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一臉審視的看著方蟄:“這個女人怎么回事?打個車不行么,非要你去接?”
“我也不知道,不過白姐應該相信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方蟄沒兜圈子,直接指出問題的核心。你不就是擔心我跟她亂來么?
“你這是做賊心虛么?我有懷疑你們亂來么?”白老師倒打一耙,方蟄往床上一躺:“不去了!”說著拉起被子蓋上,白莉見狀這才噗嗤一笑:“去吧,別裝了。”
方蟄坐起,笑嘻嘻道:“就是生意合作伙伴而已,我要賺她的錢,搞亂關系怎么下的去手?”白莉躺下蓋著被子:“你走吧,晚上最好別回來。”
飛機準點降落,邱小優拖著行李走出機場時,看見一臉不耐煩的方蟄。
“干啥,誰欠你錢了?”邱小優打趣一句,同時試探。
“沒啥,不說了,都一點多了,趕緊點。”方蟄接過兩個大行李箱,嘩嘩嘩的拖著跑。
“你這么著急干啥?我都累死了。”邱小優在后面踩著高跟鞋也走不快,嘴上抱怨。
方蟄回頭看一眼:“你怎么老做這個航班啊?每次這么晚來接你。”
“你當我想啊,這不是趕上了么?”邱小優辯解一句,兩人走到了車前。
放好行李,方蟄上車,邱小優跟著上了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后閉著眼睛。方蟄安靜的開車,也確實沒什么好說的。現在邱小優做這個四件套的生意,說實話經不起多少風浪。這東西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就是憑著低價取勝。
車到邱小優住所的單元樓下時,邱小優還沒醒,方蟄叫了兩聲她揉著眼睛醒來:“到了,太累了,這長途飛機真不是人坐的。”
“你要還是來回跑的話,這飛機以后還得坐。”方蟄沒有同情她的意思,邱小優點點頭:“要賺錢啊,沒法子。”說著下車上樓,行李都不管。
方蟄無奈的打開后尾箱,取出兩個行李箱,一手一個拎著上樓,好在只是三樓,再高點能把方蟄累的屁都出來了。這兩個小子死沉死沉的,不知道裝了些啥。
“我就不進去了,我建議你下次讓你那個助理來接你比較好。”
“提她干啥,整天想著出國,我已經讓方麗華給她調崗了,準備換個助理。對了,你別著急走,我得跟你說點事情。”方蟄沒法子,只好邁步進門。
“我發現一個新商機!”邱小優進廚房燒開水,回頭說話。方蟄坐在一把折疊椅上打哈欠:“你干脆點,我都困死了,這都兩點多了,再不回去天都亮了。”
“你看夏天就要到了,米國那邊超市里的套頭衫賣的挺貴的,超市就算最便宜的也要三到五美元。我覺得可以這樣,國內生產一批便宜的,成本能控制到最低那種。我要求不高,一件衣服賺五十美分就夠了。”
方蟄低頭想了一下,覺得這生意能做,但是對自己來說,付出太大的精力在這方面真不便宜。“這生意能做,但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的,得有特色。國內把這種叫做文化衫,印一些圖案和漢字在上面。這種衣服我不打算做,你去找一些小廠先小批量的做一些試試水。”
方蟄的記憶里,絕大多數米國人對華夏文化的理解幾乎為零,華夏風格的文化衫,帶著一些神秘色彩的漢字和圖案,在米國應該能買的不錯。但方蟄真的不想做,這東西跟四件套區別不大的,短期內賺一點,一兩年的時間就能被別人山寨,然后爛大街。
“不要,我對別人不信任,你來幫我做這個,設計圖案和選擇漢字,我相信你的眼光。”邱小優死活要跟方蟄綁一起,這讓方蟄很頭疼。
“我跟你講啊,我就是本錢少了點,不然我直接去水家嘴買地蓋寫字樓,那才一本萬利的生意。”方蟄真不想做這個,邱小優理所當然的表示:“所以才要做小生意積累成本啊。”
“行吧,我知道了,明天再說,我得走了。”方蟄起身就走,不給她繼續廢話的機會。
邱小優在后面哀怨的來一句:“你就不能陪人家一會么?”方蟄怒道:“你一路上飛機可以睡,車上可以睡,我一直沒睡,我困死了,還要開車回去的好吧。”
“疲勞駕駛不安全的,你不如在這里睡吧,反正有兩張床。”邱小優做可愛狀。
方蟄豎起食指搖了搖:“不行,我是個正經人。”邱小優怒道:“我哪里不正經了。”
可惜方蟄把門帶上了,聽不到她的怒吼。就算聽到了,也裝聾子。自覺告訴方蟄,邱小優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到底怎么回事,方蟄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明天再問個清楚好了。
回到家中的方蟄哈欠連天的,白莉坐在床頭捧一本書,安靜的看著他:“你很辛苦?”
“我辛苦不辛苦,你不是最清楚么?”方蟄麻利的怕上去,倒頭就睡,沒一會鼾聲響起。白莉知道他是真的雷了,平時他睡覺是沒什么鼾聲的。
第二天起來已經快中午了,方蟄一看家里沒人,嘆息一聲進廚房,自己動手熱菜煮飯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聽之后聽到白莉的聲音:“我以你的名義把對門的房子也買下來了,還去請了保姆,平時保姆住對門。我又不會做飯,你不能總在外面吃。”
“保姆?”方蟄有點懵,上輩子就沒請過保姆,老婆坐月子都是自己和丈母娘聯手伺候的,真的請不起了。“對啊,我還特意請了個你們江州下面的縣出來的保姆。”
“你在哪呢?”方蟄一邊說一邊找錢包,找到了翻出來一看,身份證不在。
“我在辦過戶,已經辦好了,這就回去。”白莉把電話掛掉了,方蟄撓撓頭,這女人啥意思?正想著呢,有人敲門,方蟄出來看門一看,一個小姑娘站在門口,一臉怯怯的。
“你哪位?”方蟄有點納悶,這小姑娘個頭不高,最多一米六,黑瘦的皮膚,臉色有點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那種。小姑娘摸出一張身份證,遞給方蟄道:“我是白老師請來干活的,我可以進去說話么?”
方蟄想起電話里的內容,讓開門道:“進來吧。”
小姑娘的身份證是手寫的,號碼是十五位那種,第一代身份證就這個樣子。
孟娟,七五年生的,正好十八歲。家庭住址是江州市下轄的江州縣屬的三元鄉。
“用工合同呢?”方蟄想起來了,還是要有份合同為保障的。孟娟聽了露出緊張的神色:“合同?白老師沒說要這個。我去廚房干活了。”小姑娘說著沖進廚房,生怕方蟄不用似得。
方蟄也懶得傷腦筋了,大聲道:“廚房里現在沒啥事情可做的,飯煮好了熱菜就行。”
菜是昨天的剩菜,飯,方蟄想起來了:“你吃飯了沒?”
孟娟站在廚房門口道:“沒呢,白老師說包吃包住,一個月一百塊。家里活都是我來做。”
“要不是看了你的身份證,我都懷疑你沒有成年。”方蟄嘀咕了一聲,小姑娘干瘦的樣子,估計是白老師故意選的。那張臉瘦的顴骨有點凸出,破壞了整體和諧。
方蟄想了想:“你在家等著,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方蟄出去自然是去買點熟菜,順便打一份飯回來。鍋里的飯肯定是不夠的,煮的就是兩個人的量。
這走門口呢,電話又響了,這次是大哥大:“誰啊?”
“我,正往你家去呢,中午在你那吃飯,順便談點事情。”邱小優理直氣壯的樣子。
方蟄嗯了一聲:“你等下到了別著急上去,在樓下等我,我在外面買點飯菜呢。”
“你不是會做飯么?想吃一頓你做的飯就那么難啊。”邱小優還不高興了。
方蟄氣樂了:“我累成狗了,才睡醒,你讓我買菜做飯?你誰啊?我給你當傭人,你付的起工資么?”邱小優知道過了,趕緊道:“那我在樓下等你,我過馬路了,這就到了。”
出小區門口就有家小鋪子,方蟄買了兩個菜打包,又買了兩份飯。出鋪子就看見邱小優,掛著個小包在妖嬈的走來。邱小優一陣快步上前道:“真巧啊。”
不等方蟄說話呢,一輛夏利停邊上,車窗搖下露出白莉的臉:“真巧啊。”
方蟄舉起手里裝著飯盒的袋子,也沒個解釋的意思。累啊!我太難了!
“那我先走了。”白莉這才笑了起來,開車往里走,方蟄看了一眼邊上表情凝重的邱小優:“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了?”
邱小優楞了一下,點點頭:“家里的事情,我有個弟弟,不好好讀書出去混,在大員那個地方你知道的。我爸爸媽媽把他送到米國讀書,我現在要養他就算了,我還有個妹妹,也跟著一起來了,我要供兩個人讀書啊,我快窮死了。”
米國那邊私立學校的收費那真是黑的很,什么免費教育你聽聽就好了。敲黑板,畫重點,米國的免費公立學校學不到東西,就算你混到畢業了,想考個好點的大學跟做夢沒區別。
什么素質教育,什么快樂教育,都是忽悠底層和底層的后代前赴后繼給經營階層打工的手段。這是階級固化的必然產物!當然這年代,這些說法很有市場的,騙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