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四岳堂,虞子期和石蘭走在大街上。
“哥哥,我...”
“小虞”,虞子期停下腳步,打斷了石蘭即將要說的話,十分認真看著石蘭說道:“你要記住,這里不再是蜀山了,江湖險惡,防不勝防,你小心一些也沒有錯。
況且,他不愿意接受,并不代表他對我們蜀山沒有覬覦之心,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盡管虞子期這么說,但石蘭還是對于自己懷疑盧生,以及在對方費心費力設計救下自己等人后,她還向哥哥“抹黑”他而感到愧疚。
對于妹妹十分了解的虞子期自然也看了出來,不過他并沒有說什么,因為在他看來,小虞的做法沒有什么不妥。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巫,他并不信任,蚩尤劍能夠證明他的血脈和在蜀山的地位,并不能代表他真實的想法。
況且這個大巫,似乎還隱隱和嬴修遠有所聯系,因此他今天把自己扮演成一副和族內那些推崇血脈至上的人一樣,就是為了試探盧生。
但結果和他所設想的大相徑庭,自己以整個蜀山為誘餌,居然還是被拒絕了,雖然現在蜀山的實力被秦國削弱了許多,但他相信,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或組織會拒絕蜀山這股力量。
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只為了解惑?
對于虞子期和石蘭的懷疑與試探,嬴修遠自然不知,他拒絕只是單純的因為,比起在蜀山這一小股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勢力上費心,還不如去完善對付農家的計劃。
嬴修遠的屋內,司徒萬里看到自己無論怎么勸,盧生也不為所動,只得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然后離開了屋子。
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司徒萬里思索良久,最后下定決心似的瞇了瞇眼,和手下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四岳堂。
走出院子,嬴修遠望了一眼司徒萬里離趕去的方向笑了笑。
司徒萬里是怎樣一個人他很清楚,如此一股勢力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放任離開。
而一旦虞子期選擇與農家這股對他來說十分強大的助力相聯盟,他就必須要與背負著刺殺農家堂主罪名的縱橫,以及和他們相交好的墨家、項氏一族等對立。
與此同時,距離四岳堂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前,司徒萬里大步走了進去。
“虞老弟這是要去哪?”打量著正好迎面走來的虞子期、石蘭二人身上的包裹,司徒萬里明知故問地說道。
“原來是司徒堂主。”虞子期拱了拱手,“大巫既然不愿接受,我們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眼下蜀山的內部情況不容樂觀。”
司徒萬里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笑著道:“對于蜀山的近況,在下也聽說過一二,我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助虞老弟一臂之力,不知...”
“哦?司徒兄但說無妨。”司徒萬里突然來此雖然讓虞子期很奇怪,但他說的這句話卻讓虞子期無法拒絕。
朝一直躬身等在身旁的掌柜打了個招呼,司徒萬里伸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三人坐到了二樓,在酒樓掌柜替他們沏好茶離開后,司徒萬里說道:“眼下蜀山之亂,其實和我們農家十分相似,蜀山的長老們去世后,各族之間誰都不服誰。”
虞子期點了點頭,蜀山現在的情況的確和司徒萬里說的完全一致,這也是他明明懷疑盧生這個大巫有問題,還要來這里的原因。
虞淵護衛因為大半都是由他訓練出來的,所以他們愿意聽命于自己,但虞淵護衛們并不能代表他們各自身后的部族。
石蘭一族在蜀山中只能算作中流,根本沒有實力助他統一蜀山,而其他各個部族都認為應當由自己的部族統領蜀山。
在他潛入陰陽家的這段日子里,蜀山各族之間已經有了一些小摩擦,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后果將會是怎樣,虞子期不敢想象。
因此他來到了這里,對于血脈至上的巫族,能夠讓蚩尤劍臣服的盧生是一面很好的旗幟,盡管無法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但起碼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讓內部的矛盾不在激化下去。
望著陷入了沉思的虞子期,司徒萬里知道自己的回答正中了蜀山現在的問題。
端起桌上的茶杯,司徒萬里小抿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盧老弟成為了蜀山的大巫,但我知道大巫在蜀山代表了什么。”
聽到這里,虞子期也明白了司徒萬里的意思,和自己最初的想法一樣,以盧生的大巫之名,使蜀山暫時凝聚起來。
方法雖然可行,但盧生剛才已經拒絕自己了,司徒萬里這話不是說了和沒說一樣嗎。
發現虞子期原本臉上的期待之色消失,司徒萬里解釋道:“虞老弟你不要這么死板呀。
你想想,若是你與盧老弟所屬的門派結盟了,不就相當于和盧老弟有了關系嗎?由頭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巫’站在你這邊。”
相信自己的暗示已經夠了的司徒萬里開始慢慢品這桌上的茶,等待虞子期考慮完。
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虞子期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雖然他這么做很卑鄙,但眼下為了蜀山,他也來不及想太多。
一旁的石蘭想要阻止,可是一想到哥哥告訴自己的蜀山現在的情況,她還是猶豫了。
“哥哥,我想留下來。”
“但是...”虞子期下意識肯定是要拒絕的,但是當他看到小虞那堅定的眼神時,他明白自己說服不了小虞的,就算自己敲暈綁走她,她也會想盡辦法回到這里。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虞子期道:“我會讓挑出五名虞淵護衛跟著你的,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我。”
“那么,就預祝虞老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