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明的基石是宗教,或者說東亞文明之外的其他文明,根基都是宗教。所有社會問題,最終都能在宗教那里找到最初始的DNA。當下的世界規則由西方制定,西方對東方持一種俯視的姿態。你能想象的出來,康熙年間的西方把東方的清朝當做理想國度么?你能想象當初西方社會上流貴族假發的誘因是清朝的辮子么?說來說去,沒有一個富強的國家,個體華人想在西方社會獲得認同是不可能的。”
云玨聽的翻白眼,她后悔開啟這個話題了。不是不認可他的觀點,而是覺得他太過執著。怎么講呢?只要涉及歐美,戒備直接拉滿。西方人提倡的契約精神,在方蟄那里就是狗屁。的對此方蟄給出的論據也很明確,要是契約有用的話,世界大戰也打不起來了。
“這幾年人在港城,越發的覺得港交所比起紐約證交所和納斯達克差距太大了。一個城市的經濟支柱是金融和地產,但就發展前景而言,港交所連大A都比不了。巔峰基金想要保持強勁的增長勢頭,要么加大在米國的投入,要么大舉進軍國內,或者兩邊一起發力。困在港城這個小地方,不是長久之計。”
云玨再次轉移話題,本來這個話題是打算晚上兩人完事后再聊的。
本來方蟄是不打算干涉她對于基金運作的事宜,既然云玨問了,方蟄只好接住這個話題。并且得出一個結論,云玨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而是已經在做了。這點非常的肯定,沒有這點了解,兩人也無法在一起這么久。
方蟄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很平靜的繼續往前走,前方是被夕陽然后的海面,波光粼粼。
“非死不可確定明年初上市,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是我的底線,谷歌也一樣,百分之五的股份長期持有,亞馬遜的股份沒有變化,微軟和蘋果的股份已經清空。到手的資金,一部分轉移到倫敦,一部分留在米國。港城這個地方,資金再多也難有有武之地。”
云玨很平靜的進行著解釋,方蟄聽到這里點點頭:“繼續。”
“我曾經動過入主港城三大銀行之一的念頭,后來選擇了一家中等華資銀行。對了,現在巔峰基金持有匯豐百分之五的股權,做一個小股東方便做事。在金融領域,我們出在蹣跚學步的階段,總的來說太難了。”
聽到這里的方蟄沒挑出太多的毛病,主要本人不是什么專業人士,想挑毛病也沒那個能力。方蟄的優勢是對大局走向的判斷,具體到細節和執行,肯定不如多年在行業里的云玨。把資金一分為三,這已經是很穩妥的布置了。
說到底,港城這個金融中心本身的體量,比起紐約小太多了。未來很多內地的企業選擇去納斯達克上市的根源,在于這些企業需要大量融資,港交所上市的限制很多,本地資本也習慣了平穩的運作方式。講故事畫大餅,拉著資本一起冒險這種事情,在米國更容易做到。
巔峰基金對于方蟄的重要性自然不必說了,但是怎么講呢?方蟄不擔心云玨一敗涂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因為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重大決策的時候,云玨還是會征求方蟄意見的,到時候有兜底。
“未來內地的金融和地產兩個行業都會迎來高速的巨大的發展階段,還有就是打著科技旗號的互聯網企業,也會迎來一個比較長期的發展階段。我不會干涉你的日常事務,但是有重大決策的時候,請務必坐下來一起談一談。你的想法沒有太大的問題,港城這地方如果不發生重大的變革,未來的重要性會越來越低。當初選擇港城,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
說著方蟄停頓了一下,云玨復雜的眼神注視下,方蟄才繼續:“按照你想的去做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個人那點對于未來的洞見,將逐漸的消耗殆盡。方蟄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天才,只能算是庸才,既然不是天才,那就盯著一個行業持續發力好了。
“對于我而言,飛達和邱氏已經足夠傷腦筋了。你只要記住一點,美聯儲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決定了一件事情,無論米國出任何問題,華盛頓首先搶救的一定是銀行。”最后方蟄這一句,算是給云玨一個保證。前提是,無論如何,不能耽誤內地制造業的發展。
云玨輕輕的嗯了一聲,方蟄面帶微笑的對上她略帶忐忑的眼神道:“你我是一體的。”
這些年云玨難得有情緒太大波動的時刻,但就在這一刻,云玨有一種找到當初在一起時,那種難以遏制的情緒,忍不住保住方蟄的腰,哪怕悠悠在下面哇哇大叫,云玨也沒有松開的意思。云玨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都是會變的,云玨也不例外,巔峰基金對于云玨而言,是她一生的事業。由此,她對于基金全面掌控的念頭日復一日的強烈。這個時候方蟄告訴她,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出了問題也不算什么大事。沒有否定,只有鼓勵。
站在云玨的角度看,方蟄這個男人,除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之外,其他的做到最好了。
“走吧,回去我跟你好好講講,我都有哪些打算。”云玨松開手,抱起悠悠往回跑。
方蟄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情緒穩定。上輩子骨子里就是個小富即安的性格,這輩子有點變化了,方向是朝著做一番事業,金錢上并沒有斤斤計較的念頭。也許有一天云玨因為孩子的緣故,會做一些利己的安排。在方蟄看來,完全可以接受。既然選擇了腳下的路,那就必須要承受一些得失帶來的沖擊。
飯桌上兩人的溝通足夠心平氣和,云玨的做法其實沒有超出方蟄的預料。大方向就是一定程度的保持在米國的投入規模,加大國內的投入力度,倫敦緩沖,港城托底。
飯桌上的交流結束后,云玨便把孩子丟給保姆,拉著方蟄上樓進一步深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