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其實…他很想說一聲“不用”,可是見韓談已經拿過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接過了!
君臣此刻就站在這城樓上,吹著小冷風。
而此刻,在合縱聯軍大營三四里外的一處地方,馬隊正在集結。
烏漆摸黑的夜晚,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些許輪廓,只不過,看樣子,人數似乎并不少。
可令人震驚的是,這么大一支隊伍,居然沒有發出絲毫嘈雜的聲音,整個過程,極致的靜謐。
細看過去,便可以看到那些人并不只是步兵,準確來說,都是騎兵。
那些戰馬的馬口都被固定了一塊物體,如同筷子一般,而那些戰馬的馬蹄上,也可以看到,十分奢侈的包裹上了布匹。
這些戰馬,與如今秦軍之中戰馬最大的區別在于,并沒有釘上馬蹄鐵。
準確來講,這是扶蘇有意為之。
馬蹄鐵固然好,對于馬掌的保護有著十分突出的作用,可以極大地解放戰馬,大大的增加戰馬的移動距離。
可是,馬蹄鐵同樣存在著弊端,就是戰馬奔跑起來的聲響過大。
往往數里之外,都能夠聽見戰馬崩騰的聲音,若是兩軍對陣,也就算了,反正也是打算正面硬碰。
可是,一旦夜襲,就很容易被敵人察覺,都被敵人察覺了,還叫什么夜襲?
是故,扶蘇不僅沒有為這些戰馬釘上馬蹄鐵,還用布匹包裹這些戰馬的馬蹄,用來減少聲響。
說起來,也是十分的奢侈。
此時的布匹,幾乎與貨幣等值,甚至來說,就可以充當貨幣進行交易 這一點,官府也是承認的。
可想而知 扶蘇的投入有多大。
不過投入大收獲也不小,就比如現在秦軍成功潛伏到了合縱聯軍三四里外的地方,并沒有讓合縱聯軍有任何的察覺這段距離 和在合縱聯軍眼皮子底下沒什么區別了。
要知道騎兵一旦全速奔跑起來,三四里距離,不過眨眼即至,這樣的距離發起突襲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開戰 就直接騎臉,真過癮吶!
高寵此刻跨上了戰馬,掃了身后幾名將領一眼,低聲道:“我再強調一遍,待會兒對齊軍陣營發起沖鋒務必以最短的時間,將手中的火雷全部丟出去剩下的人全力廝殺,但不可與敵軍糾纏 誰若是戀戰,死了可別怪我。”
“諾。”
高寵身后眾多騎兵這一刻也是翻身上馬可以看到那些戰馬的馬鞍上 少的放了三四枚火雷,多的有十多個,甚至有些人攜帶了二三十枚火雷。
高寵駕馭著身下的戰馬,緩緩的提速,只不過瞬間,高寵便看到一座大營出現在自己眼前,大營內有火光耀射出來。
“沖!”高寵厲喝一聲,戰馬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營門前的小卒也是一臉懵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騎兵隊伍,自己這才剛剛聽到了一陣雷鳴般的聲音,怎么突然間就冒出了這么多人來?
只是,他還來不及細想,下一刻,他的腦袋和身體已然分離。
沖破了營門,不過只是一個開始,下一刻高寵已然將一顆火雷借助大營內的火焰點燃,然后扔進了一所營帳之中。
幾乎所有的秦軍士卒都是這樣的手法。
一些秦軍士卒根本顧不得殺人,只是一味地將火雷點燃,然后扔出去,效果自然也是驚人的,陣陣的爆炸聲傳來。
一時之間,齊軍軍營大亂。
而在一旁的齊軍軍營看到身旁火光沖天,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此刻他們顯然還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而有一些人則是已經明白過來,預備前去救援的時候,驀然間便發現一支騎兵已然殺向了自己這邊。
來之前,扶蘇的策略便已經定好了!
這一次夜襲,不求殺人,只求盡可能的破壞。
就包括所謂的火雷,其實殺傷力也十分的有限,除非有倒霉蛋真的十分的倒霉,火雷就扔在他身體旁邊,才有可能被炸死,多數的情況下,只要隔著一些距離,也就是炸傷。
再遠一些,也就被炸的有些懵。
當然,這一次五千秦軍騎士帶的火雷數量都不少,扔一個見炸不死人,有可能再扔一個,要是還炸不死,那只能說明你運氣好,至于扔第三個,那是不可能的。
火雷的殺傷力不強勁,但是威懾力還是十足的。
至少見到那沖天的火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還有如同鬼魅一般的秦軍騎士,齊軍當中,已然是亂作一團,一些士卒,更是已經陷入了崩潰之中。
而齊軍當中亦是有著那么一些少數人想要組織軍隊對秦軍進行攔截糾纏,只是,實在是太難了!
這樣慌亂的情況之下,連找到自身的屬下都極難,至于調用別人的屬下,不好意思,不熟,誰他么會聽你一個外人比比叨叨的,和秦軍拼命?
而在齊軍大營旁邊,倒是有其他國家的軍營駐扎,只是,這些人卻都是明智選擇了袖手旁觀。
不為啥,就是因為此刻率軍去齊軍軍營里面,除了添亂,啥都做不了。
秦軍騎士可以在齊軍軍營內肆無忌憚的馳騁,破壞,他們這些盟軍也行么?那真是想多了!
搞不好,直接被齊軍認定為敵人,到時候雙方打起來,都是有可能的,不對,不是有可能,而是百分之百會這樣。
現在得齊軍哪里還能分辨敵我,齊軍軍營內,自相殘殺,互相沖撞,數不勝數。
自己人都分不清了,還能分辨外人?
這時候去救,完全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還不如等齊軍大營那邊消停了,再帶人過去。
除此以外,就是要防備著秦軍,鬼知道秦軍會不會突然朝自己的營地突襲過來?
人要是都去救齊軍了,那自家的營地被人突襲了怎么辦?
那些他國的將領此刻皆是看了看麾下將士的眼神,從他們的眼神之中,他們看出了恐懼,畏懼。
他們這些高層的將領還好,可底下的士卒,已然是軍心潰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