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循的游擊戰術完全奏效,杜濩急的六神無主,愣是無計可施。
山里的食物越來越少,賨人不安的情緒迅速彌漫,抱怨的人越來越多。除了率大軍猛攻宕渠縣城,似乎杜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可杜濩心里很清楚,賨人并不擅長攻城戰,真打起來,必然會付出巨大的傷亡。
就在雙方繼續僵持的同時,馬超接到了劉循的一封信。
看過書信后,馬超皺緊了眉頭,急忙把從弟馬岱和大將龐德找來商議。
把信遞給兩人,等他們看過之后,馬超問道:“之前我殺了簡雍,從張魯那里騙了一萬多人,拿下葭萌關,投奔了劉循,可現在劉循卻讓我派人去見張魯,張魯還能相信我嗎?”
馬岱說:“兄長!我覺得不妨一試,你也看到了,主公的計劃你是其中的關鍵。主公把宕渠城交給你,等于是把自己的安危也一并交給了你,這是多大的信任啊。兄長在境地擅自招募兵勇,主公非但沒有責問,反而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兄長,把平定賨人的首功也交給了兄長。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主公如此器重兄長,兄長還有什么顧慮呢?”
馬岱雖然沒讀過多少書,本事也遠不如馬超,但見識和覺悟卻遠比馬超要強得多。
馬岱主動請纓,“不如讓我去見張魯,龐統軍師不是說了嗎?他已派人去了漢中,提前賄賂張魯的寵臣楊松,再說了,又不用張魯出一兵一卒,動一刀一槍,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兄長呢?”
“你要去?”馬超有些擔心。
馬岱點點頭,說道:“投奔劉循之前,兄長一直有諸多顧慮,可現在你應該相信他啊,也只有追隨劉循,馬家才能報仇雪恥,日后才能重振昔日的榮耀。劉循如此厚待我們,我馬岱不過是去見一下張魯,何足道哉。”
馬超不放心的說:“張魯素來生性多疑,加之我們已經背叛過他,若他心存殺念,執意報復,我擔心你會有危險。”
“兄長盡管放心,張魯不會殺我的。”
馬超見他執意要去,只好叮囑,“那你可要多加小心!”
馬岱辭別了馬超,沿著米倉道晝夜趕路,前往漢中。
楊松深得張魯的信任,此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生性極為貪婪。
而劉循恰恰摸準了他的命脈,所以讓人給他送來了一千斤黃金。
當然是以馬超的名義送的,楊松見錢眼開,心里非常得意。
幾日后,馬岱來到漢中,當面求見張魯。
“什么?馬岱求見。”
張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馬超背信棄義,騙走我一萬多部下,還殺了大將楊昂,我做夢都想除掉馬超,馬岱竟然還有膽來見我,來啊,把馬岱給我抓起來砍了。”
“主公!且慢!”一旁的楊松瞇著眼睛笑了,“即便主公要殺他,也不急于一時,且聽聽他說些什么。”
張魯擺了擺手,“那好吧,讓他進來。”
不一會,馬岱隨著幾個護衛來到了張魯的面前,馬岱撲通一聲,當即跪在了地上。
“卑職有罪,請主公責罰。”
“什么?你叫我主公?”
張魯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當即冷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已經追隨馬超投奔了劉循了嗎?還被任命為興義校尉。”
“卑職有下情稟報。”
“說!”張魯不客氣的喝道。
“家兄馬超自投奔主公以后,日思夜想,無時無刻不盼著興兵復仇,奈何總有人在主公身邊進言,說家兄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不能重用。家兄如履薄冰,整日惶恐不安,曾多次跟主公申辯,無奈眾口鑠金,家兄只憑一張口,無法分辨的清楚。”
“接著往下說。”
“適逢劉備和劉循在益州兩家爭斗,戰事甚是膠著,劉備曾派人來游說家兄嗎,家兄為表心志,殺了簡雍,率兵奪取了葭萌關。”
張魯冷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之后馬超卻背叛了我,投奔了劉循,這你如何解釋?”
“主公!請容我解釋。”
馬岱在來的路上,反復思量,早就想好了說辭,當即接著說:“拿下葭萌關之后,劉循又派人前來游說,家兄本不想答應,可轉念一想,那個時候劉備已經身處險境,無回天之力,若直接向益州進兵,免不了要遇到劉循的頑強抵抗,不如將計就計,先假意投降,等劉循放松警惕之后,再突然發難,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哦?”
張魯不由得一愣,狐疑的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派人稟報我知曉,還把我派去的楊昂給殺了。”
“主公!家兄決議投降劉循,這件事非同小可,而當時身邊的將領人多嘴雜,難免有人泄密,至于殺了楊昂,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家兄的計劃,楊昂并不同意,還要把家兄抓起來送到漢中,聽主公發落。主公試想,如此一來,必然會走漏消息,今后的計劃也無法繼續實施。家兄跟楊昂理論,兩人爭執不休,動了刀兵,家兄失手殺死楊昂,至今還深感悔恨。”
張魯聽的半信半疑,一旁的楊松插話道:“主公!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馬超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楊松收了好處,自然要替馬超美言,他雖然痛恨馬超,可現在金銀已經到手,得到了好處,替馬超說幾句話,也算不了什么。
再說了“馬超”派人給他送錢,這明顯就是在討好他。在楊松看來,馬超這是害怕自己,日后還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就憑張魯對他言聽計從,根本沒必要把馬超放在眼里。
“現在益州那邊情況如何?”這才是張魯最關心的一件事。
馬岱抬起頭來,說道:“如今劉循正率兵對付杜濩…”
馬岱把具體的情況,都詳細的告訴了張魯。
張魯頓時皺緊了眉頭,擔心的說:“若賨人被劉循降服,就等于斬斷老夫一條臂膀。”
賨人一向唯張魯馬首是瞻,雖然益州暫時不歸自己所有,但并不代表張魯沒有謀奪益州的心思。
他的祖父當初便在賨人深居的山中傳教,到了他這一輩,賨人已經把張魯當成了神來供奉,張魯自然不甘心把這些忠于自己的賨人拱手讓給劉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