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梧的宮苑中,半夜死了一個黑衣人。
這事情看似不聲不響,如夜色一般被翻過了。
第二天一早,黑衣人的尸體已經被劉錦和葉延設法處理了。
這樣的小事,自然無需君梧擔憂。
從黑衣人的衣著和武器上、看不出任何特色。
顯然他的主人早就把他當做一枚棋子使出。
真正讓他掛心的事兩件事情:
第一,如今自己雖然空有一百年小成內力,但是身法基礎幾乎為零。
昨夜要不是設法讓黑衣人輕敵,君梧要想殺死他并不容易。
第二,他既然已經得到了一百年小成內力,為何絲毫沒有進入中神境界的趨勢?
君梧決定先解決第一件事情。
如今的金手指看來極其被動。
只有在別人設法加害自己的時候,才會給予相應自保的能力。
若是這一生君梧都在庸手之中廝混,那么他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庸手罷了。
而真正的高手,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
君梧不愿被動等待。
至少他需要立刻提高身法,不能光做一個內力渾厚之人。
于是君梧一起床后,就走出自己的宮苑,在陪都花園中不斷巡視路人。
他自己那三名手下,自然不能再碰瓷了。
難不成以后生活起居都要君梧親手來操持不成?
更何況他們的實力也不在黑衣人之上。
如果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那么磋磨他們就變得毫無意義。
君梧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錦袍。
他皺著眉頭似乎心存煩惱的模樣,看在御花園中各色宮女眼中,都是如畫如仙一般。
但若是這些女子知道此刻君梧心中想的,是找哪個倒霉鬼來挑釁一番。
她們怕是要躲也來不及了。
君梧眼看一路上那些宮女與小黃門,沒有一個看著像是身負武功的人。
而真正隸屬于皇嗣們的高手,自然不會這么輕易就出手。
難道想要尋到一個高手竟然這么難嗎?
君梧一路想著心事,而他身后則跟著葉延。
此刻葉延背上還背著一個蜀錦袋,里面放著硯臺、筆墨紙張和一套嶄新的大學。
他原以為今天是跟著五皇子去書房的,便將各色物品都早早準備好了。
誰知道君梧只是在花園中一遍一遍地繞圈子。
絲毫沒有要去書房的意思。
葉延不由地一身冷汗,但是昨天晚上五皇子冷酷殺死黑衣人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葉延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此刻出言提醒五皇子。
跟著君梧漫無目的地又逛了一圈之后。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要追上他們。
君梧與葉延聽到這腳步聲,同時眼睛一亮回過頭去。
原來這腳步聲輕捷有力,看來是個武功不弱的練家子。
果然,只見向他們疾奔而來的是個年輕男子,身材健碩,穿著侍衛的服飾。
他遙遙見到五皇子,便連忙下拜道:
“五皇子,已是早課的時辰了。其他皇子皇女都已就位。
范師傅讓屬下趕緊來請您去書房。”
來人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
卻聽到頭頂上傳來一個玩味的聲音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衛一愣,抬頭看了一眼五皇子,立刻低下頭回答道:“屬下韓鐵龍。”
這話才剛說完,韓鐵龍忽然感到耳邊一聲巨響。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五皇子,
原來剛才自己竟然是被這個才十四歲的少年,甩了一個巴掌。
韓鐵龍深吸一口氣,仍舊是不動聲色地跪在地上。
身為皇家侍衛,被皇子皇女們動輒欺負。
這早已經不算什么新鮮事。
韓鐵龍本來慶幸自己的使命只是保護范師傅,所以受到的磋磨并不算多。
如今被五皇子莫名其妙地一巴掌扇過來。
他也只是暗暗隱忍,并沒有懷恨在心。
君梧故意在這一掌上未使用一絲內力。
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少年人一般。
這么做是為了讓韓鐵龍輕敵,好促使他下決心來反抗自己。
只可惜一掌下去,他眼前并沒有能浮出界面。
君梧心中暗啐:這么恭順嗎?
接著他又冷冷開口道:
“本皇子此刻有要事,你去回稟范先生吾去不了了。”
韓鐵龍低著頭,道:“范師傅命小人一定要帶五皇子去書房。
不知五皇子有何要事,我也好稟告范師傅。”
他話剛說完,另一邊的臉頰上又被抽了一掌。
君梧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何稟告是你的事。難道你要打聽皇子的行蹤嗎?”
韓鐵龍無奈道:“小人不敢。”
眼看君梧不再搭理他,韓鐵龍只得無奈告退。
看著這一幕,葉延心中有一絲不忍。
他最終輕聲嘆道:“范師傅武功極高,性子又烈。
這一回老韓怕要受苦了…”
“慢著!”君梧突然說道。讓韓鐵龍和葉延都是一愣。
這時候君梧神色淡然道:“帶本皇子去書房!”
韓鐵龍不知道,這跋扈皇子為何性子如此反復。
但是自己的使命總算是有了交代。
他立刻恭聲稱是,在前帶路。
君梧一路跟著韓鐵龍穿過曲折的花園小徑。
一轉彎終于見到了一座高大的屋宇。
這屋宇外種植著的蘭花此刻正飄著香氣。
進到屋中,見到五位兄弟姐妹們,早就已經坐在桌案之前。
越朝規矩,皇子皇女都有機會繼承皇位。
自然,不論男女也都要進書房讀書。
六位皇嗣,年紀最大的此刻已經開始讀禮記了。
最小的六皇子還在讀爾雅。
無論如何,他們此刻都端端正正地坐著或讀或寫。
而教書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范師傅。
范師傅年紀不輕,面色嚴肅。
他并沒因為滿屋金枝玉葉而有一絲卑微。
君梧一進書房,便對范師傅拱了拱手道:“本皇子來遲了。”
范師傅從書本中抬起頭,睨了君梧一眼。
只點了點頭,用書本指著一張空著的席位道:“去坐吧。”
這時范師傅忽然轉頭見到韓鐵龍,吃了一驚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韓鐵龍低下頭并不說話。
誰料到君梧卻是高聲說道:“是我打的!”
此話一出,書房中的兄弟姐妹們,都是吃驚地抬頭看向君梧。
平日沉默的君梧,怎么忽然會做打罵下人的事情?
范師傅更是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君梧。
接著從身邊的書案上取過一柄鑲金檀木戒尺,道:
“你進學遲到,還將我派去的侍衛打傷?”
君梧淡然的臉上流露出高傲,說道:“代范師傅管教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