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陘的戰事打響,而在不遠處的北邊,一場戰事亦是正在進行著。
蒙毅看到蒙拓親自前來,并且攜帶著蒙恬的手書,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是故,在和王離說了一聲之后,便隨著蒙拓奔赴北地。
而王離,對于這樣的情況,自然不無不準,準確來說,更是樂于見到這樣的情形。
而之后,王離又接到了韓信的書信,要他從側面策應大軍的行動。
對于這樣的一封信件,王離說老實話,委實有些不服氣。
很顯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韓信突然間成為了他的頂頭上司,雖然不是直屬,可是,終究是高他一頭,令他很是不服氣。
姑且不提自己的祖父和父親為大秦立下那么多的汗馬功勞,就算是他王離,也為大秦守衛邊疆十幾載,可最終,卻是不如這么一個小子。
不過王離也是知道輕重的,縱然心中再怎么不服氣,也知道,眼下自己必須聽從軍令,從旁策應。
大軍的調動,除了他原有的本部兵馬之外,還有著一支虎賁軍。
這支虎賁軍自然就是蒙毅帶過來的援兵,用作支援王離之用。
秦軍的動作自然是逃不脫邯鄲合縱聯軍的眼睛,田橫望著來勢洶洶的秦軍,心中猶豫不決,就在此前,他收到了秦軍已然分兵進攻齊國[]的情報。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在這里和秦軍交戰,一時半會兒,可是走不開了!
拿他齊國的軍隊去保護一個不相干的趙國,田橫心中自是萬分的不愿,可是,趙國的張耳,如今見秦軍來勢洶洶,又怎會讓田橫輕易的離開。
田橫亦是明白,趙國乃是齊國的盟友,而且,趙國若是被秦軍攻陷,那齊國還會遠么?
項羽倒是一聽到這樣的消息,就極為的興奮。
楚國受到秦軍攻擊,項羽自然也收到了這樣的情報,可項羽想的明白,自己此刻就算率軍趕回去,也是無濟于事。
畢竟路途遙遠,真回去,也來不及了!
倒不如,眼下將這股秦軍擊潰,然后幾方聯手,一同西進,攻破函谷,兵逼咸陽,那還有條生路。
只是項羽這樣的提議,自然是得不到田橫他們的支持。
在田橫看來,這項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那秦軍戰力彪悍,豈是那么好相與的?弄不好還會入了秦軍的圈套,先前的陳余,不就是極為鮮活的例子么?函谷關前趙軍的鮮血,還未徹底的干涸呢!
項羽平靜的回到了楚軍軍帳之中,可是,在后面的鐘離昧,季布,蒲將軍,龍且,虞子期這些跟在項羽身后許久的將領明白,一定會有大事發生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項羽哪天不是怒氣沖沖的回來?
可眼下項羽的平靜,令眾人都不禁想到了當初項羽殺了宋義前的情景。
那時候,項羽也是如同今日這般,十分的平靜,平靜的有些駭人。
“項將軍有令,令諸位速去軍帳,軍前議事。”一名士卒見許多人站在這里,立即將命令說了一通。
龍且這些人心神一凜,旋即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項羽伏在沙盤面前,銳利的眼神之中充滿著殺氣,令人有些不寒而栗。即便是龍且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將,亦是覺得有些芒刺在背。
龍且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頓時明白,這是要自己先探一探項羽的口風,畢竟在眾人之中,自己與項羽的關系最為親近,而且自己與項羽又是同鄉,與別人相比,這關系自然是更為濃厚一些。
“將軍,這齊國和趙國還是不愿意出兵?”
項羽點了點頭,然后直起腰來,長舒一口氣,道:“靠田橫和張耳,這輩子我楚國都難報大仇。”
“因此,我決意,率軍出擊。”
對于項羽做出的這個決定,眾人心中皆是大驚,龍且道:“將軍,我軍人數可是遠遠少于秦軍吶!”
“此刻我楚軍單槍匹馬,只怕難以敵得過秦軍。”
項羽輕笑了兩聲,道:“你的想法倒是和張耳和田橫相差不多。”
“不錯,秦軍的確很強,自秦軍商鞅變法之后,秦軍一直以來都是贏多輸少,秦軍戰力之強天下共知。”
“可是,你們不要忘了!”
“我們是楚人,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家園,我們楚國的社稷,曾經被秦軍踐踏在了腳底,我們的父母妻兒,被秦軍屠戮,難道你們還想再一次感受這樣的情景么?”
“秦軍很強,可我們楚人的精神更強。”
“在戰爭中,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我們連嘗試一下都不愿意,我們和那些膽小的齊人,有什么區別?”
“我們是要懦弱的死在秦軍的刀劍之下,被秦人肆意的踐踏我們的尊嚴,還是選擇有尊嚴的在戰斗中死去?”
眾人拳頭漸漸握緊,項羽激昂的話語令他們的心頭火熱。
曾經秦人攻破了楚國的國都,偌大的楚國,在秦軍的鐵蹄之下支離破碎,楚國的社稷顛覆,他們這些人,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
而今,好不容易復立了楚國,可是秦軍又再一次攻來了!
曾經的一切,似乎又要再次上演了!
而他們呢?難道又要去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又要如同老鼠一般,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下終日惶惶不安?
不,絕不,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寧可在沙場上戰死。
至少,這樣的死亡,對于他們來說,亦是無比的榮耀。
“我們愿意追隨項將軍,與秦軍決一死戰。”
“我們愿意追隨項將軍,與秦軍決一死戰。”
“我們愿意追隨項將軍,與秦軍決一死戰。”
慷慨激昂的話語充斥在軍帳之中,無數人心中的斗志被點燃,沖天的火焰在他們胸膛之中熊熊燃燒。
望著項羽,他們的眼神更是無比的狂熱。
“好,那這一戰,就讓我們與秦軍見個高低。”項羽臉上露出了微笑。
縱然只有楚軍一支兵馬聽從自己的調動又能如何?縱然田橫和張耳不愿幫助自己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