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天井外的世界
市原直正默默地收拾被翻亂的家。
他原本是想就這樣保持沉默，直到用午餐。
但是當他發現市原真帆用來存零花錢的罐子都被打破了后，壓抑的怒氣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個混蛋…”
他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市原真帆先一步擋在了門口，手上握著一根棍子。
面色砰平靜的說道：“你打算去哪？”
“我。”
市原直正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倔強地看著市原真帆。
“你想毀掉自己嗎？”
市原真帆手上的棍子已經落在市原直正的肩膀上了，但她并沒有用力敲下去。
市原直正還是不說話。
市原真帆嘆了口氣：“再過兩年就好了，等你上大學后搬出去…”
說到這，市原直正打斷了市原真帆的話。
“真帆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能考上大學吧。”
市原真帆怒道：“還有兩年時間，有什么不可能的。”
市原直正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料…”
“不行也得行！”市原真帆敲了他一下，“我都可以，你為什么不行。”
“但是家里的錢也不夠，上大學要2、300萬円。”
市原直正又找到了新角度。
市原真帆又敲了一下。
“錢不夠我來想辦法，實在不行還可以申請助學貸款，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有數據統計，算上短大，霓虹的大學生有三分之一申請了助學貸款。
市原直正哀嚎道：“真帆姐，我不上大學一樣可以養活自己。”
市原真帆懶得和他解釋，平時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聽我的，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再這樣混下去是沒有前途的。你就想這樣，永遠縮在狹窄的院子里抬頭仰望天空嗎？”
當然想要跳出去啊。
市原直正握緊了拳頭。
可越是在這樣的環境里，越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可是精英教育，從出生那刻起，就與他這樣的人徹底無緣了。
別看動漫作品里主角經常選擇不升學，實際上在霓虹人心里，對學歷的看重和隔壁相比是完全不差的。
要不然為什么會有考上東大就是改變了人生的說法？
在霓虹，不上大學，基本上很難成為正式社員，而且就算高中畢業直接工作，能夠找到工作的人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
雖然這樣做工資并不低，但社會地位并不高。
當然，如果在某些社團活動中取得了亮眼的成就，也有機會直接進入大企業。
但這個難度，比考大學更難。
刻板印象，很多是來自昭和年代。
那時候霓虹的經濟“欣欣向榮”，到處都在招收更多的員工。
問題在于，現在已經是平成的尾巴了。
隨著幾次經濟重挫，名校畢業的人都可能會被大企業裁掉。
這一回的經濟重挫，讓這個局面變得更加嚴峻了。
沒人知道政府需要花多長時間調整，但上完大學，已經是六年后了。
六年后，總能走出來了。
市原真帆想到。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要從這里走出去。
用自己的努力。
而不是用自尊去換取別人的憐憫。
市原直正只能暫時屈服了。
他知道姐姐是在為他好，但，真的難啊。
飯桌前。
市原直正忽然說道：“真帆姐，你說綾小路哲也是不是腦子有坑啊。”
“嗯？”
話音方落，市原直正發現自己被死亡射線給鎖定了。
他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就是今天發生的那事，他明明沒錯，為什么還要來向你道歉？難道說他對你有意思？這個不太可能，當時他還和霞之丘詩羽在一起。”
市原真帆擺正了碗，盯著市原直正，幽幽道：“后面那句話是多余的。”
歇了片刻，她說道：“如果他不過來的話，我在看到你臉上的傷的第一時間就會把你揍飛。”
“…”
“吃飯。”
“是。”
“對了。”
“嗯？”
“這幾天我打算去找一下工作。”
“家里沒錢了？”
“不是，我想攢點錢買東西。”
“那學習怎么辦？”
“少睡點覺吧。”
“…”
“哈欠。”
第二天，綾小路哲也一如既往起了個大早。
今天依然不需要打工，而且也沒有其他事要忙。
綾小路哲也揉了揉額頭。
他意識到。
過去和現在已經不同。
過往的經驗也不一定適用在現在，只有多觀察多總結才行。
比如，先做好垃圾分類。
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設定的練習計劃，綾小路哲也特意多增加了點劍術的修習。
如果能把除魅力外的屬性提升到大號三雙，無論做什么都有足夠的底氣。
午后將家里打掃了一遍。
路過那間依然鎖著的房間時，綾小路哲也停了片刻。
然后搖著頭離開了，如果他沒記錯，英梨梨的行李還在里面。
等她自己來拿吧。
綾小路哲也的等待并沒有持續太久，在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門鈴就響了。
“澤村同學。”
陽光從樓道那邊撒過來，綾小路哲也抬起手遮擋了一下。
意外的晃眼。
門口站著的英梨梨，在白色的襯衫外套著一件綠色外套，下半身則是短裙和黑色的長筒襪。
雖然同樣是黑色，但學姐和英梨梨所展現出來的風格完全不同。
連褲襪讓學姐的誘惑力更具感官沖擊。
真要總結起來，還是身材的差距。
“請進。”
綾小路哲也讓開路。
英梨梨一只手插著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綾小路哲也不確定那是否是微笑，但英梨梨心情不錯是可以肯定的。
進屋時英梨梨四處打量了下，還嗅了嗅。
“看來你是真的很愛干凈，我還以為我一走你就會把房子弄亂呢，嗯，也沒有聞到奇怪的香水氣味。”
“不可能會有那種東西，澤村同學的擔心是多慮了。”
英梨梨走到那個房間門口：“我只是過來拿一下東西，很快就會走，你不要想多了。”
“我現在很平靜，只想再看兩個小時數學書，澤村同學。”
“…”
英梨梨一只手搭在門上。
想了想。
她忽然覺得澤村同學這四個字很刺耳。
明明和霞之丘詩羽那么親密。
明明綾小路哲也和她的關系應該更“鐵”才對。
英梨梨覺得應該用戰友來形容他兩的關系比較合適。
“其實你直接教我英梨梨我也不會生氣。”
綾小路哲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以固有印象來看，他也覺得直接喊英梨梨比較順心。
英梨梨輕輕推開門，一邊說：“房間里的東西你沒動過吧。”
“沒有，我都沒進去過。”
“那就好。”
英梨梨這樣想著，一下子將門推開。
這時候，客廳的風往屋內一卷。
掛在窗戶附近的某粉紅色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
英梨梨驚叫一聲，轉身啪嗒一下將門關上。
綾小路哲也差點就被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