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是地下多少米的地方,原本應是寂靜、漆黑的地道中,一團淡淡的白光緩慢移動著,七零八落的腳步聲緊跟在白光的后面。wap.kanmaoxian
足夠兩個強壯男人并排通行的地道中,一個小太陽形狀,散發著微弱白光的光團后面,嬴修遠手中拿著一份皮革制的地圖。
相較于紙張已經普及的現在,皮革制造的地圖幾乎可以說是已經絕跡了。
四人小隊的最前面,嬴修遠拿著地圖,一邊靠墻上的標記辨認方向,一邊向前走著,石蘭、田言緊隨其后,勝七則是跟在最后面。
再走了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四人來到了一處分岔口。
“就是這里了。”嬴修遠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三人道:“左邊的路直通大澤山內,照地圖來看應該在六賢冢不遠處。右邊則是通往大澤山外。”
田言點了點頭,轉身對勝七道:“勝七叔叔,我會幫你們拖住他們的腳步,至于六賢冢那邊,就交給你和盧堂主了。”
話罷,田言回身望向嬴修遠,和他做了個的眼神上的互換,然后慢步往右邊的通道走去。
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折子打開,嬴修遠交到了石蘭手中,內心糾結地最后深望了她一眼,然后便頭也不回的隨著勝七踏入了左邊的通道內。
計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盧生這個身份即將作廢,這也許是他最后一次見到石蘭了。
另一邊,石蘭站在岔路口,凝視著盧生離去的身影。不知為何,明明只是暫時的分別,但她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酸感覺。
低頭望了一眼手上火光搖曳的火折子,石蘭快步朝走入了右側通道的田言追去。看。毛線、
“田姑娘,我來晚”話還剛說一半,石蘭只覺得脖頸處如遭重擊,眼前突然一黑,直挺挺地朝下倒去。
扶住石蘭,田言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對于你而言實在是太過殘酷了,你還是在公子的保護下好好做蜀山公主吧。”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田言望向石蘭的眼中多了一絲羨慕。
從石蘭的腰封中拿出朱家交給她的七星珠草,田言看向石蘭身后那個擊昏她的人。
從陰影中走出,將田言懷中的石蘭接過,一直藏在通道里的那人在田言右手火折子的火光中露出了身形。
一襲及腰的淡紫色長發,黑色的緊身長袍,若不是那綽約的風姿,僅從衣服上來看,或許會被人誤認為是男人。
“少司命大人”田言恭恭敬敬地稟手低頭行了一禮。
于蜃樓上誅殺了東皇太一之后,六公子重建了陰陽家,曾經的大司命繼任了新的東皇太一,而原本的少司命則是成為了右護法。
六公子麾下一個叫做呂蒙的少年成為了左護法,而曾經叛出陰陽家的黑、白則是繼續擔任了少司命一職。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現任少司命,白的姐姐,黑。
黑點了點頭,扶穩石蘭的身體,右手伸出想要將她手中的火折子抽走,但卻受到了一股阻力。也沒強行拿走,黑的右手虛扇,滅掉了火折子上的火。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黑并沒有對田言多說什么,一把抱起石蘭,然后便轉身朝他們剛才來的方向離去。
與此同時,另一條通道內。嬴修遠走在前面,勝七緊隨其后。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勝七還沒反應過來,便倒在了地上。
轉身看向通道暗處七個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嬴修遠命令道:“你們七人將六賢冢內外搜查一遍。
如果沒有看到除六個長老以外的人,就先不要打草驚蛇,屆時我們在六賢冢內碰面。”
“是”七人同時稟手,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跨過勝七的身體,朝通道內深處走去。
“三娘,阿賜。”
剛剛走出暗道,田言便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梅三娘和田賜,梅三娘快步上前,扶住田言的胳膊道:“大小姐,你終于來了。
朱家愿意幫助小姐你成為俠魁,以平定農家之亂嗎?”
“成功了。”將朱家的七星草珠交給梅三娘,田言望向不遠處的山谷口道:“現在可以出手解決農家危機了,我們進去吧。”
三人進入山谷之中,走了沒多遠,田言便看到了田虎一行人。
“阿言,怎么去了這么久?”
抬起頭,田言望向前面青石臺階上走下來的意氣風發的田虎,那臉上自信的笑容,就好像他此刻已經是俠魁了一樣。
田言的內心為田虎感覺到一絲悲哀,從始至終所有看似支持他的人、順利的計劃,全都不過是為了利用他而演出了一場把戲罷了。
現在的他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
“田言體弱,還請包涵。”田言微微頷首道。
“行了,能及時趕到就行。”田虎說完便不再管田言了,向身旁伸出左手,對背著熒惑之石殘片箱子的田仲示意道:“把石頭給我。”
“且慢”,田言右手微抬,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中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田虎,還有除了保護姐姐什么都不關心的田賜之外,全都是心中一凜。
“怎么了。”田虎皺眉看向田言。
“不知二叔當選俠魁之后,會如何對待朱家還有神農堂?”
“朱家那個老匹夫,屢次與老子作對,這種人自然留不得。神農堂的那些余孽老子也不會放過!”田虎依然沒有發現場上的不對勁,直接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如果是這樣,恐怕田言不能讓二叔繼任俠魁。”
“你說什么!田言,難道你要反對老子!”田虎怒目而視,殺意凌然地緊盯著田言。
在農家,田虎除了敬畏自己的大哥外,最忌憚的就是田言了。
魯莽、暴躁自己的這些缺點田虎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是他內心深處一直不愿承認自己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罷了。而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對付田言這種滿腦子詭計的人。
“二當家若是要對付朱家,我自然是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就此連帶著神農堂的弟兄們,我覺得有些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