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耿有心要揪出學院隱藏的野心,不過他尚有自知之明,僅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挑戰聯邦廢土最大的黑惡勢力——作為一名鐵路的特工探員,迪耿自然而然選擇了自己隱于幕后,假借他人之手去一探學院底細的方法。
“希望這些義勇兵不是銀樣镴槍頭…”
毫無疑問,現在在波士頓西北地區擴張建設的有聲有色的義勇兵勢力,是符合迪耿需求標準最好的選擇——有實力,也有底線。
有達標的武裝力量才能擁有和學院對抗的底氣,有底線才能確保不會和學院同流合污,這也是迪耿從來不指望諸如槍手這樣的組織的原因。如果找這種組織合作,誰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他們反手賣給了學院,畢竟就算是用腿毛去思考,也能很輕易得出一個結論——鐵路永遠開不出能壓倒學院的“價碼”。
現實終究是和游戲設定不一樣的。
游戲中加入組織都有各自不可替代的好處和“獎勵”——兄弟會能拿到傳說動力甲配件和飛鳥送水業務,鐵路線能得到無敵的防彈布,就算是馬桶兵也有黑科技大炮和搖搖樂玩,學院的獨有特色可能只有專屬純凈水了…東部兄弟會現在還沒真正發跡暫且不說,現實中的鐵路組織,在福利的層面上和學院對比,根本自討沒趣。對方隨隨便便從庫存里翻出點邊角料,都是可能讓廢土人爭破腦袋的寶物,沒辦法,擁有一(套tào)完整的戰前科技傳承,就是這么任(性性)。
曾經據守在獨立堡壘的義勇兵,也是鐵路嘗試過拉攏的對象,當年的義勇兵聲望最高的時候,一度被認為是擁有和學院扳手腕的聯邦廢土的希望——只可惜,這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玻璃大炮,被泥沼蟹女王一波推平了基地后,體制上的弊病全部爆發了出來,自己分崩離析廢掉了大半。
現在殘存的義勇兵駐守在昆西一地,面臨惡鄰槍手組織的攻勢都出現疲態了,迪耿早已對他們不抱希望…偏偏近來在聯邦的西北部,一支號稱“正統”的義勇兵不動聲色地做大了地盤。
一開始,鐵路的高層們并未將康科德的變化放在心里,因為和當年如(日rì)中天的義勇兵比起來,現在“逃竄”到偏僻的西北郊區的這批義勇兵,實在不值一提,但很快他們就為自己的短視付出了代價…
鐵路組織的一大(情qíng)報來源,是遍布聯邦的各個商隊,畢竟在這種時代,能提供寶貴的商業服務的商隊是各方勢力都很歡迎的存在,除了腦子里全是膿液和積水的掠奪者,很少有人會去刻意招惹商人——東海岸不比西海岸,遭受了更多核彈洗禮的東岸大地,恢復秩序和生產力的難度顯然更高,目前還是大大小小的獨立聚落各自為政的局面。這也就意味著,每個聚落的生產力都相當有限,基本不太可能做到完全自給自足。
在這個商人幾乎是各個聚落的“硬需求”的時代,鐵路組織扶持的商隊可以十分輕松的將眼線插入到各個地方,當康科德地區恢復秩序的消息傳來時,鐵路的高層也只是認為又多了一個和茍延殘喘的昆西類似的地方勢力而已。
這一次他們無疑是錯估了自己的能耐。
派遣到康科德地區的商隊,就和泥牛入海一樣,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可靠的(情qíng)報傳來,開始高層們也未在意,單純地認為偏僻的西北郊區沒什么有價值的消息…被慣(性性)思維主導下的想法,讓鐵路錯過了最后合理合法將手伸進康科德的機會。在他們“消極怠工”的時候,康科德的義勇兵遵循著一(套tào)和昆西義勇兵似是而非的行動綱領,迅速構建起了一(套tào)全新的秩序。
康科德的義勇兵摒棄了刻入燈塔國后裔dna里的“自由”因子,一上來別的事什么都沒干,全心全力地投入到基礎建設的工作中——先是剿滅各地的土匪和危險生物,吸引了大量流離失所的廢土人過來定居,獲得了勞動力;然后修復道路強化康科德周邊聚落的交通聯系,大大加強了地方凝聚力;庇護山莊地區得天獨厚的干凈水資源、康科德市區遺留下的戰前生產設施、聯邦糧食儲備庫等關鍵戰略要地,迅速地為地區建設注入活力…而在不久前那次讓鐵路組織一頭霧水的多方混戰后,義勇兵作為摘桃子摘的最舒服的受益者,順勢占領了柯偉佳修理廠,獲得了西北地區最好的工業基地。
在鐵路組織還沒反應過來的短短幾個月里,整個聯邦西北郊區已經隱隱被整合成了一個牢固的整體。外來商隊的價值,隨著義勇兵控制區內各行各業的逐漸復蘇,失去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盡管義勇兵并沒有強硬地拒絕來自波士頓和列克星敦的商人進入,但他們也不可能和在其他地方那樣呼風喚雨了,只要這些“商人”做出了越過自己(身shēn)份的行為,不可避免地會受到義勇兵執法隊伍的嚴懲。
反正康科德的義勇兵也不在乎這些“商人”的威脅——反正隨著治安的逐漸穩定,農業的恢復興建工作非常順利,只考慮生存的需求的話,已經可以做到自給自足了,再加上(身shēn)處大后方的庇護山莊水廠,即使沒有外來商人輸入的產品,當地的人民的生活質量也低不到哪里。
更何況,想要獲得其他地區的商品,未必就必須假借鐵路組織的手——義勇兵們的人手目前還稍顯不足,但他們還有一群靠譜的盟友,原本莫頓地區的北方槍手組織的人員,搖(身shēn)一變成了武裝商人,這群全副武裝的“商隊”外出采辦,就算有心人想要使絆子,也得考慮一下雙方之間的火力對比…廢土上槍不難搞,但大多數人能得到的武裝也只是自制“鐵管”,10槍都算是不錯的了,面對一支有著狙擊槍、戰術噴子和自動步槍武裝的“商隊”,除非他們集體變(身shēn)超變,否則腦子進了水才會去找對方的麻煩。
這些武裝水平有點夸張的“商人”,唬得了別人,但鐵路組織稍稍一調查,還是很容易就搞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而這就使得鐵路的高層更加凌亂了。
他們很難理解,為什么在南邊打的腦漿都要出來的義勇兵和槍手,在北方可以相處得這么融洽,這種違和感,就好比一個來自學院的大領導跑鐵路來當特工一樣…
“那邊鬼鬼祟祟的小子!站出來!自己老實地解除武裝,不要等我們動手!”
迪耿正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士兵的呼喝聲,嚇得他差點暴露了自己——也多虧迪耿天生戲精演員的天賦,及時控制住了自己心中有鬼的惶恐(情qíng)緒。
事實上,關卡處的執勤士兵,呼喊的對象也并不是迪耿。
“你們干什么!我可是守法的好…”
正在嘗試辯解的男人,被一槍托砸倒在地,隨后兩個義勇兵一擁而上,熟練地將其反手制服拷住,綁到了一邊。
“機會給過你了,你不珍惜。直到剛才,還在嘗試脫罪,我有權認定你并無懺悔之心,有極大可能會繼續危害民眾安全。(身shēn)穿動力甲的義勇兵軍官像是拎小雞一樣,將被制服的家伙提起,仔細地再查看了一遍,“不要問我為什么不走程序,因為在我開口之前,已經盯了你一路了,小子——我們有十足的證據,可以認定你就是一周前那起殺人案的兇手。”
迪耿聞言當下心頭一驚。
對方這番話隱約間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個罪犯在嘗試離開關卡被抓之前,始終處于義勇兵的觀察跟蹤下,而迪耿(身shēn)為一名鐵路特工,剛才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視線和氣息!
這說明什么?
——康科德的義勇兵手下必然有一只偵查和反偵察能力極強的隊伍,現在能執行稽查追捕罪犯的任務,回頭就能去追捕滲透進入的間諜。迪耿絕對不相信這里的義勇兵,建立這種類似秘密警察的隊伍,單純就為了追查犯罪維護治安…很明顯,他們早早地將其他勢力的滲透和入侵視作了必須防備的威脅。
那么這種強烈的戒備心,是針對哪個組織勢力的呢?
“那里的小子,你到底還要不要通過了?”
“要,當然要!”迪耿忙不迭地裝出一副震驚的神色,“我只是…沒,沒見過這種陣仗…”
“正常,剛開始我也不太習慣。”
冷汗立刻從迪耿的后頸淌下。
這名軍官口中所說的“習慣”,顯然不是指在關口處抓捕逃犯本(身shēn),而是指代那些隱匿在(陰陰)影中的“眼睛”。在這種場合下,對一個“普通的外來者”說出這樣的臺詞,毫無疑問,對方是在向迪耿暗示了某種信息。
“義勇兵的人手很缺,我們可沒閑工夫去監視守法群眾的私生活,一般而言,這些神出鬼沒的家伙,只會出現在他們‘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在某些特定人群的背后…小子,我看你很精明的樣子,有些話就沒必要說得太直白——你認為呢?”
對方都已經當著迪耿的面敲警鐘了,這種(情qíng)況下迪耿還認為對方是在虛張聲勢的話,那么他早在兩年前就死在學院的突襲中了。
“你自覺點,到時候也省去我們這邊的加班,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明白。”
“對,這樣誠懇的態度就是最好的,我不喜歡滿口遮掩胡話的家伙,我的上司更不喜歡。如果你有一些不適合放在公開場合下的目的,你可以嘗試著選擇一些不容易引起別人反感的實施途徑——比如說,去會議室談。”
迪耿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問道:“我之前,有幾個人被你們抓了?”
“我這個關卡上被逮捕的已經四個了,我希望有些人換位思考一下,一個連續幾天都要加班去審問的人的心(情qíng)…正常的‘買賣’我們不會過問的,能被抓的肯定都干了些不光彩的糟心事。”
通過了關卡的迪耿,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汗水早已經將衣服完全浸濕。不過惶恐緊張過后,倒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反正他也已經暴露了不是?但對方并沒有將他逮捕入獄,就說明這里的義勇兵只對人對事卻不對陣營。迪耿只要不干出格的行為,“老實”一些就不會受到刁難。
“看來我的一些同事,還是太松懈了。”
從關卡處的義勇兵軍官的言行中,不難看出,這里的法律還是比較寬松的,即使是迪耿這樣(身shēn)份有問題的人,也被(允yǔn)許通過,那么反過來推想,能被抓進牢房里的那些鐵路探員,必然是做了當面抽義勇兵臉的挑釁行為,這才鋃鐺入獄的。
考慮到鐵路組織本(身shēn)就是一個理念有些奇怪的組織,迪耿認為有人被抓也是(情qíng)理之中的事——他一向看不起某些偏執的組織成員,好像生怕別人不了解鐵路是個多么偉大的組織,一有機會就到處安利合成人權益保護條例,搞得好像傳銷組織發展下線一樣離譜。
這招在別處能吃香,一個原因是廢土人平均文化水平低,思維容易被帶進溝里;另一方面,也有當地執政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畢竟,如果自己這邊的民眾成天帶著戾氣喊打喊殺,也是一個隱患,這時候有一群奇怪的同(情qíng)合成人利益的人站出來吸引火力,也是不錯的。
但義勇兵控制的地區,顯然不(允yǔn)許這種現象發生。
“好吧,別的先不說,那群該死的家伙,肯定是把一些機密的信息全都招了…”
迪耿自問自己沒有干什么出格的行為,那么他暴露的原因,最大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愚蠢的同事…作為一名鐵路探員,迪耿在前往陌生地區的時候難免會本能地去尋找暗號標記,在這個過程中被發現端倪,著實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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