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侍女給石山收拾桌子,隨后鋪上紙筆,姚曼曼眼前一亮,目光中透著一些期許。
石山正準備開始磨硯,卻感受道離開一股目光,抬頭看去,和姚曼曼目光觸碰到了一起。急忙低頭躲開了姚曼曼的目光,石山有些愣神,隨即深呼吸了口氣,調整下情緒。
而在客廳的一個角落里,馬全陰沉著臉小喝了一口酒,目光不經意地從石山身上閃過,見石山開始磨硯,心里輕蔑地一笑,“一個落榜考生也敢在這樣的場合提筆寫東西,還真不怕貽笑大方。”
磨硯完畢,石山提筆,沉思,不多時,只見他一個揮毫,斗大的字出現在了紙上。
隨著石山的揮毫,看著石山寫出的句子,唐斌眼中精光越來越盛,甚至于他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任何一個瞬間,他就要暴起一拳。
當石山揮毫寫下最后一字,唐斌閉目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自己想要大聲喊出的‘好’,心情平復下來后,緩緩睜眼,“寫上詞名和你名字吧。”
“好!”石山再次揮毫,只見著‘北定邊’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好詩!”
“好,寫的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就在此時,大廳中央爆發出陣陣喝彩聲,石山朝聲音出望過去,原來是張訊已經停筆寫完了,圍觀的人從而爆發出喝彩聲。
“張兄,如此詩句,不如就讓在下朗誦出來,也好讓大家感受張兄詩作風采。”此時,一個頭戴綸巾的中年人激動地請求張訊,讓他來朗誦張訊所作詩詞。
張訊聞言哈哈一笑,“陳兄向來是朗誦詩詞高手,拙著就由陳兄朗誦吧。”
陳姓中年人聞言神情一陣,隨后又仔細看了看張訊所作,醞釀了下情緒,清了清嗓子,隨后開始朗誦起來。
“千騎出關卷敵營,將軍百戰守國門。
滾滾刀去斬豪雄,一身熱血沙場融。
革尸報國埋他鄉,何求位列黃金樓。
來世再鑄紅纓槍,殺盡賊寇吞北疆。”
陳姓中年人激情萬丈地將張訊詩詞朗誦出來,引得陣陣叫好,隨著‘北疆’二字落下,熱烈的掌聲頓時響起。
“在張兄如此詩作面前,我寫的詩還有什么顏面拿出來呢。”只見一個白衣秀士在贊嘆之余,臉色黯然地撕毀了手中詩作。
“張兄此詩,豪情萬丈,我差之遠矣。”
“張兄此詩一出,其他人可以休矣。”
聽著周圍的恭維聲,張訊只覺顏面大漲,眼神悄悄看了一眼姚曼曼,一想到待會兒自己的詩將從姚曼曼口中唱出之時,他的身子不由得顫動了幾下,他覺得,這是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刻。
左雙看了看張訊寫的詩,很是滿意,看來上陽鎮之人,胸中依然有熱血。
“張訊的詩已經念完了,還有誰寫完了,接著念吧,都念出來好讓姚小姐擇優選取。”左雙說道。
左雙一說完,卻見著場間賓客大多低下頭去,在這個時候,都不想出這個丑,就不要讓自己的詩詞在張訊所作面前貽笑大方了。
看著眾人沒有反應,左雙微微有些失望,“沒人朗誦詩詞了么,這樣的話,張訊的詩可就由姚小姐來演~”
不等左雙說完,一個聲音突然將他打斷。
“鎮尊大人且慢!”
就在此時,馬全出聲打斷了左雙話語。話語被打斷,左雙也不懊惱,轉身看向馬全:“馬兄有何指教?”
“大人,剛才我見著我監獄一獄吏也提筆寫作了,我這獄吏可是唐斌唐先生的學生。今日這等場合,也該讓我的人露露臉。”馬全一臉笑意地說道,心下卻是冷笑連連,就等著看石山笑話了。
左雙聞言眼睛微微一迷,唐斌帶著石山來,他是注意到了的,此時馬全突然提出要讓石山露露臉,不由得讓他多想。要知道,石山成為獄吏,斷去的可是馬全侄兒的前路。這馬全難道毫不在意,還在這樣的場合提攜石山?
“誰的詩詞都可以朗誦出來,不過朗誦不朗誦還得遵循石山自己的意見。”左雙淡然說來。
“這等在大人您面前表現的機會,千金難求,石山若是不敢朗誦,就由我來朗誦吧,哈哈!”馬全大笑著走到石山面前,伸手示意石山交出所作。
石山看向唐斌,見唐斌點了點頭,這才將手中寫好句子的紙張遞給馬全。
馬全冷哼一聲從石山手里接過紙張,隨即不屑地掃了一眼紙上寫著的幾段詩句。
過去了一段時間,眾人見馬全并沒有朗誦出石山所作,不由放聲喧鬧了起來。
“馬全,怎么還不朗誦石山所作?”
“馬全這是什么表情,怎么如此陰鷙,石山寫出了什么詩詞?”
“難道是石山所作詩詞實在太差,讓馬全覺得朗誦出來會臉上無光?”
場間諸賓客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有些吵雜起來,左雙也是鄒了鄒眉頭,不明白馬全怎么呆立在了原地。
此時的姚曼曼,有些好奇地看向石山,也想知道石山寫出了什么樣的詩詞。
“馬大人,如果你不方便朗誦石山所作,那就由我來朗誦吧。”就在此時,唐斌一臉溫煦地對馬全說道。
馬全只覺自己臉皮抽蓄了一下,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把寫著石山所作詩句的紙張遞給唐斌,隨后一個轉身回到自己座位,大口地喝起了悶酒。
唐斌接過石山詩句后,表情一正,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后將石山所作,鏗鏘有力地朗誦了出來。
“北定邊,蕭蕭秋風落人間。殘陽翻,一箭射向雁門關。”
唐斌朗誦出這一句來,身子朝前走了幾步,渾身散發出一股沙場軍士氣息來。
“北定邊,男兒仗劍看河山。有烽煙,鐵騎踏破百丈淵。”
朗誦出這一句,唐斌一個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邁步。
“北定邊,道道白骨奠甲衫。出墻端,大漠擊敵吾當先。”
“呼~”
聽著唐斌朗誦出這一句,場間諸賓客紛紛大吸了一口氣,只覺渾身上下熱血翻涌,恨不能馳馬疆場,擊敵大漠!
“北定邊,孤城斷橋流水湍。王師搬,無盡星光照青天。”
當唐斌把最后一句念出,場間寂靜無比,只聽見馬全在座位上咀嚼肉塊的聲音。
“此作何名?”左雙一臉冷酷地問道。
這一問,回響在整個客廳,冷冽透心。
“北定邊!”
這一答,仿佛貫穿屋頂,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