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校門口
天色越來越暗，太陽也快要落山，西邊能夠看到月亮的蹤跡，天邊的兩個月亮一前一后從遠處的高樓大廈后面爬了上來。
斜街四中門口圍著一大群家長，其中就有高見的父母和妹妹，高青山和魏曉麗下班之后直奔斜街小學，接上剛放學的高萌就來到四中門口蹲守。
今天是摸底測試的日子，測試的結果將直接決定高見高三一年的奮斗方向，高青山和魏曉麗一刻都等不了，必須要第一時間聽到兒子摸底測試的結果才行。
盡管他們知道以高見現在的狀態很難覺醒，但他們心里仍然懷著那么一絲絲的希望，這希望就像是寒冬臘月里的一支燃燒著的蠟燭，讓高見的爸媽和妹妹緊緊圍住它取暖。
等了快一個小時，四中的高三學生還沒有放學，高萌又餓又累，斜靠在高青山的腿上，抬頭不耐煩的問道：“爸爸爸爸，摸底測試還沒結束啊？”
這已經是五分鐘之內高萌第六次問這個問題了，高青山都被她問的有點不耐煩。
“快了，快了…”
他敷衍的搪塞高萌，這讓高萌很不爽。
“你就會說快了，我看你也不知道摸底測試什么時候結束！哼！”
高青山被閨女懟的無話可說，干笑兩聲掩飾心虛。
而魏曉麗這時正在和另外一名中年婦女聊天，那名中年婦女是陳天牧的母親。
“也不知道天牧這次考得怎么樣，我擔心這孩子緊張，發揮失常…”陳媽一臉焦慮的說。
“天牧還需要擔心呀？我家兒子要是有天牧一半的水平，我估計樂得嘴都合不上了。”魏曉麗羨慕的說，“再說天牧從來都沒有失常過，他的替代率不是一直排第一第二嗎？”
“就是因為天牧的成績一直很好，所以我才擔心呀…”陳媽皺眉道，“高處不勝寒，那種總是名列前茅的感覺也是很壓抑的。”
這話剛說完，陳媽似乎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點太裝逼了，趕緊歉意笑笑，轉移話題道：“哎呀，都這個點了，摸底測試怎么還沒結束？”
“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誤了吧…”魏曉麗笑著說，說完看向學校的方向，嘆息道，“也不知道見見考得怎么樣。”
陳媽知道高見是個胖子，覺醒的希望不大，趕緊委婉的寬慰道：“高見媽媽，你也別太發愁，其實人各有命，不覺醒有不覺醒的好。我就挺羨慕你們家的，一家四口團聚在一起，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多美滿呀！那些覺醒者的家庭就不行了，常年在太空里飛來飛去執行任務，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兩次面，多難受…”
魏曉麗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點頭道：“嗯，您說的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好…”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家長總是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誰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學業有成，揚名立萬？
就在這時，高萌突然原地蹦了起來，大聲嚷嚷道：“放出來了！放出來了！高三學生都給放出來了！”
高青山哭笑不得，連忙按住自己突然失控的閨女，說道：“什么放出來了，你哥他們又不是犯人…”
魏曉麗和陳媽也趕緊往校門口看去，只見一撥又一撥穿著校服的學生從教學樓里出來，他們就是剛剛結束摸底測試的高三學生。
“哎喲，出來啦！終于出來啦！”陳媽興高采烈的說，同時踮著腳尖找自己兒子。
魏曉麗沒陳媽那么高興，她的內心更多的是忐忑，畢竟她覺得高見的測試成績大概率不會太好，所以她的情緒非常糾結。
她默默走回到高青山身旁，低聲問道：“他爸，你說見見這次摸底測試的結果…怎么樣？”
“管他怎么樣，反正測試都已經測試完了，咱們又改變不了事實，只能接受。”高青山倒是灑脫，笑著說，“不管見見能不能覺醒，他這段時間減肥是非常有成果的，光憑這一點他就值得表揚！”
“嗯，這倒是…”魏曉麗點頭贊同。
高青山又笑著說：“而且摸底測試只是高三開學的第一次測試，后面還有一年的時間，就算見見這次成績不好又怎么樣呢？往后覺醒的機會多得是！只要他把體重減下來，那么一切好說。”
聽高青山這么一分析，魏曉麗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
她也開始像陳媽一樣踮起腳尖，往人群中尋找高見的影子。
小不點高萌則撒潑耍賴的要往老爸的肩膀上騎，一邊扒著老爸的胳膊一邊嚷嚷：“讓我上去看看！我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這時陳媽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天牧！天牧！這邊！往這看天牧！唉這臭孩子…天牧！”
一聽見陳媽發現了陳天牧，高青山和魏曉麗連忙朝著她視線的方向看去——他們知道高見和陳天牧肯定在一起，還有一個漂亮的富家女孩曹南卿。
果不其然，不遠處高見、陳天牧和曹南卿三個人一起從教學樓出來，正朝著這邊走來。
“天牧！天牧哇！”
陳媽的嗓門大得過分，喊得周圍家長頻頻側目，不過陳媽自己不覺得丟人，仍然在大聲嚷嚷。
陳天牧及時聽見，趕緊朝著他媽擺手讓她閉嘴，之后帶著高見和曹南卿往這邊跑來，生怕自己的老媽再施展獅子吼神功。
“媽，喊一句就行了，我是覺醒者，我能聽見！”
跑到近前，陳天牧不滿的責備道。
陳媽還挺委屈，反問道：“怎么啦？嫌你媽給你丟人啦？親媽喊兒子天經地義，你小時候我滿小區喊你回家吃飯，你忘了嗎？”
“當著這么多同學老師，你這么大聲嚷嚷干嘛呀…”陳天牧低聲埋怨，“這么大嗓門，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聲音強化的覺醒者呢。”
陳媽一聽，瞪著眼睛道：“你這個臭孩子，都敢調侃你老娘了！還沒說呢，今天考試成績怎么樣？”
“氫元素5.46%，和我自己預估的差不多。”陳天牧悻悻的說，這成績雖然不錯，但在學校只能排第三，這是他歷史最低排名。
陳媽先一聽成績不錯，但又看到陳天牧情緒有點不對，便猜測今天肯定有什么意外發生。
還沒等他細問，旁邊高爸高媽羨慕的眼睛都直了。
“都5.46%了？天牧可真不錯…”
“這成績肯定上青藤星大了，提前恭喜天牧媽媽了。”
陳媽笑著點點頭，但看到陳天牧情緒并不高漲，再掃了一眼旁邊的曹南卿，她大概就揣測出陳天牧低落的原因——曹南卿肯定把他給反超了。
“南卿肯定考得更好吧？”陳媽試探著問道。
曹南卿是個實在人，說話從不繞彎子，也不照顧陳媽的感情，直截了當就是一句：“當然，我碳元素替代率6.17%，比陳天牧高不少呢。”
一聽這話，陳天牧當場就無奈了——大姐，都是朋友，當著我媽的面，好歹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陳媽也沒想到曹南卿說話這么直，直接被懟到大腦空白，嘴唇動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擠出來。
高見爸媽一聽曹南卿的成績，更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他們上上下下打量著曹南卿——同樣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人家姑娘怎么就能這么優秀？
再回頭看向自家兒子，高見正在一旁沒心沒肺的逗妹妹玩。
魏曉麗剛準備問問兒子摸底測試的成績，突然看到周圍不少同學朝著高見指指點點，好像在議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