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聞言莞爾,無名師父是在九星城喊了老邋遢幾聲前輩,但真把他納入后輩之列,可是占了不少星海九圣的便宜。
“邋遢爺爺,風晌哥哥什么時候出來啊?”
小凰仰著小腦袋瓜,白嫩臻首上,孩童特有的絨毛微微可見。
“快的話一年半載,慢的話十年八年也有可能,哈,不管了,再過幾日我便回去。”老邋遢隨便回答了一句。
一年半載?
十年八年?
小凰驚愕失色,忙道:“邋遢爺爺,你是不是算錯了,風晌哥哥怎么會出來那么晚,豈不是…豈不是…”
九歲的小丫頭,嗓音稚嫩,嫩顏可愛,水作的兩頰,令人很想去捏兩下。
“這是好事,凰丫頭你驚慌啥?”
老邋遢笑著捏了捏小凰面皮,柔軟的像一團雪白棉絮。
“唔…可是…”
小凰面頰被捏,唔唔出聲。
“邋遢前輩,你的意思是,風晌哥哥會滯留在簡神界?他在里面,難道遭遇了什么,暫時出不來?”
清兒顰蹙眉兒,一派擔憂之色。
“好事,哈哈,好事,你們倆丫頭也不用纏問不休,耐心等著便是,嘖,看見熟人了,老夫去找他敘敘舊。”
老邋遢哈哈一笑,瞥了眼星穹,只見那里有一個枯槁老者,拄著一根石青螭云拐,站在神土邊緣凝望。
揚了揚手里的酒葫蘆,拿著一根其貌不揚的黃竹棍騷著背。
幾步下去,便沒了影,一如既往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小凰望著老邋遢的背影。
“清兒姐姐,你說邋遢爺爺到底是什么意思,風晌哥哥真的要過那么久才出來?”
清兒顰蹙眉頭思忖,老邋遢隨口之言往往就是真相,他推算的本事鬼神莫測,數次驚艷打九星,圣人也未必可及,想到此處,她神色更是好奇,風晌在神界究竟遭遇了什么,讓老邋遢連說是好事情?
最后,她搖頭道:“通知九尊爺爺吧,”
說完,手掌一翻,白光閃爍,便是出現了一枚傳訊神箋,此箋能夠遠隔數十修域的距離傳訊信息。
一道神念流入進去。
與此同時,在神界終極機緣地。
云海老人與小豬忙完事,悠哉悠哉的趕了回來。
方一進入這里,云海老人揉了揉眼。
怎么回事?
畫面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只見那塊金色朦朧的石碑《始命篇》拔地而起,懸浮在白上悲的頭頂,在其平靜如水的注視下,一幅幅神奇深奧的始星圖活了起來,散溢星光神紋,折射瑰麗幻彩,如在誦道遠古真經,太初之光。
更奇異的是。
白下天也漂浮了起來。
少女雙眸閉合,睫毛一顫一顫,顯然沒醒。
四周的星光神紋,太初之光,還有些始星圖,正在不斷進出她的身體。似乎正在白上悲的運作下發生變化。
“吭嚕嚕?”
小豬也很疑惑。
靈櫻發光,那一小盆不斷凋零的粉瓣中,傳來好聽的少女聲音:“此人的悟道之境,尤在我的想象之上,這《始命篇》,他決計可以輕松掌握,估計用不了多少年。如今他正在把部分感悟贈給這個少女…”
聞言,云海老人與小豬面面相覷。
真是個猛人啊。
這種頂級道悟都能送,無異于憑空創造一個天賦妖孽之輩。
回過神,云海老人踅摸四方,奇怪的問道:“風小子人呢?”
“在時光潭內。”靈櫻回答。
不遠處,一方三丈寬的靈潭仙霧蒙蒙,各種時光力量幻化,一個青色晶體雕刻的人頭正沉浮在表面,只露出來一點。
從那青晶輪廓形貌線條看來,依稀就是風晌的模樣。
斬劍印記已經不再熾盛,而且似乎進入這人形青晶的內部。
“劍意鋒芒太盛,這孩子差點碎了,我把他放在時光潭里,有時光的力量回溯,相對來說,接受這份傳承要溫和不少。”靈櫻道。
云海老人窮極目力看去,只見風晌神魂沉淀在本源超核三千虛晶內,六十三根神異金絲不斷揮舞,與那斬仙劍印散溢的一絲絲烙印彼此配合,打入神魂。
“這過程要持續多久?”
“一兩年吧。”
“已算極快了,若非這孩子是超核生命,堅硬無比,神魂有五元神金絲護佑,加上這里有時光潭,想真正得到這份傳承,就是百年都不稀奇。”靈櫻徐徐說道。
這番話靈櫻說得很輕松,可卻說明了斬仙傳承的可怕。
諸多有利條件加在一起,才能較為溫和的烙印這份傳承。
正當外界眾人議論之時,風晌的意識已沉入一個黑洞。
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洞,亦或者說,一片黑夜彌漫的大地。
寂靜沒有任何聲音。
風晌朦朧的意識還不足以進行清醒的思考,略有迷茫的望著那幽不見底的黑夜,不時的,會有白光閃耀,而每當那光芒綻放,都會伴隨來一道道或輕微或劇烈的刺痛感。
當刺痛之后,一小股奇怪的體悟似乎刻入骨子,沁入神魂。
很久后,他終于有了一些思考能力。
這是哪里?
想完這個問題,疲倦感接踵而來,他立刻想昏昏欲睡,可白光閃耀時的刺痛還在持續傳來,他無法立即睡下。
“唳。”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風晌看見,一頭九翅黑色古獸劃過天空,浩大無邊,遮蔽星海,兩只冰冷的眼睛如太陽一樣攝人。
他頓時一陣惶恐。
生怕這頭黑色古獸吞滅了他。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輕微的劍鳴響起,兇戾古獸一顫,霸道的威勢驟消,似乎嚇破了膽,瘋狂的朝遠處逃遁。
下一剎那,劍光無聲的劃開黑暗,光明傾瀉了下來,世界一分為二,那頭古獸在光明中化為齏粉,煙消云散。
風晌的朦朧的意識驚呆了。
意識之中,全然是那一劍的劃分光暗的畫面。
接下來的很多天,恐怖的洪荒猛獸一頭接一頭出現,散發滔天的戾氣,有時,甚至會張開大口吞上風晌的頭頂。
緊張,隨時死亡,窒息。
日復一日。
風晌逐漸克服那種恐懼,他開始癡迷那股耀眼的劍光,當那劍光劃破黑暗,斬斷兇獸,似乎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力量彌漫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