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熊新平的抽調后,第二天一早。
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的軍官就來到了貫一門,領著向淵王柏,以及三十位貫一門弟子,前往了諸陽城外的軍隊駐扎地。
守軍軍營位于諸陽城外的一片闊野平地上,用粗大的木制柵欄圍起來。
跟著軍官走進了軍營,向淵一雙虎眸輕掃,將軍營內的各個角落都盡收眼底。
“這次抽調諸位來,是希望你們暫時負責一下,城內夜間巡邏的任務。
這是給你配備的袖標和衛棍。
具體的巡邏任務,稍后會有專人來給你解釋。
你們就暫時住在這幾個營房里,吃飯可以左邊的食堂,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來掛著紅邊圍布的營房找我。”
將向淵一行人領到了三間連在一起的營房門口,軍官稍稍解釋了兩句,便驅使著身下的戰馬,轉身離開。
目視著軍官離去后,向淵和王柏招呼著貫一門的學徒們,將地上一籮筐的巡邏袖標和鐵木削成的衛棍抬進了營房里。
木板搭建的營房里,陳列簡單。
除了兩側的大通鋪,中間一條走道外,整個營房里就只有一堆還帶著霉味的被褥鋪蓋。
“這條件可夠艱苦的啊。”
擺手輕扇著鼻尖,一進屋就往鼻子里竄的霉味,讓王柏眉頭直皺,顯然是對這邊的環境,不是很滿意。
“這里的條件肯定不能和門內相比,先湊合吧。
雖然沒說要抽調幾天,但是按照據師父估計,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
雖然也不太喜歡這里的環境,但怎么說都來了,也不能因為這里的環境就扭頭回去,向淵安慰了王柏兩句。
三間營房,向淵和王柏要了一間,剩下的三十個貫一門弟子,一間十五人。
好在這營房雖然環境不怎么樣,但是勝在空間大,十五個人一屋,也一點都不顯擁擠。
這邊向淵一群人,剛把房間打掃好,鋪好被褥鋪蓋,一名臉色蠟黃,背還點駝,身上穿著兵服的男人敲門來到了營房里。
“呃…我…我是來告訴你們,夜間巡邏事宜的。”
這名男子一進屋子里,一招眼就看到了滿屋子體格健壯的大漢,兵服漢子神色一怔,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幾步。
“進來說吧。”
看到傳令兵被嚇住的表情,向淵輕笑了兩聲,朝著男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
“這個,諸位的任務想必都知道了,就是負責諸陽的夜間巡邏。”進了屋子,男子咽了兩口唾沫,潤了潤嗓子,深呼了一口氣開始解釋道:“其實這個任務非常簡單。
諸陽有四條大街,每條街上都十五個長巷,二十個短巷,其他分叉的小胡同不算。
你們的任務就是負責將這四條大街,六十條長巷,八十條短巷一一巡視一遍。
巡邏的時間是從戌時開始,丑時結束。
當然如果有什么特發情況的話,可能還會到寅時。
這是巡邏任務的大概細則,具體實施起來你們可以自己安排。
不過有一點要注意,巡邏任務只能延遲結束,不可以提早結束。
如果被發現提早結束的話,會受到很嚴重的軍法處置。”
將夜間巡邏的任務交代了一遍,男子安靜地等待在一旁。
等著向淵他們提出問題,然后他再進行解答。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一共就負責這么多區域,具體的分組之類,我們可以自由分配是這樣嗎?”
大概聽到了男子的意思,向淵點頭道。
“是的,夜間巡邏的任務不算重。只是因為我們確實抽不出人手,所以才請諸位來幫忙的。”
點了點頭,男子回答道。
“那如果遇到了什么賊匪,我們可以動手嗎?”
將拳頭捏的啪啪作響,自從上次的游匪闖入貫一門,火燒了好幾間房子后,王柏對于賊匪一類的就深惡痛絕!
望著王柏那兩條都快趕上自己腰粗的手臂,傳令兵舔了舔發干的嘴唇,訕訕擠出了一絲笑容:“動手是可以,但是最好還是以制服為目的。”
生怕自己一說可以動手,這些大漢會把一些小賊小偷直接活活打死,傳令兵在制服兩個字咬重了字音!
“好了,別老想著動手。
這個,你先去吧。
大致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是從今天晚上就開始巡邏對吧。我們會按時出發的。”
笑罵了王柏一句,向淵對著傳令兵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被一群魁梧大漢盯著,后背都被汗水浸濕的傳兵了如蒙大赦,趕忙拱了拱手,轉身快步離開營房。
“無趣的任務。”
聽完傳令兵的解釋,知道這次的任務只是普普通通的巡邏,王柏大感無趣。
“算了,這次諸陽的副都尉親自上門借人,怎么說我們都給給他個面子。
你們先休息吧,日落后準時在營房門口集合。”
拍了拍王柏的手臂,向淵扭頭對著其余的貫一門弟子吩咐著,他雖然入門不過三年,比這里大部分的人入門時間都要晚。
但是無奈向淵的起點高,直接就拜入了楊靖門下,與王柏同輩。
而且向淵本身的實力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成分。
明勁巔峰的向淵,也算是貫一門有數的高手,不算楊靖那一輩的貫一門高層外。
向淵王柏這一輩的弟子,除了門主的親傳弟子,也就是貫一門的大師兄還在外面沒有回來,剩余的幾位師兄弟,都在暗地里表示,如果真的動起手,搏殺較量,他們很有可能都不是向淵的對手。
包括門主的三弟子,那位巨熊大漢柳懷山!
所以在貫一門,向淵說話的分量還是非常重的。
這邊向淵話音一落,三十位貫一門弟子連忙點頭應道。
稍稍休整了一番,吃過午飯之后,向淵王柏以及貫一門的弟子們都自覺的回到了房間里睡覺。
雖然巡邏不是一整夜的工作,但畢竟也要走上好幾個時辰,多休息保持精力充沛,對于他們的第一次巡邏,還是非常重要的。
頭一間營房里,向淵與王柏一人占據了半邊的床鋪,各自酣睡著。
練家子雖然有超乎常人的武力,但畢竟也不是神仙。
會累、會餓、會不舒服。
哪怕向淵與王柏都是明勁巔峰的高手,體力也依然有著極限。
睡眠中,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當外面天空已經開始出現鮮紅的晚霞時,向淵徐徐睜開了雙眼,作為一個練武十七年的人,對于時間的把控,向淵已經可以做的非常精準。
這邊向淵剛醒,王柏也晃動著脖子爬了起來。
“這床也太硬了,睡得老子脖子都硬了。”
走出營門,兩名貫一門弟子熟稔的端來了臉盆清水和毛巾給向淵王柏洗漱。
洗漱好之后,王柏清點了人數。
并讓貫一門的人都帶好了巡邏袖標拿好戍衛棍,等到一會吃完晚飯,日落天黑之后,他們就正式開始這第一次的巡邏任務。
日落西山,夜幕昏稠 天色昏暗下來后,諸陽的四條大街都相繼掛上了燈火,作為方圓數百里最大的城鎮,諸陽的夜生活要比廣陵盛大許多。
巡邏開始之后,向淵與王柏將三十名貫一門的四組,各自巡邏四條大街以及所屬的長短巷。而他們兩個,則是隨機的城內尋走。
分好組,四組人馬便四散離開,開始巡邏自己的位置,而向淵與王柏則各自挑了一條街,巡查起來。
左臂上帶著鮮紅的袖章,人高馬大,體型魁梧的向淵行走在大街上,周圍的人不少抱以矚目。
甚至是不少“夜君子”在瞧見了向淵之后,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向淵這幅身形,佩戴上巡防的身份,震懾力實在太強。
負著手在大街上行走的向淵,一雙淡然的虎眸也瞧見了不少面露猶豫的人。
只不過他懶得去多事,他們的任務只是巡邏,對于這些沒有真正犯事的人,沒必要多余出手。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少,這個時代終究還是比不上向淵前世大都市的燈紅酒綠。
時間到了晚上九點之后,也就是亥時。
大街上的人就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唯有幾個零散擺攤的小販,還在堅持等待著最后的客人。
“向師兄,西街和南街都沒有發現情況。”
小跑著來到向淵身旁,一名貫一門弟子輕聲和向淵匯報著。
因為貫一門這一次一共來了三十個人,分成四組就有兩組八個人,兩組七個人。
所以向淵就和王柏一人選了兩條街,向淵負責西街和南街,八個人的那組里,有一個人就負責向向淵匯報情況,王柏那組也是一樣。
“嗯,讓大家伙注意點安全,有什么事及時來這里找我。”
點了點頭,讓匯報的弟子回去,向淵索性就坐在了南街谷膳酒樓大門口的老樹下。
這里是南街距離西街交口的位置,如果有什么事情,通報的弟子可以最快趕到這里,通知他。
眼看著時間漸漸到了午夜時分,整個諸陽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向淵身旁的谷膳酒樓,也在半個時辰前,打烊關門。
銀霜似得的月光灑落在地上,讓有些漆黑的城市,變得透亮了幾分。
雙手抱胸靠在身后的老樹上,向淵雙眼半闔養著神。
諸陽作為一座大城,治安一向不錯,很少有偷雞摸狗的事情發生,所以對于這次的夜間巡邏任務,向淵也看得很輕。
畢竟這一次出來的同門弟子,手上都有點功夫,尋常的三兩個毛賊根本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并不擔心會出現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