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九幽冥地,九幽之氣濃烈,疆域遼闊,故此孕育了各種各樣的煞獸,我們先前在靈帝城見到的那只神飚,就是九幽冥地中的王獸之一。”
談朮駕馭御道飛舟,在波濤洶涌的黃泉河上一個疾馳,沒入黑色的虛空,黑暗中,唯有一條黃濁色的大河流淌。
“說來也是奇異,從古至今,無數人曾經嘗試降服九幽冥地那些王獸,可是唯有靈帝祖一個人成功。
其余,哪怕是最低階的幽煞獸,也沒有一個人成功降服過,這可能與靈帝祖的機遇有關系…”
細細深想,靈帝一脈的崛起與這幾片宇宙秘境的聯系很深,羈絆很重,幾乎完全仰仗這里面的機遇。
幾片宇宙秘境,養出一個宇宙帝域,想想都很可怕。
“哧…呼…”
隨著御道飛舟深入,各種幽煞氣息繚繞外面,但都被寶舟的氳光反彈開,一大片厚黑色重土,繚繞著深重霧靄,漸漸呈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些幽土,分布在黃泉河兩岸,重峰矗立,山脈起伏,朝著深處看去,很多黑晶沙礫堆積,閃爍著淡淡光澤。
“簌簌。”
風晌聽到動靜,朝著岸邊看去,不由一奇,看到一只極為熟悉的生靈,不由怔愕:“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同族?”
一只渾身雪白的生靈,皮毛柔順,有著三條毛茸茸的尾巴,形似白狐,紫色的眸子,在岸邊警惕看著風晌一行人。
似乎覺察到風晌的注視,這只雪白小獸蹭得一下竄進幽土深處。
“這是三尾雪爻,九幽冥地的一種靈獸,小少主認得?”
談朮說出那頭雪白小獸的來歷。
風晌想起花海黑牢,遇見的那頭九條尾巴的宇靈,紫瑩瑩的雙眸開闔,魅惑無盡,似乎正是這只雪白小獸究極體。
“三尾雪爻?有沒有九尾雪爻,一條尾巴有十萬里之長。”
“九尾雪爻,不曾聽說。”
談朮聽到這話,神色疑惑:“三尾雪爻只是普通靈獸,雖然十分古老,但進化到六尾已是不易,相傳有人曾經目睹過七尾雪爻,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是么…”
風晌沒再問話。
接下來,御道飛舟仍然平穩前進,不久后,五人從一個地方下岸。
踏上九幽冥地,幽冷氣息撲面而來,一座通天獄峰就佇在不遠,影影幢幢,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洪水猛獸伺機而動。
“唳!”
驀然間,這里的安寧被打破。
一頭通體光順的墨鸞,紅玉色的雙眸,黑晶寶的翅羽,卷起大片的黑色火焰,朝著獄峰的一個位置轟擊而去。
這獄峰極大,占地數千里。
可在墨鸞引起的黑焰雨之中,完全被籠罩,很快,棲息于獄峰的無數幽冥獸,發出震天的怒吼與哀嚎。
墨鸞張口一卷,無數燒熟了的幽冥獸全被它吞入口中,而后滿足離去。
“九幽冥地,競爭激烈,這頭墨鸞雖然是深處的一方霸主,但畢竟還不是王獸,所以要到外圍的獄峰覓食。”
“夢兒,你今日去斬殺一百頭幽冥獸,為它們魂靈祈愿。這些幽冥獸攻擊性強烈,每日都在上演著殘酷的生存法則,不成王獸,意識永遠沉淪在殺戮之中。”
梵竹天為九夢安排了任務。
九夢點了點頭。
“轟!”
進入九幽冥地,九夢遇見的第一只幽冥獸,是一只三線黑犀,非常兇狂,不顧勢力,被九夢的霞焚之力震裂了顱骨,飄逸出一團淺黑色的魂靈。
“安息吧。”
九夢雙手合十,輕輕許愿。
剎那間,一團愿望的力量涌現,這團淺黑色的魂靈里面,黑氣盡消,轉變的雪白純凈,沒入了虛空。
而后,九夢一路前進,遇見兇煞的幽冥獸,皆依照梵竹天的吩咐斬殺祈愿,沒有猶豫,若是放在以前,定要叨叨不停,因為斬殺生靈而情緒低落。
現今,她經風晌訓練調教,終是多了一分黎仙主的果斷殺伐氣。
待斬殺掉一百頭幽冥獸,九夢也為這百頭幽冥獸全部祈愿。
半日廝殺,半日則在修行。
光的力量環繞在這個少女周身,奧義之華徐徐流轉,在她眉心,一朵燦爛之花悄然綻放,這是即將悟透光之奧義的征兆。
無聲無息,一絲絲純白色的祈愿之力,悄然沒入虛空,途徑黃泉河,被神秘的力量所吸收,流入很深很深的位置…
黃泉河古老悠長,沒人知道終點有多遙遠,也沒人知道這里面有沒有生靈。
這一絲絲的純白色的光華,在黃泉河神秘力量作用下,來到一個無法想象的至深處,一座普普通的通修煉宮殿里面。
繚繞到一個老人的手指上。
“這幾日心有所感,不曾推演,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似要有什么重要之人光臨,讓老祖我心里癢癢。”
老人的聲音回蕩在這處宮殿。
“只是這愿力,雖然獨特純凈,卻也稚嫩,倒也不足讓老祖心神不寧,究竟是誰,讓老祖我有一股舒服中混雜癢癢的感覺,必須去見見…”
老人喃喃,望著指尖的這一絲絲純白色的愿力,不太感興趣,隨手揮散掉,猶豫:“盡管想看看是誰,可直覺又告訴老夫,上岸的話會牽扯上一樁大因果。”
“究竟、該不該去?”
滄桑的聲音,持續回蕩在這處宮殿。
許久,許久過去。
老人笑了起來:“罷了,罷了,在這黃泉河里面修煉這么久,老祖我也該出去走走了,看看是誰引起心神不寧的。
畢竟老祖我難得這么有好奇心,總得滿足一下。”
一息之后,老人消失在宮殿。
與此同時,黃泉河,毗鄰九幽冥地的一端,濁色河水上涌,凝聚成一個穿爛黃衣裳、踩草繩鞋的老者。
這老人,古老氣息太重,仿佛很久很久沒有離開過家。
老人蓄著一撮八字胡,淡黃色,一雙棕褐色的眼睛,還算慈祥。爛黃衫包裹下的身影,略有佝僂,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在黃沙中掩埋了很多年,重新走出來。
他的目光持曠而悠遠,一下看見了正在行走的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