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冷寒,清寂如秋 靠坐在一方紅木欄桿旁,一個小娃娃目光黯淡,看著后院中的小池塘里倒映的一輪明月。
小娃娃名叫向淵,一個大學剛剛畢業的有志青年。
在一處工地做考核調查時,不幸被高空墜落的水泥板砸中。
當時只覺得一疼的向淵,再睜眼時就已經來到了陌生的世界。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向淵身體變成了三歲稚童,出于對自身的保護和陌生環境的警惕,他隱藏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盡力表現出一個孩童應該有的模樣,在這個同樣姓向的家族里生活了下來。
“三少爺,夜深了該休息了。”
耳邊響起丫鬟低聲清脆的聲音,向淵點點頭,緩緩起身。
向家在廣陵是有名的大戶,向淵如今不過六歲,已經有兩個貼身丫鬟,此刻來請他回房休息的,是大丫鬟蘭雨。
身為嫡系少爺向淵的貼身丫鬟,蘭雨從小便被灌輸了各種服侍主人的理念和方式。
此刻入夜微寒,丫鬟的手里拿著一襲銀狐裘皮的披風輕輕為向淵披上。
“嗯。”點了點頭,向淵收回了目光。
“我爹回來了嗎?”
回房的路上,向淵隨口問道。
“還沒有,家主召集老爺們議事,這會應該還沒結束呢。”亦步亦趨的跟在向淵身后,蘭雨輕聲回答道。
還沒回來,看來這一次發生的事不小啊…
向淵所處的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古代的中國,但是這里并不像向淵開始所憧憬的那般,有著如同前世小說里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的修士。
能夠開碑裂石的武林高手倒是有,向家的護院頭領王沖,就是這樣的人。
原本向淵以為,他將在這個普通的世界,過著另一番普通的生活。
但兩年前的一起事故讓向淵知道,這個世界遠非他看到的這么簡單…
廣陵屬于巴中地區的南部,依山傍水,毗鄰平原。
兩年前,廣陵倚著南邊九溝山的一座小村莊,突然發生了血案,一夜之間一家六口全部被開膛破腹,挖去了心肝,場面之血腥,令前去偵辦的捕快,都有好幾個當場吐了!
如此駭人聽聞的兇案,在廣陵這個已經安平靜業了很久的地方,一下子傳遍了家家戶戶。
事后廣陵縣令雖然第一時間下令封鎖消息,但恐慌的氣氛和傳言還是不脛而走。
而就在這起命案發生的第二個月,調查還沒有半分進展的時候,又一起命案發生了。
這一次的死者數量直接翻倍。
一戶小客棧里連伙計帶老板一共十二口人,全部被殺,死法與兩個月前的那起一模一樣。
命案的不斷發生,死亡人數的急劇攀升,讓廣陵縣令深感壓力,一方面是有民眾恐慌焦急帶來的緊張氣氛,一方面也是擔心無法及時破案,兇手再一次犯案!
不過,這一次的命案發生過后,這個喜好給人開膛破肚,剜去心肝的兇手像是知道了自己風頭太甚。
自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出過手,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刑偵手段不比向淵前世,有著多樣高科技的輔助,刑偵人員更多的還是依靠自身的經驗判斷以及走訪調查。
所以對于案件的調查非常緩慢,直到兩年過去了,也沒有任何的進展!
原本事件過去了兩年,許多人都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件曾經震撼廣陵的血案。
但就在半個月前,家住廣陵城外的趙捕頭一家全部遇害,死法與兩年前的兇案再度吻合!
曾經遺忘的夢魘又一次重回,這一次激起的恐懼,比兩年前更甚。
由于死的的朝廷公職人員,廣陵縣令不得不上報朝廷,同時頒布宵禁令!
加派大量捕快夜晚巡邏,希望能夠震懾住兇手,不再繼續作案!
但衙門的捕快一共就這么多人,不可能處處周到。
所以向家為了安全,也大肆聘用護院,日夜在府上值守。
而今晚,向淵的爺爺也就是向家的家主突然召集兒子們議事,依著向淵來看,廣陵怕是又發什么大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在丫鬟蘭雨的服侍下解帶寬衣,向淵平躺在床上,雙眼望著頭頂的淡白色繡著河畔花草的帷帳,眼前突然一陣模糊,隨之在視野中出現了六格半透明的裝備欄!
是的,就是游戲中那種可以裝備物品的裝備欄!
而且其中一格里還裝備著一枚黃白色的指環!
一年前,向淵在院子里用刻刀雕刻木偶時,鋒利的刻刀不小心劃破了右手無名指,殷紅的鮮血當即流淌出來,他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到嘴里一吮。
咸腥的味道在嘴里化開,倏然間,他的腦海一震。
眼前,六格裝備欄緩緩出現了!
裝備欄的出現,向淵心中有過驚訝和茫然,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六個虛擬的裝備欄有什么用處。
直到他在父親給他買來的一些小玩具里,找到了一枚白銅打造、雕刻著暗黃色細紋的指環。
拿捏著這枚指環,向淵的心里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枚指環上有著一股異樣的氣息,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像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指引,讓他的心頭有些發癢發麻。
但是他卻不知道這枚指環的奇異之處究竟在什么地方。
是血嗎…
回想起自己上次是因為吮吸了手指的鮮血,才開啟了那六格神秘的裝備欄,向淵轉而取出自己的刻刀,將手指扎破,然后擠出了一滴鮮血滴在了那枚白銅指環上。
鮮血滴落在指環上,隨即緩慢蒸發。
在心里無形的指引下,向淵拿起了這枚黃銅指環,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片淺淺的信息恢復指環:緩慢生命恢復 有些錯愕的看著這枚如同游戲裝備的指環。
向淵心頭一動,指環頓時從手里消失,隨之出現在了那六格裝備欄里。
裝備了恢復指環的瞬間,向淵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溫和的暖流在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循環流轉。
在這股暖流的作用下,向淵左手無名指上的小口子,數十秒便完全愈合,看不出一點疤痕!
發達了!
見識到了恢復指環的神奇效果,向淵內心澎湃激動,幾乎忍不住要肆意大笑。
但是為了偽裝身份,他還是極力克制了自己的激動,將這個大秘密獨享。
一年后,向淵躺在床上,凝視著裝備欄里的恢復指環。
右下角一個小小的百分二十七的數值讓向淵如鯁在喉。
不清楚這個小小的數字究竟意味著什么。
是某種蛻變…還是使用時間?!
如果真的是使用時間的話,那先前設想的一些事,就必須得提前準備了!
次日,向家的護院首領王沖,正督促著手底下的護院在向府的四角各修建一座塔樓,好方便夜里巡視瞭望。
在房間里用好早餐的向淵,向父母告了晨安后,便靜悄悄的來到了前院找到了王沖。
“王叔。”從身后拉了拉王沖的衣角,向淵小聲喊道。
扭過頭,看到向淵,面容冷硬,透著絲絲剛勇果敢的王沖露出了一絲笑容:”三少爺啊,找我有什么事嗎?”
揮了揮小手示意王沖跟自己來到一旁,向淵爬上了一旁的廊桿,讓自己視線勉強能和王沖持平:“王叔,我想和你學武。”
“學武?”神色詫異,王沖實在沒想到家里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今天會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三少爺要學武,跟二老爺二夫人說了嗎?
您是家中嫡子,考學從商,日后做個大官富人多好,學這苦把式干嘛。”
向家是廣陵的大戶人家,向淵身為家中的嫡系少爺,日后最好的發展還是考學入仕,再不濟也應該從商,學武這種苦力漢子才會做的事,實在輪不到向淵這樣的大戶人家子弟來干。
“學武和考學又不沖突,再說有個好的身體,才更有精力學習啊。”向淵絲毫沒有放棄的說道。
“這個…”被向淵這么一說,王沖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王沖年輕時也曾行走過江湖幾許,但因為為人仗義熱心,得罪了不少仇家,在一次瀕臨絕境時正好被向家的老爺子所救,于是便跟著向老爺子回到了廣陵,在向家做起了護院。
因為感恩向老爺子的救命之情,王沖對于向家的后輩也十分關切,加上向淵從小便乖巧懂事,聰慧過人,從來都不調皮搗蛋,每日除了看書寫字,空閑時間也就愛刻兩個木偶。
此刻向淵來求他,王沖的心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這樣吧,你回去問一下二老爺和二夫人,他們若是同意,我便教你,如何?”思慮了幾番,王沖商量道。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王叔稍等,我這就去請示父親和母親。”見王沖答應,向淵笑著蹦下廊桿,一溜小跑離去。
“這孩子…”嘴角揚起幾分笑容,王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繼續督促著護院們干活。
“你要學武?”主房里,端著一杯茶茗的向樂山,看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很疑惑這么大的小孩,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
“是的,父親。
孩兒以為,學武可增強人的體魄,體魄強大精氣神自然煥發。
況且兒子如若要考學,早晚要離開廣陵,學些武藝傍身也能省的父親母親擔心。”端正的站在向樂山面前,向淵誠聲解釋道。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只是你如今還小,練武可是個辛苦的事,為父是怕你傷了身子。”向淵是向樂山夫婦的獨子。
在生向淵時,其母羅慕霜大出血,險些送了性命,雖說最后及時吊住了命,但也坐下了不少后遺癥。
所以對于向淵,向樂山夫婦當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如今向淵提出要學武,如此辛苦的事,向樂山本能的不太想同意。
“父親放心,我就在家里和王沖叔叔學,出不了什么事的。”
向淵堅定的語氣和篤定的眼神,讓向樂山幾番猶豫后,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但是練武可以,切莫荒廢了功課,而且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見向樂山同意,向淵大喜過望,連忙重重點了點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