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高中三年的同桌兼死黨。最大的愛好是拯救失足婦女。
這家伙有一個特點,自打看了賭神之后,大背頭就一直跟著他。自號:江城潤發哥。
但是,作為死黨的方蟄,卻稱之為:拯救哥。因為這貨有個癖好,每次進入賢者時間后,總會勸人家從良。好像剛才嗷嗷叫的人不是他。
這家伙也就荷爾蒙分泌比較旺盛這點小毛病了,其他的作為一個朋友來說,絕對靠譜。方蟄記憶中有那么一段,上一輩子結婚買房一時不湊手,這貨把買車二十萬丟了過來。并表示,車不過是小妾,跟兄弟沒法比。
走進小店的魏晉一眼就看見了方蟄,頓時臉上的疲倦變作了驚喜:“我擦!”
“你說,我是該叫你農大潤發哥呢,還是叫你江城拯救者?”
魏晉讀的是省農大,此刻眉毛一挑,喜不自禁的哈哈笑:“當然是農大潤發哥,你是沒看見,農大的女生是多么的仰慕哥的風采。”
“汪!說的好像你有女盆友一樣!”
“汪!聽聲音這幾年你的經歷也同樣的滄桑!”
這哥倆就像地下黨接頭對暗號似得,搞的端著鍋貼的老板娘呆呆的看著這倆,有一種丟下鍋貼和豆腐腦去打110的沖動。
一個熱烈的熊抱后,兩人對坐而食。西里呼嚕的吃完,方蟄摸出一包軟中,魏晉眼睛一亮:“行啊,混的不錯啊哥們。說起來就你這形象,不該加入單身汪的行列啊。”魏晉這家伙,純屬被方蟄帶溝里了,經常蹦出一些周圍人不懂的詞。
方蟄嗤了一聲:“皮囊而已,不說這個了。這都快畢業了,不忙著找工作,你還有時間來干這個?”眉毛一挑,視線投向對面的小發廊。
“別提工作了,老頭子給找了關系,畢業了進園林管理處。說起來也是個事業單位,心里一想這個就覺得沒勁。有個學長在海天省干的不錯,希望我畢業了過去幫忙。你幫忙判斷一下,要不要等分配了辦停薪留職,出去闖一闖。”
手里夾著煙,這家伙熟練的把桌上的軟中給揣兜里了,方蟄當著沒看見,又拿出一包軟中拆開放桌上,瞇著眼睛組織語言,想想該怎么勸這家伙。
魏晉也是個有主意的家伙,而且還是敢想敢干那種。他這么說了,十有八九已經決定了。正常的勸說,根本就不起作用。
有件事情現在還沒發生,方蟄現在還真的沒信心說服他,只好用緩兵之計:“等等看吧,回頭畢業的時候,我們聚一聚,沒準我那會都當老板了,你來松江我們一起往前奔不好么?”
“也對啊,這幾年你變化不小啊,說話比以前可有底氣多了。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就像你以前說的,真的被富婆包養了?”魏晉調笑一句,方蟄笑著搖搖頭,起身結賬。
完事回頭時,魏晉已經把背包拿上了,一甩頭:“走,我送你回家。”
方蟄覺得他言猶未盡,也沒有著急追問。一起往前走了一段,到了公交車站,等車的時候方蟄才問:“出什么事情了?”
魏晉嘆息一聲:“就知道瞞不住你,不過你遲早是會知道的,還不如我先說了你有心理準備。”方蟄點點頭:“說,我扛的住。”
“也不是什么大事,第一是你家老頭子決定再婚了,女的是鐵路醫院的護士,現在兩人住到你家里去了。等下看見了別激動啊。在一個就是,…。”魏晉說著猶豫了一下。
方蟄嘖了一聲:“說!干脆點。”魏晉苦笑搖頭:“那我可說了啊,你媽回來了,昨天找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想想沒有給她。”
方蟄聽著微微皺眉,并沒有特別激動,上一輩子方蟄挺恨母親的,一直到方蟄離婚之后才理解母親的選擇。這一輩子方蟄真是一點都不恨她。對于母親,方蟄唯有對她賦予自己生命的感恩。
“沒給就沒給吧,回頭我去看看她。”不知道為什么,方蟄的鼻子有點酸。
單元門口魏晉站住:“我就不上去了,在樓下等你。要是談不攏你就下來,去我家過年。”
方蟄忍不住給魏晉一個擁抱,完了輕輕錘他的肩膀一下:“你回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輕重。作為父親,他有選擇生活配偶的權利,我無權干涉。”
“不是,你家可是兩室一廳啊,多你一個可不方便,那女的帶了個娃過來的。”魏晉提醒一句,方蟄笑著搖搖頭,背著包往樓上走。林朵朵嘛,叛逆少女,是個很善良的女生。方蟄記得的很清楚,上一輩子就是林朵朵發現了妻子的事情。
三樓的門口,掏出鑰匙才發現鎖換了。嘖了一聲,方蟄抬手敲門。
“誰啊,大清早的來敲門,讓不讓人睡覺?”門后傳來很惱火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熟悉,方蟄敢賭一塊錢,絕對不是被打擾了睡覺的緣故,而是被打斷了好事。
門開了,方越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滯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方蟄。
“怎么了?不歡迎我回來啊?”方蟄說著將包改拎為背,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
咳咳咳,方越一陣劇烈的咳嗽,眼淚都下來了,手卻是伸了出來,牢牢的抓住方蟄的背包帶。方蟄把包摘下,方越拎在手里才有心情去擦了幾下眼淚。
“很意外,那個家里…。”方越想起來了,不知道該怎么跟兒子解釋。
這兒子怎么說呢,打小就悶,非常的倔。打斷皮帶都不認慫不求饒的性格。
如果方蟄真的反對,方越會很撓頭,但不會改變主意。
方越這個人怎么說呢?脾氣暴躁,很自私,唯一能讓方越做出一點改變的人,就是方蟄。盡管從初一開始,方蟄就沒有再給過方越笑臉,但方越依舊沒有在經濟上短過方蟄。
“我都知道了,不用解釋。”方蟄笑了笑,方越很意外。印象中的兒子,對自己一直沒好臉色,幾年不見,怎么還有笑臉了?有點反常啊!難道要出點啥事?
方越心里惴惴不安,方蟄已經邁步進門,兩室一廳的老房子,六十來平米。看著水泥地板,方蟄微微的皺眉,回頭時見方越似乎有點緊張,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