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思被君梧用一枚石塊撞倒在地后。
苦苦支撐良久,才壓下了胸口逆轉的氣機。
其實君梧在撥轉石塊的時候,手指上便含了內力。
而他算準的方位又巧妙。
雖然君梧不會暗器打穴的功夫。
但是胸口作為氣機通道是不會變得的。
他這一石塊撞過去,便能讓君思的氣道痙攣。
從而半天無法正常呼吸。
當君思終于能夠站起身來。
他踩著仇恨的步子回到宮苑,天色已經晚了。
待看到宮苑中連侍衛都沒有。
兩個廢人至今還躺著養傷,君思心中怒火更燃。
他誰也不理睬,徑直進入自己屋中。
君思從櫥柜中取出一個包袱。
這是他母妃當年想方設法為他帶入陪都中的。
也是她的殺手锏。
君思打開包袱,里面有一個紅漆木盒。
木盒才三寸見方,朱漆油亮,顯然不是俗物。
君思再打開母妃為自己留下的一封信。
只見上面寫道:
“…這陪都之中有一條人脈極難拉攏。
但他手中權柄最大,暗中可動用資源更是無數。
那就是陪都總管太監査公公。
不過此人性子乖僻,連汝舅亦無法收買他。
為今只有一條險計,便是木盒中之物。
且讓侍衛在無聲無息之間,將那木盒放入查公公臥室之內。
之后便要不動聲色暗中觀察。
木盒中是早年一樁隱秘事的證據。
若是查公公并不將此證據放在心上。
那么他這條路便算是走不通了。
但如果他顯出恐慌之意,那么你可以尋一個機會找到查公公搭話。
皇兒只要讓他明白木盒中的事,是你舅舅故意放他一馬。
那么這條人脈便算是攥在皇兒你的手中了。
切記!
在查公公露出警惕慌張之情前。
絕不可先自曝身份!
要緊!要緊!…”
這信中的話,君思已經看過許多遍了。
如今他臉上綻放出扭曲的笑容。
君思在范師傅手中碰的壁,要依靠査公公還回來!
哪怕范師傅偏袒君梧,至少查公公會成為他手中的利劍。
三皇姐這事只要深挖下去,那么必定會讓君梧倒霉!
既然他欠了舅舅一個情。
想來查公公定然不會罔顧大越宰相的人情。
這一點,不是酸臭窮儒范純綱可比的。
這時候君思的臉上笑意從扭曲變為順暢。
一張俊美的面龐也重新恢復自信。
君思仿佛是自言自語般道:“陶姑姑,請過來一下。”
下一刻,便有個軟綿綿的聲音道:“來了,四皇子。”
房間中突兀出現了一個女子。
像是一直在這里,又像是憑空出現。
這女子雖然身著粉紅宮裙,頭上扎著鵝黃發帶。
但她面孔看來至少有五十八歲了。
陶姑姑笑瞇瞇地用眼神在君思臉蛋上勾勒。
像是嘴饞之人瞧著美食一般。
接著她扭動身軀行了一禮,問道:
“四皇子找碧蘿有何吩咐?”
君思面孔不住一抽,這陶碧蘿是母妃安排在她身邊的。
雖然名義上是侍女,但是她不做任何撒掃活計。
只因為這位陶姑姑武功確實高強。
越是高人,脾氣越是古怪。
這位陶姑姑,就讓君思覺得殷勤的有些怪異。
君思壓下心頭的厭惡,說道:“我這里有一只木盒。
想請陶姑姑悄無聲息地放入查公公的屋中。”
陶姑姑斜看了木盒一眼,巧笑道:“奴婢就替四皇子走一遭。
四皇子可別忘了奴婢的苦勞啊。”
說罷她伸出蘭花指捻起木盒。
再一晃眼,陶姑姑已經不在屋中了。
君思笑了,多虧母妃。
他在這陪都中,可打的牌比君梧多多了。
接下來,君思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他沒有想到的是。
第二天一早,君梧也帶著一只木盒,來到了查公公的院落外求見。
沒過多久,果然見到查公公親自迎到門外。
只見這位查公公頭發雪白,面容卻不過三十多歲樣子。
甚至這位查公公面貌英挺。
想來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位美男子。
君梧對著查公公一拱手道:
“查公公,本皇子今日來,是有一事求見。”
查公公上下打量著君梧,面色如冰問道:
“皇子可是為了那只木盒而來?”
君梧一愣,他懷中還揣著范師傅讓他帶來的棋盒。
他便道:“本皇子正是為了木盒而來。”
查公公肅著臉點了點頭,道:“請五皇子先跟雜家進來。”
說罷他挺直著腰桿走在前面,隨手揮了揮衣袖。
一邊的小太監知情識趣,便不跟在他身后。
君梧心中古怪,不知道是不是范師傅事先同查公公打過招呼。
接著他便緊緊跟在查公公身后,一路轉折穿行。
雖然查公公的院子從外看并不大。
但竟然有這么多岔路。
終于查公公不再向前,轉過頭來對君梧說道:
“五皇子要說什么,請在這里說吧。”
君梧一愣,沒想到查公公竟然把他引到室外。
而周圍除了道路縱橫交錯以外,視野中沒有什么障礙。
在花園之外則是隔著一圈樹籬。
君梧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里是秘密談話的場所。
在這里說話,可以確保不被外人偷聽,又非常隱秘。
君梧想說的話確實不適合對外人說起,便也就釋然了。
他對查公公道:“本皇子特意前來,是有一事請查公公行個方便。”
查公公一笑,道:
“咱家自然知道,五皇子自是有事要讓咱家幫忙。
還請五皇子開誠布公的說出來。
若是能幫,咱家絕無二話。
若是不能幫,就請五皇子將木盒拿回去吧。”
君梧聽了這話,再次不經意地撫了一撫胸口。
那里還有一只范師傅的木棋盒。
從查公公的只言片語中,可見他一定是有所誤會。
但是君梧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
不管誤會因何而起,至少造成了查公公愿意幫自己的忙。
他自從用廚房中的一些藥食兩用的材料做出清虛散后。
身體便徹底恢復了。
但君梧也徹底沒有了煉丹的物資。
這皇宮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按照份例發放的。
就算是打算依靠丹術的三皇姐,也沒有籌謀到煉丹的材料。
君梧如今想要更進一步,只有先將查公公化為可用的通道。
這時候的君梧,重新整頓了面上的神色。
他故意作出神秘嚴肅的樣子問道:
“若是本皇子想請查公公準備一些東西。
不知公公賣不賣這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