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起的貴族聯盟
雖說是反奧斯本勢力的第一次正式會議，但參會者都是老熟人，和過往的非正式會議并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連順序都極為類似。
黎恩這邊剛剛宣告開始，奧蕾莉亞便第一個起身，以慣有的沉靜口吻說道：
「領邦，準確地說是原‘貴族聯盟"軍已經完成集結。拉瑪爾州由我負責，克魯琴州由勞拉·亞爾賽德負責，莎薩蘭特州由沃雷斯負責，諾帝亞州由安潔莉卡·羅格納負責。目前正開赴于各交通要道，與政府軍對峙。」
如果有外人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因為這番話說得輕巧，實際上與造反沒有區別。
但房間內的一干人等，包括黎恩在內，均是表情平靜，這本就是計劃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容易完成的部分。
前任凱恩公掀起的內戰才過去兩年，雖說首惡已經被捕，相關人等也都受到懲罰，貴族方面實力大損，但最重要的根基——人基本都在。
為首的拉瑪爾州損失最大，凱恩公被捕，軍隊總司令奧蕾莉亞被解職監控，荒廢兩年之久，幸好出了繆潔這個妖孽，早早暗中布局，將貴族派系軍方第二人的沃雷斯拉過來坐鎮，穩定拉瑪爾州內部的同時，也算是變向安政府的心，畢竟他也算是脫離老部隊，到了新地方。
至于群龍無首，被巴拉德侯爵折騰的這兩年…拉瑪爾州畢竟是帝國除了帝都之外最好的地方，凱恩家也是第一名門，底蘊深厚，就算被巴拉德侯爵折騰了兩年多，不至于全部垮掉。
更何況巴拉德這貨整天吃喝嫖賭，看著腦滿腸肥，實際上不算是個廢物，至少在賺錢上還是很有本事的，能入伊琳娜眼的檔次——在正式繼任凱恩公之前，他并不能完全掌控凱恩家資金，用來討好政府的列車炮有不少是他自己掙的。
在他被捕入獄之后，他的家底也被繆潔秘密查抄，用來重新組建被解散的領邦軍。
次席的克魯琴州因為尤西斯在內戰中「大義滅親」，讓艾爾巴雷亞家及時抽身，反而是損失最小的一方。經過兩年的經營，他已經完全掌握艾爾巴雷亞家的方方面面，操作余地比繆潔更大。
唯一短板的軍事，也在亞爾賽德出身的勞拉的幫助下得到補足，稱得上是蒸蒸日上。如果沒有繆潔的橫空出世，再過個幾年，第一名門是誰還真不好說。
第三第四的莎薩蘭特和諾帝亞州處境相仿，當主連人都沒換，只是一個少了最重要的統兵大將，另一個自己就是統兵大將，不得不進入半隱居的狀態。
好在主心骨在，人心就不容易散，奧蕾莉亞回歸拉瑪爾后，沃雷斯自然可以重回莎薩蘭特。羅格納家，安潔莉卡本就是不遜色勞拉、尤西斯的存在，又有亞麗莎的輔佐，聲勢一時半會兒回不到貴族聯盟時期，但內部卻是更加穩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兩年」這個關鍵的時間點。
長了，貴族派人心離散，被解散的軍隊也越來越難拉回來。
短了，政府方面盯得緊，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打草驚蛇。
唯有結社重新在帝國搞事的時間點不早不晚，剛剛好。
人心沒徹底散掉，家底也夠，流程沒忘，能夠再次拉起隊伍，再搏一次。
軍事之后，政治方面的代表，馬奇亞斯一推眼鏡，昂然起身：
「政府方面已經發表聲明，表示：貴族逆黨罔顧皇恩，賊心不死，私通外敵，二度謀反，罪不可赦，必將傾盡全力，鎮壓叛亂。」
黎恩二度點頭，同樣是意料中的事情，不這么表態反而奇怪。
「我們這邊呢？」
「四大名門聯合聲明：陛下遇刺以及帝國近半年的亂象均是吉利亞斯·奧斯本的陰謀，他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意圖將 帝國拖入毀滅深淵，我等此次起兵，只為撥亂反正。」
同樣是老一套，沒辦法，即便是尚武的帝國，也講究師出有名，無名興兵，會遭到各方的一致反對。
問題在于聲明的效力。奧斯本作為政府代表，又有皇太子支持，在皇帝遇刺的現在，占據天然的制高點。
這也是為什么兩年前貴族聯盟要在叛亂之初突襲帝都，除了一股腦端掉政府高層，更重要的是將皇室納入掌控，占據大義名分。
現在皇室在政府手里，貴族聯盟又有叛亂前科，公信力必然大打折扣。
這個問題馬奇亞斯同樣清楚，只見他不慌不忙，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以‘灰之騎士"的名義表明：聯合聲明所言屬實，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愿意與曾經的敵人攜手并進。」
「灰之騎士」因何成名？正是打倒叛逆，撥亂反正。
英雄與曾經的敵人聯合，何其反常？這份反常本就是最好的發力點。
更妙的是，英雄的名號是政府大肆宣傳所致，兩年來風頭正盛，無人能出其右。雖說帝國政府已經第一時間將黎恩等人打成逆黨，但之前一點鋪墊都沒有，前一天還是拯救帝國的英雄，后一天就變成逆黨，很難不讓人多想。
這就足夠了，黎恩一方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掌握帝國的權力，他要的只是動搖奧斯本的大義，不出現一邊倒的局勢。
「有個剛接到的小道消息。」米莉亞姆舉起手，原情報局特工出身的她一直負責著己方的情報工作，「黎恩·舒華澤才是真正禍亂的根源，兩年前的內戰，得到英雄的稱號，最近半年帝國的亂象，三天前突然在全國各地冒出的騎神戰場，都是他一手策劃，為的就是讓帝國陷入紛爭，削弱帝國的力量，方便卡爾瓦德入侵…
現在帝國的形勢已經非常危急，如果卡爾瓦德真的打過來，后果不堪設想。」
聽完這番話，坐在最邊緣的尤娜不由皺起眉頭：「好像有點糟糕的樣子…」
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坐在左右的亞爾緹娜和庫爾特，前者毫無波動，后者只是一挑眉毛，旋即平復下來。
「呃…你們為什么是這種表情？」
庫爾特：「因為經不起推敲。」
亞爾緹娜：「所以只能是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