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都城樓上下,氣氛凝結膠著。
一方面是君氏皇嗣勢單力薄。
另一方面,氣勢洶洶的潘御龍先鋒受挫。
被五皇子君梧的龍吟功逼地戰場斬馬。
一時之間,他所帶領的浩蕩隊伍,竟然變成了一片血海。
此時的潘御龍深深皺著眉頭,凝神打量著城樓上的五皇子。
這個少年比自己的外孫女還要小著一兩歲。
但是機變與實力都是大出他的意料。
當年越國國君來求親之時,潘御龍是看不上他的。
越國不過是六國之一,地位不上不下。
而他卻是華夏綠林共尊的盟主。
潘御龍實際控制的土地,倒要比越國還大。
奈何獨生女兒一心要嫁,他才只得答應。
既然做了越國國君的老丈人,他便更是對唯一的外孫女疼愛到不行。
各種好東西都愿意送給那丫頭,只為博她一笑。
更別提外孫女武功天賦本就過人,短短時間就能提升為五十年內力小成。
這份天賦,在他們潘家還從未出現過。
或許還真是君家的龍種龍血?
潘御龍看不上越國的皇位,但架不住偏愛外孫女。
他便也不斷提供支持,好讓外孫女如意。
但是當他猛然得知外孫女君邇被歹人誣陷,他胸中怒火卻是再也遏制不住。
什么皇權富貴,他潘御龍才不再乎。
敢讓他的外孫女受委屈,那才是罪大惡極!
不及多想,潘御龍便帶著手下精銳出動,沖向陪都要奪回外孫女。
不管陪都是守備森嚴也好,是內部空虛也罷。
今日潘御龍都沒有想過要容忍。
但他一把年紀,從未想過自己帶領的嗜血草莽,竟然會在城墻前受挫。
這么一來,更激地潘御龍心血沸騰。
本來還只想奪回外孫女,如今他卻一定要讓君氏的后生知道他的厲害。
正籌謀著,忽然潘御龍耳朵一動,側目看向一方。
與此同時,城頭上站著的君梧也像是發現什么。
他瞇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向遠方眺望而去。
果然,那里正有一人單槍匹馬,向著城墻處趕來。
別人或許還沒察覺,君梧已經看出來人就是單蒙。
接著他就聽到身邊的大皇子君毅振奮說道:“是單將軍!他來了!
父皇的大軍必然就在后頭!”
話語說出,所有的人都是面上大喜。
就連始終被君梧抗在肩上,不能動彈的君邇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氣。
只有君梧還是皺著眉頭,道:“沒有大軍。只有他一個人。
無妨,有我就夠了。”
大家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語,都是一愣。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向著他們急奔而來的單蒙,面色除了焦急之外并無喜色。
一個不詳的念頭在大家心中升起。
遠處的單蒙,也被城墻外的大隊人和死馬吃了一驚。
他縱馬到百仞開外就棄馬不騎,改而背著一個包袱,使用輕功向城墻方向縱越。
上一次與單蒙交手的時候,君梧的武功還不算高。
如今再次觀察,他心中已經對單蒙有了判斷。
恐怕他也是小成修為,差了一口氣還沒沖破界限進入中神境。
對于他的年紀來說,這樣的功力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假以時日,這單蒙必然也能成為一方大俠。
城墻下人見到一個“飛將軍”夾著一個棕色包袱,忽然向著城頭飛奔而去。
大家都猜測他的身份不簡單,或許是從大越皇都而來。
潘御龍對著單蒙大喝一聲道:“兀那狗腿!給我下來!”
單蒙聽到喊聲,只瞥了一眼,更加快速度向城頭急奔。
潘御龍也不閑著,他從旁人手中接過一枚飛梭,伸手向前一擲。
那飛梭如銀電一般沖向單蒙。
此時的單蒙知道或許性命不保,更是不肯停下。
他拼了性命向城頭急奔,要將包袱送上。
眼看他一只腳已經踏上城頭磚墻。
忽然覺得背后一輕。
原來那飛梭并非要取單蒙性命,而是沖著他背后包袱而來的。
潘御龍是什么本事?
他投出的飛梭穩準,竟然準確地割斷了包袱,再勾著包袱皮飛了回來。
這一手武功著實漂亮,瞬時引得城墻下一片喝彩。
下一刻,潘御龍一手接過飛梭,一手接住包袱。
單蒙一只腳踏在城墻上,另一只腳失去重心。
最重要的是包袱被人這么奪走。
他雙眼一閉,心中悲憤。
這時的單蒙竟然不再自救,似乎想要任憑身體墜下。
就在這時,他的手腕一緊,不可思議地睜開雙眼。
原來是五皇子君梧上前一步,牢牢地抓住手腕。
單蒙喉頭哽咽,說道:“殿下…”
君梧神色平靜地說道:“已經可以了。下面就交給我。”
單蒙被君梧輕松地提上城墻。
這時候的單蒙,喉頭仍舊難以控制,看向城墻下正在拆包袱的潘御龍。
他顫著聲音道:“可是…”
君梧伸出一只手制止道:“無妨。”之后便不再理會他。
這時候的潘御龍用內力震破棕色包袱。
里面一卷明黃色的圣旨絲毫未受損傷。
這條大漢隨意地抖開圣旨,看了兩眼忽然哈哈大笑。
他對周圍的草莽們穩道:“你們猜大越國皇帝是什么德性?”
旁人立即湊趣地說道:“那一定是很孬種了!”
潘御龍更是仰頭狂笑道:“可不是嗎!”
說罷他伸手對著城墻上一指說道:“你們的親爹說顧不上你們!
陪都生死都由你們自己解決!
再怎么拖延,今日也沒人來救你們了!”
城墻上的單蒙聽到他的話,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么一看,潘御龍并未胡說。
父皇真的是放棄他們了。
城墻上的皇嗣們,心中都是微微震顫。
在這陪都中已經沒有高手,父皇不來救他們的話。
大越國的皇嗣今天就真的要被人一網打盡了!
城墻之下,那些草莽們雖然失去了馬匹,如今氣勢卻是空前高漲。
不少人呼喝道:“什么皇權!都是狗屁!”
“遇到事情只會躲,連兒子性命都不要!連畜生都不如!”
潘御龍一抬手,眾人再次安靜。
潘御龍說道:“沒錯。說什么皇權,只會擺臭架子。
邇丫頭,跟外公走!
這種虛名咱們不要也罷!”
眾人再次呼嘯聲起,不斷為潘御龍的話喝彩。
只是這時候,君梧冰冷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不起皇權?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