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李勝利哈哈大笑:“別,千萬別,我可沒那么多資金來開發。要我說啊,這塊地你就留著,也沒人能把你怎么地。無非就是你自己想開發的時候,手續上辦不下來。”
這次方蟄聽懂了,很不可以的反問一句:“如果是官方征地呢?”
李勝利這邊很果斷的表示:“坑誰都不敢坑你的,影響太惡劣,就是正常的征地,該給錢的給錢,該給鋪子的給鋪子,主動權在你手里嘛。”
“嗯,明白了,你就是想看熱鬧,我捏著這塊地不放手,那些人就算看見有錢了也賺不到,至于我這邊呢,也沒啥利益最大化可圖的。你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腰疼,你不開發就算了,回頭我找別人來做。我還惦記著照顧自己人呢。”
李勝利那邊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說話:“要我說啊,這地你捏在手里,等征地政策下來了,你的利益最穩妥。這事情呢,你就當沒發生過,那些人就算沒安好心,也折騰不出太大的浪。畢竟是松江,全國地方政府有一個算一個都缺錢,松江不缺錢。”
方蟄覺得聽到了真心話了,嗯了一聲道:“那就捏著,誰來都不好使,政府征地,我也不要什么賠償了,就按照這地的面積,要點工業用地。”
“跟你說話真是一點都不開心,掛了!”李勝利不知道哪個筋不對,要掛電話。方蟄開口道:“等一等,你那個地產公司,有你姐的一份,資金上需要周轉,你私下里跟我說一聲。”
這話就是個承諾了,李勝利沉默了幾秒才道:“狗日的,你還算個人。”
這次電話是真掛了,方蟄拿著手機發呆,這個發展自由奔放的時代,這類事情真是不勝枚舉。發展的過程中漏洞多,就算有鷹醬摸著過河,照樣有很多問題。但是對于生意人而言,這就真是美好的時代了,多少人都是在這個階段,成功完成了階層跨越。
方蟄個人而言,早就不在乎什么階層不階層了,有錢人的生活固然普通人無法想象,但是話怎么說呢,吃的好一點,穿的好一點,這樣的生活過久了也就是那樣了。人就是一個階段,想一個階段的事情,什么“謀萬世”就是在吹牛皮。
電話通知方麗華,讓她給那個地產公司回話,就說方蟄的意思,等政府來征地,其他的一概不搭理。這事情怎么說呢,方蟄這么做法才是最穩妥的,誰都挑不出毛病。
方麗華表示,年底的代表大會,方蟄不能不參加啊。這事情方蟄答應下來了,怎么說呢,畢竟未來半導體的布局,還是落在了松江。以后有機會在別的地方布局是以后,眼下松江這邊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一步走吧,別想的太遠了。
國內產業專注于半導體本身,就是一件很長遠的謀劃了,只不過謀劃是謀劃,要實現就得一步一步來,一點一點做,沒有一樣事情是簡單的。真的去了解這個產業后,不難發現很多東西還真的繞不開日本的企業,很多原材料都是日本的獨門絕技。
可見日本當初半導體國家戰略,海量的投入,確實積累了很多獨門技術。
年底的最后幾天,似乎一切都很平靜,都在忙著一年的總結。代表會議也一樣,方蟄出席了年終總結會,結論,這是一個勝利的大會。方蟄是被掌聲驚醒的,跟著一起鼓掌。坐的時候,刻意坐在后排的方蟄,沒人在意他睡覺的事情。
嗯,現階段嘛,代表們手里的票,還不能決定政府部門的某些職位。
來的安靜,去的也安靜,好像這個人不曾來過。一直到方蟄要上車了,才被一個看起來比較陌生的人叫住。方蟄比較客氣的回頭,這位剛才在上面講過話,這會能主動招呼,方蟄自然態度非常的熱情的招呼領導好。
這位領導態度很和藹的提到一個問題:“城市規劃部門,特意提到了遠大集團的一塊地,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很擔心在征地過程中出現阻撓。”
方蟄聽到這話,顯得非常心平氣和的表示:“最近我個人的精力,主要放在半導體產業的一些布局上。你說的這個事情,我聽到一兩句匯報,具體情況不清楚。在這里我給領導表個態,市里有需要,遠大集團全力配合。”
“嗯,半導體產業的事情,我還是聽了一些匯報的。要我說啊小方總,你這樣可不行啊。這是大事,你提前跟我們打個招呼嘛。”領導似乎很關心這個事情,說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嗨,這不是才開始么。暫時來說,是跟國家半導體研究所展開設計方面的合作,具體能不能落實產業鏈,要等明年的荷蘭之行。我的想法,等有頭緒了,再向領導匯報。”這話就說的過去了,挑不出毛病,不能啥都沒落實,你就找領導報喜吧?
“穩重一點是好的,不過我聽下面一些同志的意思,日本方面才是當下半導體的領先者,為何不考慮從日本引進技術和設備呢?”領導這話顯示出他還真的在認真了解過這個問題。畢竟以他的地位,想了解相關的情況,一點難度都沒有。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這一時半會的,我也說不清楚。要不,找個機會跟領導專門匯報?”方蟄猶豫了一下,這都午飯時間了,領導還沒吃飯呢。
“別找機會了,中午一起吃飯,附近隨便找一家飯店,我們邊吃邊聊。”領導一看就非常的實干,并且注重效率。看來這個事情,真是引起關注了。畢竟符合松江的戰略規劃嘛。
“行,那上車。”方蟄把車門打開,領導很直接的上了車。
車子開動后,方蟄交代了一句,回頭看一眼,領導的車在后面跟著呢。
方蟄等車上了路,這才顯得比較正式的開口:“領導,這個事情涉及到全球半導體產業的一些矛盾,簡單的來說,米國想奪回其在半導體產業的主導地位,而日本就是必須要打壓的對象。我們選擇荷蘭的企業,就是想利用這個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