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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卦

  孫權再次途徑來山,這里是前年抵御漢軍時的本陣所在,也是今年前哨基地,正陸續匯總各方訊息。

  然而出乎吳軍各部預料,孫權所乘的龍舟巨艦并未在來山停留、設立本陣,而是統合周圍部隊,繼續往上游舉口行軍,欲與徐盛、蔣欽匯合。

  此次左將軍諸葛瑾留守丹陽郡,孫權統合七萬之眾次第向西,不斷匯合兩岸集結、待命的部隊。

  途徑來山時,孫權隱約能看到武昌之東的樊口,現在的樊口周圍的河岸堆積者許多蘆葦筏子,這里還有一支賀齊的水軍。

  礙于漢軍水師的強大,賀齊的水師只在樊口以東活動、打魚,未曾北上,更沒有出現在夏口、漢口周邊。

  賀齊的水師器具齊整,已然蓄勢,隨時可戰。

  賀齊反了沒有?沒反,只是暫時不聽號令,依舊是吳軍旗號。

  孫權疑惑不已,哪有賀齊這樣做事的?

  要反正就應該爽快反正,一次把事情做絕,這樣就能在漢軍那里大獻殷勤,哪怕漢軍不領情,也要給與必要的親和姿態。

  可哪有賀齊這樣做事的?

  一方面拒絕自己的指揮調度,將監軍的步騭三千余人驅逐,卻始終不舉反旗,給了自己一個出手的機會。

  這個出手機會很寶貴,唯一的出手機會。

  這個問題一時間想不明白,偏偏非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弄不清楚,就不敢向江夏戰場前進。

  否則賀齊通告各處,帶著江南四萬之眾反戈,同時從樊口封鎖長江,所有樊口以西、上游的吳軍都將被斷絕歸途!

  可弄清楚、弄不清楚又都一樣,自己沒得選,只能揮兵向西,跟漢軍決戰。

  因為賀齊反戈是一樁危害極大,幾乎致命的事情。

  現在賀齊出于某個原因選擇隱瞞,沒有向吳軍各部通告,依舊維持著吳軍表面和睦。

  這讓自己有了跟關平打一仗的機會,如果能打贏,到時候賀齊舉反旗,吳軍也能在這場絕世勝利之中保持士氣,不受賀齊負面干擾。

  所以自己沒得選,江夏就如斗獸場。

  后退死路一條,前進廝殺,還有一條活路!

  這就是賀齊江東第一名將帶來的形勢轉動,直接斷絕吳軍一切退路;唯有取得一場勝利,吳軍這個集體才能繼續存在。

  孫權疑惑難解,諸葛瑾又不在,只好找來隨行的吳范,請他來算一卦。

  就在龍舟戰艦里,吳范隆重熏香后,才為孫權占卜。

  占卜用的銅幣拋在地上,見三陰三陽,吳范雙目微張,旁觀的孫權也探頭來看。

  三陰三陽可以組成好幾種卦象,最為典型、反差對立就是坤上乾下的泰卦,以及乾上坤下的否卦。

  否極泰來?

  孫權心中暗暗期待,期待吳范組合出一個泰卦,可這樣的泰卦連自己都有些懷疑。

  吳范也似乎難住了,解析面前三陰三陽六組銅錢的方位,似乎要把它們以特定的計算方式重新排列,選出一個正確、合乎形勢的卦象。

  作為一個精通算卦的人,吳范對時事發展自然是機敏的。

  譬如虞翻,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飯。

  六十四種卦象,針對身邊的事情,每次總能搖出幾種相對接近、又能貼合形勢的卦象。

  考驗卦師的永遠不是手勁,這跟賭徒搖骰子是兩回事,這考驗的是卦師對信息的收集、判斷。

  六十四卦,只是他們對形勢變化發出的預測。

  這預測的根源來自對信息的綜合判斷,跟冥冥之中的鬼神…牽連不大。

  吳范面容莊肅,指尖壓著銅錢挪動,進行排列。

  下坎上巽,形成一個孫權自己也認識的風水渙,渙卦!

  吳范取出手絹擦拭額頭汗水,欠身回答:“至尊,卦象平安,水路更順。”

  “起初有損,有波折且困,但可漸入佳境。凡事謹慎百事亨通,任性放縱則敗。”

  吳范見孫權眉腳舒展,心中暗暗松一口氣,又說:“恭賀至尊,此時來運轉之卦。”

  “善。”

  孫權長舒一口氣,這可能是扭轉自己人生的一卦,至關重要的一卦!

  心中隱隱有所明悟,這一戰要么戰歿沙場,要么打掉漢軍不可戰勝的囂張氣焰!

  從而吹響對漢軍擴張勢頭的全面阻擊號角!

  明天,充滿希望的光明在等待著自己!

  漢口,關平乘坐七牙旗艦巡視江面,可見南岸夏口一帶的吳軍旗幟減少。

  也能看到江水漸漸上漲,淹沒北岸的灘涂地,等到秋后上游各處降雨匯聚,大江流量充沛,兩岸各能擴展數里地。

  其中北岸漢口一帶往往能被上漲的江水淹沒五六里灘涂地,前年兩軍決戰之地,就被江水淹沒過,已經很難找到當時的戰斗痕跡。

  似乎所有折斷的兵戈、鐵戟都被江水卷走,成了河神的收藏品。

  漢軍另一艘七牙旗艦順著江水沿著北岸漂流而下,關平趕緊去見。

  伏波將軍、水軍都督趙累先關平一步抵達漢口水寨,關平來時趙累已開始巡查防御工事及倉儲,這里是前進基地,又有水師戰船可以儲運物資。

  己方從上游攻下游,補給方便又迅速,幾乎不會斷絕補給。

  因此漢軍補給是小規模螞蟻搬家的方式運輸,不怕吳軍水師小分隊襲擾。

  趙累巡查一遍,待關平回來,就當面說:“盛夏之際盛行東南風,今夏秋交替,江面或是東南風,或是西北風,或風力持平。”

  關平有些心虛,拱手回禮:“謹受教。”

  趙累看一眼身邊陪著的郭睦,又問:“為將者須知天時地利人和,此番東征,可咨詢善天文、風水、地理者?水情溢漲,及兩岸礁石、暗樁布置可曾查清?”

  郭睦回答:“俱已探明。吳軍若遣兵邀戰,已告誡各軍不可追擊。”

  枯水期什么都好說,江心一帶早已被沖開,不用擔心觸礁;入秋水漲,臨近岸邊就多礁石。

  趙累又問:“可能查明天時變化?”

  郭睦面有難色,關平皺眉,只當老丈人來找茬:“軍中收羅周邊漁民,自能判斷風向、天時變化。”

  “哼。”

  趙累不屑冷哼:“彼輩縱有所心得,又豈敢示警?軍中最重刑紀,彼輩豈敢多言?但求無過,不求有功,人皆有避禍之心,誰肯輕易涉險?”

  說著,趙累從袖中取出一封漆封的麻色紙信封遞給關平:“此我遣人拜訪孟博士、胡太史令所問,此二公皆說今年東南風必勝過往年,不可不慎。軍中漁民,可有這般示警言論?”

  關平不語,漁民也就能看看月色、云狀來判斷次日的風向、降雨的大概;軍中說話是要負責的,這些漁民更主要的作用是充當向導,而非在天文地理方面進行示警。

  郭睦賠笑送趙累前往水寨,關平緊握著這封信,轉手遞給身邊薛戎:“傳令各軍,多做設備,警惕吳軍夜襲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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