到了中神境。
這第三次,卻是最慘的。
六皇子君琉從未想到,一直以來被自己控制,絕對忠誠的侍衛,有一日會成為別人的傀儡。
急速下墜的他,除了長聲尖叫以外,只能感覺到心臟要從口中跳出。
尖叫聲不過只持續了一瞬間罷了。
接著就能聽到山腳下傳來重重地撞擊之聲。
君梧向前走了幾步,一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瞇著。
他已經看清了山腳下的六皇子君琉已經同他的侍衛一同摔成爛泥。
笑容再次勾起,死在自己的絕技之下,他這位皇弟也算不枉了。
這時候君梧忽然聽到身后“噗通”一聲。
他轉骨頭,卻見大皇兄君毅正對著他單膝下跪。
君梧的眼神中透過一絲了然。
而大皇子君毅發聲說道:“臣謹遵殿下旨意。”
這是君毅對君梧的投誠。
承認自己是比斗的失敗者,從此以后奉君梧為大越國的皇位繼承人。
君梧面色平靜,只淡淡問道:“你不會懊悔?”
君毅將頭埋得更低,道:“臣從最一開始就不曾覬覦皇位。
臣性子柔忍,看不慣殺伐。大越國君必須是殺伐果斷之人。
除了父皇,就是殿下最合適了。”
這些話看似殷勤,卻是君毅的真心話。
他從出生一刻開始,便背負著皇嗣的身份。
三位太師傅從小就將懸空宮的道術傾囊相授,之后又各自渡了五十年內力給他。
這樣的犧牲不可謂不大。
但是他們從未問過大皇子君毅:你是否想要做大越國的國君?
大皇子君毅并不想。
他每讀一遍道經,便更向往沖淡平和的日子一分。
奈何這話一點也不敢在三位太師傅面前提起。
直到有一天,大皇子君毅心中產生了一個計劃。
如果能在陪都大比之時假意輸掉,三位太師傅也無話可說。
當然,大皇子知道自己也不能輸得太難看。
最好能輸半分,最后再向勝者投誠。
或許還能讓對方知道自己并不是無力爭皇位,而是真的無心權柄。
直到在雪山上一戰,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多。
想要輸給君梧“半分”,那是不可能的。
只盼五皇弟能夠信任自己這份誠意。
他不由忐忑地看向君梧,不知道這五皇弟到底會不會容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