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劍
“少爺...你去扶桑做什么？”
段十一有點不理解，按理來說，段真應該安心呆在國內。
雖然GOD首領暫時被王超牽制住，但保不齊就會突然而至。
作為一個縱橫天下的神，縱使不敵王超，但也是想去哪就能去哪。
“我就想去看看。”
段真語氣淡漠，他緩緩落地，繼續開口：
“你幫我查一查當年我國抗戰的老兵們的事跡，還有他們的后代過的怎么樣。”
“老兵？”
段十一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家少爺突然查這個干什么。
但他還是認真的去調查了一番，足足過了一個月才將所有資料收攏。
“這里是所有的資料，包括一些遺失人員名冊，以及他們的后代目前的信息。”
段十一風塵仆仆地將資料遞給段真，看得出來這一個月他為了查閱這些信息也費了點心思。
“這些人...”
段真依舊盤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資料，心思沉默。
這就是當年英雄老兵們的所有事跡。
大刀將軍趙登禹、115師連長曾賢生、第16旅政委廖海濤、獨立4團副團長田同春、衛生部副部長杜伯華、愛國志士續范亭...
還有段真從小就耳熟能詳的狼牙山英雄、八女投江等英雄事件。
所有的信息都整理成了一個極為詳細的名冊，段真足足看了幾天才將這些故事熟記于心。
這還是歷史上有名有姓記載的，至于沒有記載的無名英雄，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他合上雙眼，思索良久后，才繼續看著這些英雄人物的后代。
其中大部分的英雄都是英年早逝，早早的犧牲，有后代的都很少。
而有后代的，大部分過的都很平淡，甚至有些過的很窘迫，經濟水平都不足以維持生活。
“不該如此。”
段真看著一些英雄后代甚至被一些當地的土財主、惡勢力欺凌，心里長嘆。
他讓段十一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主要的工作就是對這些抗戰老兵后代進行資助，包括物資上的援助和精神上的慰藉。
基金會一成立，全國范圍都在宣傳這些對當代人來說老舊陌生的事跡，頓時掀起了一股緬懷英靈的熱潮。
而段真也親力親為，走訪尋至各個英雄人物的后代，體會著他們口述當年先輩們的事跡。
見過歷史，才知歷史。
段真感覺自身在這一段時間的走訪之中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意。
那股意朦朧難見，但悠久不息。
無關武道，只存在心。
......
扶桑，北海道。
此時已經是九月，處于盛夏的天氣，陽光高照。
北海道鄉下農村的一個依山傍水的村子里，出現了一個年輕人。
他似乎一路奔波而來，身上帶著些許塵土，身后還背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村里的居民都好奇地看著他，這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大哥哥，你是誰啊？”
一個小姑娘搖搖晃晃地朝這個年輕人問道。
她年約七八歲的樣子，扎著兩個羊角辮，似乎一點也不怕生。
年輕人朝她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走著。
而小姑娘也跟著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發現追不上他的腳步，便又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這個年輕人緩緩而行，徑直走入其中一間毫不起眼的土屋，推門而入，仿佛是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土屋后有一處小小的池塘，邊上坐著一個身穿著漆黑衣服，沒有胡子，眉毛稀松，弓著背的老者。
老者身邊放著一個裝酒的葫蘆，不遠處還有一根竹杖。
“你是誰？”
那名老者見到年輕人不請自來，也并不驚訝，而是輕聲開口。
他的聲音竟然細如女子，絕對不是一個老人應該有的聲音。
驟然間，一種極為妖異的氣息傳來，周遭居然隱隱有恐怖的氛圍流動。
年輕人頓了頓，似乎也沒想到這個老者的聲音這般妖異。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在口袋里一陣翻找，拿出了一個手機。
隨后跟著手機上的讀音，生澀開口：
“我是段真。”
這四個字非常簡單，發音卻很古怪，仿佛是剛剛學習這門語言的人說出。
但那種意思還是很直觀地表達了出來。
老者緩緩起身，眼睛盯著眼前這名年輕人，眼神在他背后的盒子里打量了許久。
“你來做什么？”
老者的聲音變得更加妖異，知道了對方并非本國人之后，語氣帶著一絲不善。
而段真則再次盯著手機，看了一陣，才用生澀的話語開口：
“我來，殺你。”
這四個字一出，本是安靜的池塘陷入了死寂。
段真將身后的盒子緩緩放下，插在地上。
他看著眼前的老者，眼神逐漸變冷。
這是一個水月流的超級高手，當今扶桑忍術界僅存幾位的大師。
也是一個抗戰時期的戰犯。
光是他手上殺死的華國人就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最喜歡虐殺。
所做的事情簡直罄竹難書。
他在后半生選擇了隱退，默默無名。
年紀都快一百歲了，很多扶桑本國的人都已經忘記了他，沒想到今天卻被段真找上門來。
“華國的人啊...”
這名老者眼神一默，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他突然咧嘴一笑，這一笑之間，就仿佛百鬼夜行里的裂口童子。
整個臉部扭曲到一種非人的程度，如同妖魔。
段真只感到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如同夜梟凄厲啼叫的聲音，視線都模糊了一瞬。
隨后，那老者鬼魅的身影就直直映入眼簾。
這一刻，就連段真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看著老者瞬間閃到他面前，卻做不出任何動作。
仿佛被那一聲陰森恐怖的叫聲攝入了心神。
“你們的血，我很久沒喝過了。”
老者雙手并指如劍，滑動間掀起一層空氣爆響，用的居然是武當九宮劍指。
他這一劍指完全不復武當純陽逍遙之意，反而無比詭異森然，如同幽冥鬼手。
可段真稍微一感受，就發現這一指比當代武當劍派掌門林霆鋒近乎強出一倍。
沒想到這個水月流的宗師，竟然將華國的劍指練到了這般地步。
“吼！！！”
千鈞一發之間，段真突然發出一聲爆喝。
如同一條在深山盤踞的巨蟒，在月下吐出妖丹，對月長嘯，掀起陣陣呼嘯大地的嘶吼。
他腹腔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蛙鳴聲，周遭空氣間似乎產生了一股海浪。
巨蟒大蟾勁！
段真在這一瞬間將爆發法門和聲打法門同時展出。
隨后他腰身一擰，整個人如同地獄的巨魔附體，幾乎在一瞬間膨脹到了兩米一二。
“轟轟轟！！！”
這座土屋內的泥土瞬間產生層層深坑，整個地面如同被犁過一遍，連本是平靜的池塘都炸出層層水花。
仿佛有人朝屋內投了一個手雷，瞬間引爆。
那名老者見段真驟然間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手上卻依舊絲毫沒有停頓一絲，連眼皮都沒有跳一下，依舊并指切入。
他的腳下又猛地一挑，頓時從鞋底竄出一把三寸短劍，眨眼間被他持在手上，反握一進，直直刺向段真的心口。
同時間，他張口一吞吐，再次發出那股令人毛骨悚然詭異至極的聲音。
“嗖嗖嗖！”
他的口里居然彈射出幾根細如牛毛的短針，根根烏黑，竟都是淬了劇毒。
而在毒針剛剛發出的瞬間，他的上身衣服又立馬一抖，空氣中突然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
鞋底劍、口中針，衣里毒！
短短幾次變幻，居然全都是陰險無比的殺招！
這個水月流的大宗師幾乎在一招之內就展現了他無比恐怖的武道手段。
就連段真也立馬陷入了險地！
“忍者...”
饒是段真邀戰過華人武術圈的大部分高手，可也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攻擊法門。
根本不跟你講任何武德，一切手段只求殺掉對手，無所不用其極！
稍有不慎就是死無全尸的下場！
“那我也不跟你講什么道理了...”
段真突然放松了全身氣勁，似乎認命一般一動不動。
那老者見段真如此，臉上的殘忍之意更濃，配合他干枯老邁的臉，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比惡鬼還要可怖。
他桀桀一笑，手上動作更快，幾乎下一個瞬間就要刺入段真的心口。
而那幾根毒針都已經快要射入段真的眼皮，只差一寸就能穿骨而過。
可正當老者以為萬無一失時，他突然感到手上的前突之力猛地一頓，仿佛被什么莫名地力量擋住。
而他眼中終于閃過一絲不解和驚慌，那幾根自己發出的毒針居然就這么直直停在半空，再不能前進一步。
“風？”
老者猛然撒手后退，他能感覺剛才自己抖落發出的毒氣也正逆著風激蕩而來。
他退出十多步，又回到了那個池塘邊。
段真也平靜地看著他，手掌微微抬起。
那幾根毒針和短劍就這么靜靜地漂浮在掌心之上，仿佛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它們托起。
“不可能！”
老者見到這一幕，周身氣血也是一陣鼓蕩，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人能有這種手段。
“轟轟轟！！！”
他猛地一踏步，放在池塘邊的葫蘆瞬間落在手上，酒水如同鯨吞一般被他吸入口中。
而他本是干枯的身體漸漸變得紅潤異常，皮膚都開始變得生機充盈。
緊接著他將一旁的竹杖拿起，稍微一抖。
竹杖立馬裂開，木屑塊塊滑落，展現出一把如同秋水般的長劍。
這把劍極為細長，劍鄂只有一寸多長，劍刃的前端僅不到三厘米。
老者拿著劍，渾身的氣勢頓時一變。
他身體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充盈，似乎一下子恢復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那股氣息激蕩之間，已經不輸于一般的丹道高手。
段真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老者喝完酒拿起劍，直到對方全身精氣神凝聚到一個濃烈至極的程度，才突然笑了笑，道：
“你也配用劍？”
他單手一揮，浮在掌中的毒針和短劍瞬間疾射向老者。
同時間，他身后的木盒自動展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如同游龍般躍起，速度快到就像一道驚鴻閃電。
“呔！”
老者大吼一聲，正欲劈砍飛來的毒針和短劍，就發現一把快到沒有聲音的長劍襲來。
他頓時持劍一擋，清脆的折斷聲響過，手中的長劍立馬寸寸碎裂。
緊接著那把橫飛在半空的劍光一陣回轉，如同云霧回旋，徑直返回到段真手上。
他猛然還劍入鞘，再沒看一眼老者，而是緩緩將長劍放回木盒，背在身上，踏步離去。
那名老者身體晃了晃，慢慢坐在地上。
“好快的劍...”
他眼神看著遠去的段真，呢喃開口。
隨后，尸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