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巨魔萬古長存】
空氣里布滿緊張的氣氛，大戰即將來臨。
汗水劃過戰士的臉龐，祖達薩就在身后。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巨魔捍衛家園的時候了，體內熱血早已澎湃。
干枯樹枝上最后一片樹葉被輕風打落。
陽光撕破了森林沉重的陰幕，看，德高望重的攝政先知祖爾親臨前線了！
祖爾帶著自己的黃金面具，巨魔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頭碩大的雷龍載著先知親自來到戰場邊沿。
在他身前，是黑壓壓一片數量極大的贊達拉軍隊。
在他身后，是同樣黑壓壓一片，看上去數量更多的獸血聯軍。
士兵們，祭祀們，還有只是身體強壯接受過一些搏擊訓練的巨魔民兵，以及巨魔們的恐龍伙伴一起望著背對獸人的先知。
祖爾的腰已經彎了。
其實他年齡不大，也就幾百歲的樣子——作為先知，這年齡真不大。
贊達拉歷代祖爾，一般都能活一兩千年。他們世代累積的力量和知識，是巨魔一族的中流砥柱。
以前是，現在是。
未來也會是。
先知黃金面具下的表情，帶著無法掩飾的愉悅。
目視贊達拉巨魔，哪怕身后的獸血聯軍是巨魔軍隊的兩倍以上，先知卻毫無畏懼之感。
這種感覺太好了。
不是戰爭的感覺。
也不是統御權力的感覺。
是和先前小心翼翼的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在遇到沙漠之王前，先知一直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與巨魔為敵。
每當他想做些壯大巨魔實力的事情，這種巨大的壓力如影隨形。
祖爾被壓壞了。
他彎下去的腰，一般是被這股壓力壓迫彎了下去。另一半，是因為巨魔一族日漸墮落而產生的擔憂壓彎了腰。
此刻壓力盡去。
全世界都在幫巨魔的感覺太好了。
好到祖爾都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他的表情管理失效了。
森林里只有遠方獸人的咆哮，巨魔的呼吸，清風吹過樹木雜草的大聲音。
在接近二十萬贊達拉巨魔們的注視下，站在雷龍頭頂上的祖爾緩緩開口。
他聲音不大。
卻好像清風一樣送入每一個贊達拉巨魔的耳中。
“在與偉大的托納提烏陛下信件交流中，他有很多話讓我恍然大悟。”
“對今天這種情況，在陛下睿智如海的語錄中，有兩句我覺得很適合說給大家聽。”
“第一句話是：和平只在軍隊的戰矛之內。”
“第二句話是：一個種族的生存和壯大不是靠談判和妥協所能解決的…想活下去，只能靠鐵和血。”
先知手舞足蹈起來。
他跳起了古老的祖爾之舞，那是初代祖爾在達薩大王率軍出征時，先知在陣前跳的戰爭之舞。
祖爾看上去衰老遲鈍的軀體不斷扭曲，伸手踢足扭頭甩腰翹屁股，看上去非常的滑稽。
配合他歷來莊重的表現，嚴肅的行事風格，以及近來鐵血嚴苛的施政綱領。
這種巨大反差下，二十多萬目睹他舞動的巨魔，本應該哄堂大笑才對。
然而巨魔沒有笑，他們全都臉色嚴肅，身上的汗毛慢慢豎立起來。
這種現象用地球的科學解釋，就是巨魔們的腎上激素開始被大量創造出來。
巨魔體內血液被點燃了，它們沸騰起來；他們覺得身上發熱，用不完的力氣正在逐漸涌現；巨魔們原本藍色、棕色、綠色等等的顏色眼睛，此刻瞳孔里一股血色開始蔓延。
恐龍伙伴們也受到了影響，它們自制力比巨魔還不足，巨魔覺得燥熱不安。它們卻已經無法抑制的嘶吼起來，沒有巨魔牽制的話，都快沖出去了。
祖爾躍動著看上去滑稽的舞動，在贊達拉巨魔幾乎都要燒起來的時候，隨著一個激烈的動作。
先知結束了他的戰舞。
與此同時，他臉上帶著的黃金面具化作粒粒碎屑，從他臉上跌落下來。
“嗷”
一生幽遠的哀嘆。
載著先知的巨大雷龍哀鳴起來，它帶著倒了下去。
它死了。
先知在它身上躍動的舞步，帶走了它的生命力，這頭龐大的雷龍被作為祭品獻給了世界。
巨魔們臉色肅穆。
沒有巨魔去救可能被雷象壓在下面的祖爾。
他們都在等。
他們等到了。
臉色灰白，耳鼻眼流血的祖爾一邊吐著血，一邊面帶微笑從雷象下面爬起來，爬到它的尸體上。
“現在，去流血吧。”
他指著自己的后方，那是前線獸人和血巨魔聯軍的陣地。
“流光我們的汗水，放干敵人的血液！”
他猛地舉臂大吼。
“巨魔萬古長存！”
“帝國必將崛起！”
先知吼聲聲徹四野。
整座森林好像都在怒吼著這兩句話，大樹在傳唱，小草在低吟，灌木叢在呼喊。
與亞基帝國的血戰過去了幾萬年后，巨魔終于再一次對世界發出吶喊。
表情一直很肅穆的二十幾萬贊達拉巨魔們，這一刻再也無法管理自己的表情，他們全都露出野獸一般兇悍嗜血的情緒。
他們向他們的祖先一樣，嘶吼著，吶喊著，拿著自己的武器一往無前。
哪怕前方是深淵。
哪怕沖到前方他們只能活一秒鐘。
哪怕敵人比自己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巨魔萬古長存！”
“帝國必將崛起！”
祖爾吼出來的兩句話，變成了贊達拉巨魔們的戰吼，被森林傳唱著給巨魔灌入無盡的勇氣。
二十多萬巨魔發起了決死沖鋒，在他們身后，除了萊贊和加尼兩位洛阿以外。
其他剩下活著的贊達拉洛阿一個個顯形，這一次連邦桑迪和無眠者贊扎都來了。
“祖爾真舍得。老邦桑迪對他的感官有點變啦。”死神罕有的沒有用祂標志性的滑諧語氣。
“先知一直沒有變。”無眠者贊扎，這位由古代巨魔英雄隕落轉變而成的巨魔洛阿，祂輕聲說。“每一個先知，每一個祖爾都是一心為了巨魔帝國。”
“看來老邦桑迪今天要出血本啦。”邦桑迪搖著頭說。
無眠者沒有回應祂。
巨魔洛阿已經向獸人陣地沖過去了。
廝殺聲震天。
像幾萬年前一樣。
森林將會再次見證巨魔的勇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