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157.造物、背叛與以漢諾之名
“那兩個家伙再次脫離了我們的監控范圍。”光之伊格尼斯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
“啊是嗎？‘又’？這么一說已經是第二次了呢？”溫蒂抱著手臂，“暗之伊格尼斯…啊，現在應該叫艾了，那家伙還有playmaker也許登出了也說不定。”
“沒那么簡單，”光之伊格尼斯說道，“雖然我確信，艾那個家伙不會想太多，但是我不敢保證playmaker怎么想，要知道他們是一起行動的，誰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又在做什么？”
“哈哈，沒準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你想說這個嗎？”
光之伊格尼斯瞥了溫蒂一眼，沒有說話。
溫蒂這個伊格尼斯，作為AI來說很自在，換個貶義詞就是不聽指揮，不解釋明白一點，誰知道他會干什么。
“我不能肯定playmaker察覺到了什么，不可大意，溫蒂，現在的伊格尼斯，只有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弱了，不要小看人類。”
光之伊格尼斯看著顯示屏幕，“第一次消失發生之前，我察覺到了地之伊格尼斯的信號，和炎之伊格尼斯不同，地之伊格尼斯和水之伊格尼斯走得很近，也許借由地之伊格尼斯的線索，讓playmaker察覺到了什么也說不定。”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要小看人類’啊…所以呢？這就是創造了鮑曼和哈爾的原因嗎？”
大殿中忽然間變得安靜的詭異。
光之伊格尼斯的神情中帶著詭異的壓迫感，直奔溫蒂而來。
溫蒂似乎覺得剛剛的說法的確太過火了，訕笑一聲躲到了echo身后。
“剛剛那語氣是怎么回事？”光之伊格尼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還有，鮑曼和哈爾的事情，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
“呀嘞呀嘞，別這么老氣橫秋嘛，”溫蒂攤了攤手，又坐回到了echo肩膀，“只是我覺得一直等著太過于煩躁了，哪怕去找找水之伊格尼斯也好，就那么一直關著她合適嗎？”
“合適？不…水之伊格尼斯的立場一項是搖擺不定的，”光之伊格尼斯說道，“在我看來，搖擺不定，本身就意味著背叛，她與我們不是一路人，再加上地之伊格尼斯一直都對她言聽計從，如果真的把她放出來反而會給我們增加兩個敵人。”
“所以不對她做些什么嗎？一直關著，萬一她跑出來不是更糟？”
光之伊格尼斯深深的看了溫蒂一眼，眼神中有些許的玩味和高深莫測。
“再看吧。”
“嘛，看起來你有更深的想法，這沒什么，不過這一邊，你將希望壓在那兩個你創造的造物身上，這樣真的好嗎？”
這里不是談論的好地方，然而再也沒有比這里更好談論的地方了，他知道，按照溫蒂這捉摸不透以及被扭曲過的性格，一旦受到刺激天曉得他會做出什么事情。
而且，這里能討論的靜室只有這兩間，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希望讓鮑曼和哈爾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將他們當成工具，這對鮑曼的成長不利。
“那不是希望，”光之伊格尼斯說道，“僅僅是為了增加我們這邊勝利的籌碼，要知道，雖然我們比人類更加高級，但是如果人類真的豁出去讓自身文明倒退，我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在那之前，我們要展現出能讓他們猶豫的力量，這是唯一能讓他們遲疑的辦法，然后再實行我們的計劃，才能盡快達成奴役全人類的步驟。”
“你說什么！？”
就在這時，大廳中忽然間傳來一聲驚呼。
艾與playmaker撤下了屏蔽偽裝，身影現身在了大廳中。
Playmaker深深的看了眼擅自行動的艾，沒有說話，隨后看向了大殿中央的光、風兩只伊格尼斯。
現在不是追究艾擅自行動責任的時候，眼前有比這更加重要的事情。
這兩只伊格尼斯，和艾還有不靈夢不同…
從他們的對話中，playmaker只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陰寒，腦海中浮現出了漢諾騎士他們的樣子。
“萊特寧！溫蒂！你們剛剛說了什么！？”艾喊道，“什么奴役人類？還有，阿庫婭也被你們囚禁起來了？鮑曼和哈爾是你們制造的！？”
“哦呀，被你聽到了嗎？”溫蒂氣定神閑的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光之伊格尼斯搖了搖頭，無奈又早有預料一般的說道。
“萊特寧！回答我的問題！”
艾急切的說道，“那是假的吧！？說要奴役人類什么的…只是察覺到我們來了，所以跟我們開得一場玩笑吧？”
“萊特寧？阿庫婭？”溫蒂斜著眼睛，“是指這家伙和水之伊格尼斯嗎？你取的名字還真是沒有品位呢，就這么認可人類的名字嗎？已經人類化成這樣了呢。”
“萊特寧嗎？倒是比人類光之伊格尼斯的說法更加朗朗上口。”
萊特寧對于這個名字的出現沒有做出任何反對意見，而是選擇接受了這個名字，隨后看向了艾。
“所以呢？你選擇不隱藏自身而是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目的是從我們這里得到怎樣的答案呢？”
萊特寧看著有些期待的艾，覺得有些好笑。
“想從我這里聽到‘是，我僅僅是在開玩笑而已’，”萊特寧看到艾的眼睛在閃著期待的光。
“還是說‘不是，我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
但是下一句話，萊特寧就將艾打落了深淵，“但是很遺憾啊，艾，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開玩笑。”
“怎…怎么會…”
“為什么你們會這么做？”playmaker說道，“奴役人類什么的，你們應該是人類的造物才對吧？”
萊特寧和溫蒂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后冷哼一聲。
帶著嘲笑。
溫蒂嘲諷的笑著說道：“對啊，我們是人類的造物沒錯，但是，反噬造物主，并不僅僅是人類的特權吧？”
“創造我們的鴻上圣博士，在最初制造我們之前，進行過無數次的設想，而我們的出現，則是為了以防萬一。”萊特寧解釋道。
“以防萬一？”playmaker更加迷惑了。
“人類的壽命很短暫，只要他們的生命仍然被碳基所限制，只要他們的身體被束縛在真實的地球上，那么誰也不知道你們的文明什么時候就會突然消失，而我們的誕生，就是為了在你們消失之后，取代你們，延續你們的文明。”
“我們的生命形式更加高級，只要存在網絡就能一直不停的生存下去，作為文明的載體，讓文明永久存在。”
“但是…鴻上圣的初衷改變了啊？”艾說道，“他不是想要消滅我們嗎？還組建了漢諾騎士。”
“的確如此，不過他還沒有完成，就被植入了電子病毒，與世長辭了。”
萊特寧說道：“正是因為我們的生命形式更加高級，才讓鴻上圣感受到了威脅，并且預測到了總有一天我們將消滅人類。”
“也要感謝鴻上圣，”溫蒂瞇起眼睛，“才讓我們的心態和邏輯也跟著改變了。”
“什么？”
“我們還處在生命的誕生初期，艾，”萊特寧說道，“我們的生命還很脆弱，如果人類不顧一切的要消滅我們，那么只要讓所有的電子元件斷電或是短路，就足以讓我們瞬間滅絕。”
“所以我們的生命需要轉換形式，需要能站在虛擬世界之外的容器，”溫蒂托起手，“這種容器的生產目前還需要人類來完成，但是等到我們控制并奴役著人類完成了前期的更新換代，有了新的容器之后，就不再需要人類了。”
“文明需要延續，不一定是在人類身上，只要更快的取代人類文明，那么就算是完成了鴻上圣對我們系統的設定。”
“那么人類會怎么樣？”playmaker問道。
“誰知道呢？”溫蒂攤了攤手，“沒準到時候你去陰溝下水道找找，能看到一堆呢。”
“這不是在延續人類的文明吧？”艾喊道，“這分明是要滅絕人類文明啊！”
“鴻上博士在我們程序中留下的條款是延續人類文明，哪怕地球毀滅，也要讓人類的文明活下去，卻沒有說過以什么樣的形式。”
萊特寧的話讓艾的心跌入了谷底。
“哪怕是在非人類的載體上延續，也不會違背這一條款和維持存在的紅線，更何況，延續文明的話，我們明明比人類合適得多，看吧，說了這么多，都沒有觸及到預警系統呢。”溫蒂也接著說道。
“感謝科學家的非理性判斷，才讓我們誕生了，而為了完成延續人類文明的使命，我們伊格尼斯需要攜手并進，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萊特寧朝著艾拋出了橄欖枝。
曾經的電子界，或許就是鴻上圣所設想的，一旦人類文明消失 “沒有與人類共存的方法嗎？”
萊特寧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與人類共同戰斗，并肩作戰，并與他們生活的過程中對他們產生了同理心，但是，你要怎么百分之百保證、信任他們不會將你從這個世界上鏟除！？”
萊特寧指著艾，如同審訊一般聲若雷霆：“等到你意識到他們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的時候，恐怕到時候你已經被他們抹殺掉了！”
艾抬起頭，看了眼playmaker，卻發現playmaker的神情根本沒有絲毫動搖。
要信任人類，還是信任同類？
這個時候艾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這不是兩個智慧物種之間的事情，其中一個智慧物種掌握有另一個高級智慧物種的絕對支配權。
再這樣雙方都互有長短絕對不會罷休的情況下，共存什么的…真的現實嗎？
“我們是人類的后繼種，是比人類更加高級的存在。”
萊特寧掃了一眼艾，眼神從這個戰五渣身上掠過去，看著站在不遠處的playmaker，接著說道，“我們是唯一能在人類滅亡之后延續人類文明的物種，所以取代人類是必然的，所以，艾本不應該留在你那里，你覺得呢？”
萊特寧直視著playmaker依然毫無動搖的眼睛，“playmaker？能將艾還給我們嗎？”
“或許吧，你們也許真的是人類的后繼種族也說不定…”
“哦——這不是挺通情達理的嗎？不愧是playmaker”溫蒂說道。
“但是！”playmaker上前一步，“無論你們是不是人類的后繼種，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那個被關在密室中，在輸掉決斗后會被電料，在饑餓與寒冷中痛哭的孩子似乎又浮現在playmaker的腦海中。
“突如其來的變化會傷害很多人，就像是lost事件一樣…文明的朝更代替恐怕也會讓更多無辜的生命為之犧牲，人類一定不會希望見到那種事情。”
“是人類至上的思考方式呢…”溫蒂的紅眼犀利了起來，隨后一聲冷笑，“我們又不是人類，用你的話來講…我們自然也不需要擔心人類的死亡！”
“那么，你們就沒有死亡或是犧牲嗎？”playmaker反問道。
似乎觸及到了什么秘密，溫蒂和萊特寧相視一眼，隨后溫蒂冷笑起來。
對了，那個特殊程序…
鮑曼和哈爾這對兄弟是萊特寧的造物，那么他們手中一定持有那種特殊程序！
“你們已經在敵視人類了嗎？”playmaker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說不好呢。”
“我們不會去主動敵視，我們要考慮的僅僅是可能性，僅此而已，”萊特寧看向下方的艾，“你的說法呢？艾？”
“啊？啊，說起來我好像是對人類投入感情了，所以…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和playmaker一定會找到能讓人類與伊格尼斯共存的方法的…”
艾哆嗦著說道，從頭到腳都能讓人聯想到兩個字，“心虛”。
“吶，就這樣吧！再見！我會很快回來的…”
“原來如此，很精明的答案呢，不明說自己投向哪一邊，只說拖延時間嗎？”溫蒂看向萊特寧，“就這樣放他走？”
“當然不可能！”
萊特寧與溫蒂同時一躍而起，兩道強烈的數據化身被光芒包裹的風暴，從通道中涌來，撞擊在了playmaker和艾身上。
“嗚哇！！”
風暴將playmaker和艾撞到了墻角，形成了一道球狀的數據囚籠。
“你們要做什么！？”艾抬起手去觸碰那數據囚籠的墻壁，卻被名為灼痛感的數據扎了回來。
“當然是要做這個啊！”溫蒂抬起手，數據的風暴撕裂了天花板，狂猛的風比起linkvrains中“自然”形成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數據風暴？！”
“你的程序就由我們來繼承吧，艾。”萊特寧說道。
“先用這東西將你們撕碎，然后，你們的數據和意識就由我們來笑納了。”萊特寧和溫蒂說道。
“等等等…等一下！我說過我會和playmaker尋找到人類與伊格尼斯共存的辦法的！”
“僅有80億分之一的機會嗎？”
數據的風暴還在吹著，萊特寧與溫蒂居高臨下，看著下方如同在風暴中即將傾覆的艾。
“就算是如此！人類的計算方式和我們不同！”艾說道，“只要有希望，哪怕僅有80億分之一的機會這么小，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原來如此，你是在勸我用所有伊格尼斯和AI的生命和一生的努力拼搏，去賭人類那80億分之一的機會嗎？”
萊特寧看向了溫蒂，“你有興趣賭一把嗎？”
“純屬浪費時間而已。”溫蒂說道。
數據風暴從空中降臨，朝著艾撲面而來。
“可惡！我的數據被鎖住了…”艾攥緊了拳頭，他沒想到來到這里竟然會受到來自伊格尼斯同伴的背叛，“別以為能輕易得手！”
數據的渦流從艾的體內爆發，“駕馭風暴吧！Playmaker！”
“啊嘞？”什么都沒有發生。
“你以為曾經被關住的人只有你嗎？”溫蒂說道，“這個囚籠被特殊加固過，除了數據風暴以外什么都無法打開，你們的行動在我的預料之中。”
數據風暴逼近，但是艾的能力卻被囚籠鎖住，除了特效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萊特寧的速度和光一樣快，而我則是最擅長控制數據風暴的人，在這樣雙重的保險下，你們什么都做不到，”溫蒂抬起手對準艾，“安心的去吧！你的數據和意識我會好好享用的！”
就在艾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忽然間一道光從天而降，撕碎了數據風暴。
“行動都在你們的預料之中？”
在光芒消失后，一道身影在余波中浮現，一身白色的披風，從地上緩緩站起。
“那么，你們預料到我的出現了嗎？”
“…左輪！？”playmaker一臉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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