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使徒老鼠
沒在這間帳篷待太久，夏左便和蕾貝卡離開。
霍爾夫與奧拉已經痊愈，村長不必再為他倆熬制湯藥。
“村長？...村長？”
從若有所思中，村長聽奧拉的呼喊回過神。
“啊...嗯？”
“我是說，我和父親現在已經復愈如初，您不用再為我倆熬藥了，我們先去別的村民那兒，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奧拉撓撓頭，一陣疑惑。
不過也多少看出村長走神的原因，大概是某種不甘心吧...身為一村之長，救助他人的工作，被外人一舉搶了去。
奧拉很能體會這樣的感覺，就跟白天鍛造比試輸給夏左時自己的心情一樣。
但他選擇了不點破，認為這事兒還是要自己消化比較好，另外也很佩服夏左，真是哪兒哪兒都有他。
不過，也不算什么壞事，優秀的人給了村子實質性幫助，自身也需要意識到不足之處，然后努力向前邁進。
“啊對...那你們去吧。”村長微笑的說。
“你沒有什么事吩咐的話...”奧拉指著外邊，保險的又問了一遍。
村長笑出鼻音的連連搖頭。
奧拉也跟著抿嘴，打算離開。走的時候拽了站原地的霍爾夫衣袖一下，但后者不為所動。
“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來。”霍爾夫直盯著村長，眼神也不給一個的同奧拉說。
奧拉抬抬眉毛，離去。
帳篷里只剩下兩個垂暮之人。
“怎么，你也覺得我受到打擊了？”
“哈哈！怎么可能！”
沉默兩秒，他倆對話。霍爾夫上前爽朗的拍了村長肩膀一下，全然不顧他已是一把沒有魔法庇護的老骨頭。
“你兒子看我的眼神，就是那樣...”
“他還年輕，懂什么！”霍爾夫不屑的一揮手，搓揉幾下鼻子，覺得村長可能難為情，緩緩的說：“客人沒怎么理會你，你在介意這件事吧？我也看出來了。”
村長沒有回話，似乎是默認了。
“怎么了？還能跟年輕人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嗎？真是羨慕你吶，明明都上這歲數了。”
“…因為我說了些謊話，應該被他看出來了，然后心存芥蒂吧。”
霍爾夫臉色一變，是有了些眉目。
“謊話...關于魔法的事嗎？”
“是的。”
“你對所有人都這樣...以及從前那些慕名而來，向你學習魔法的年輕人，你總會考慮實情，覺得沒必要傳授的魔法，就不會傳授，連我找你多要幾張附魔卷軸，你都十分推諉的樣子。”
“你知道原因的，霍爾夫，我很重視那個小隊，曾經，和同伴們，也多次找你打造過武器，你對他們的面容，都還歷歷在目吧。”村長忽然變得神情嚴肅，眼角似乎泛起淚花，“我無時無刻不記得他們的臉，那么清晰…卻因為一件荒唐的事情，讓我成了冒險隊的唯一幸存者…”
那種嚴肅，就是格瑞威爾德最痛苦時的表現，作為他多年老友的霍爾夫很是了解。
格瑞威爾德不會被安慰的話語打動，當然那也不是直來直往的矮人所擅長的，滯留顯得無力，還是讓他多思考一下比較好。
“嗯...你與客人因這件事產生隔閡，在所難免，”說著，霍爾夫轉身掀開帳簾，意欲離去，“但客人跟亞斯蘭那混蛋不一樣，這一點憑我矮人的直覺能夠清楚，也希望你多看看客人好的一面吧...我去幫大伙兒忙了，他們那手藝，搭建的帳篷簡直不像樣...”
霍爾夫走出后，垂下的帳簾阻擋了他的聲音。
村長則熄火了爐子，不用熬藥，還可以將帳篷頂端，之前用于排出熱氣的開口閉合，以免夜間飛進太多蚊蟲。
他看了眼橫倒在地上的法杖，伸出手，打算運用魔法的念動驅使它，讓法杖回到自己手里。
但無論如何用力，法杖都紋絲不動…
自己的魔力，沒得到半點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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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健的使徒老鼠跑過平原，在奔走后方揚起幾乎獵豹速度才會產生的陣陣灰塵。
聽聞動靜的野鼠、野兔警覺昂首，但為時已晚，使徒老鼠猛沖，撞斷了路徑上的矮草，也撞骨折了它們。
死亡或重傷，無辜的嚙齒動物四肢朝天，顫動幾下的躺在地上。
使徒老鼠也會受傷，但它根本不在乎體膚疼痛，因為它沒有生物該有的保護肉體意識，只在消耗魔力，驅動自身。
接著它又跑進密林，這一回自行判斷，徑直撞到樹上會直接毀滅肉身。
它不再跑直線，而是刻意繞開那些堅硬、致命的樹。
為傳信過程掩人耳目，使徒老鼠很安靜...
“吱吱吱！”不過它被叢林掠影的一只綠手瞬間捉起。
“吱吱吱！”老鼠變得不安分起來，因為沒有抵達信件目標處。
“安靜些，安靜些。”捏住它的身影撫慰道，“我正帶你去見王呢！”
那靈巧的身影穿著游俠一樣的皮甲，背著弓與箭袋，飛速穿梭在林間樹枝。
動蕩，使所經之處樹葉散落，形成一條筆直前進的落葉之幕。
直到身影涌出仿佛葉片組成的林海，月光照清了半空中的它——尖帽、皮甲...一只哥布林弓手。
“吱吱..”使徒老鼠仍不安分，執行單一命令的魔法術式，可不會搭理主人與目標以外的第三者說什么。
掙扎之中，使徒老鼠奮力反抗，嚓的一聲，狠狠咬了哥布林弓手的虎口一下。
“嘶——！”哥布林弓手疼痛得吸了一大口涼氣，“你這小臭蟲！”
怒不可遏，落下的同時，雙手擰斷了使徒老鼠的脖子。
“欸呀...闖禍了...”哥布林弓手懼怕的說。
落到林間地里，拎著老鼠尾巴左右搖晃，這小家伙應該是死掉了。
王有不詳的預感，應該是魔法之類的...派哥布林弓手前來，就是為了避免傳信老鼠落到敵人手里，提前將它找到，帶給王，是弓手的使命。
而現在，卻把老鼠弄死了...
而下一幕，嚇傻了弓手的眼。
召喚獸魔法失效，老鼠化作干土快，散落到了地上。
“見鬼見鬼...”弓手連忙俯下身，準備接住那些碎屑，卻無意中發現一張小紙條落到他手心，“嗯？”
而泥沙，依舊是泥沙，什么也沒挽回。
“...噢！”它恍然大悟的敲了下自己腦袋。
使徒老鼠只是薩滿的召喚獸而已，關鍵是它送的信，自己只需帶信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