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復蘇的虛神

　　塞德里克感受如何，無人在意。

　　或許曾經有人在意過，也給過他機會，如果他能抵抗住“暗黑龍之血”的侵蝕，不走上偏執之路，那么由他來當這個“緋之啟動者”也無不可。

　　以赫克特一世的豪邁想來也不會介意，當然，如果召喚出的是那位“偽帝”歐特魯斯，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可惜沒有如果。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黎恩也好，伙伴們也罷，都做好了覺悟。

　　他們不會停下來，也不可以停下來，一如黎恩以“破釜沉舟”的決心發動的令咒，順著張開的羽翼跨越空間，跨越靈脈，降臨到了帝國最遙遠的兩個極點。

　　魔女之里·里靄靈，毗鄰利貝爾的遙遠南方，被層層結界所守護的靈脈極點，秘境中的秘境，帝國無數傳說的匯聚之所在，現存的所有魔女早已準備就緒，循著代代的傳承的秘法，構建出無比龐大的術式。

　　當象征著奇跡的紅色光輝亮起的一刻，當作為現存魔女集合，連羅塞莉亞都自愿讓出權柄的Caster下令的一刻，所有魔女都開始放聲歌唱，以自太古傳承至今的美妙聲音將蘊于血脈的力量徹底釋放。

　　“命運也好未來也好——”

　　“用這雙手去捉住——”

　　“這心胸中熱烈地——”

　　“搖動著的沖動——”

　　“我雖不知曉停止的方法，但我不需要——”

　　“釋放光芒！”

　　地精之里·黑之工房，距離諾爾德不遠的北境地下，曾經的十三工房之一，無數黑科技的誕生之處，阿爾貝利西引以為傲的大本營，此時已經完全淪陷。

　　這也是理所當然，現存的所有地精此刻都在帝都，無技師坐鎮的工房怎么可能攔得住此間曾經的主人，過往所有地精的集合？

　　沒有花費多少功夫，靠著對工房的了解和第一寶具Rider

　　system對科技的解析力、統御力，Rider輕而易舉地取得了工房的最高權限。

　　所有的機關、傀儡、防衛裝置隨即接觸，就連最新型的人形戰力，OZ系列的量產簡配版也都自然而然地環繞身側，看得某些地精不停發出嘖嘖聲。

　　當然，只是看，所有的地精都沒有忘了正事。

　　一面面投影展開，一道道靈子回路全面鋪開，猶如一張巨大的蛛網聯系上工房的各個角落，再經由工房擴散向更為遙遠的靈脈。

　　“最終防火墻接觸，全安全閥接觸——”

　　“權限變更完畢，命令復寫開始——”

　　“系統底層調整完畢，模式D變更，模式A開始——”

　　“靈脈完全接續，核心爐輸出，最大功率——”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令咒帶來的龐大的靈力，借著這喚醒奇跡之力，地精之長代表所有地精發出宣告：

　　“以大地眷屬之名，將此方靈脈納入掌控，恭迎偉大存在降臨星杯。”

　　同樣的話語也出自太古魔女之長之口，不同的是一個是說，一個是唱，一個是大地，另一個是火焰。

　　這兩大太古族裔正是這片“鋼之大地”的基石，只有得到了二者共同的認可，才能實現此等偉業，操控一國靈脈的走向，朝著約束之地“黑之星杯”聚集。

　　更準確地說，是朝著約束之地的中心點，端坐于大鐘之上的女孩。

　　她才是真正的核心，無論是從者，還是整個團隊的定位。

　　劍與弓為她護航。

　　騎與術為她供能。

　　就連御主的令咒也分予她最多——光粒和羽毛不過是細枝末節，真正的根干全都給了她。

　　她才是黎恩的底牌。

　　來自彼方的鐘聲，鳴響不止。

　　象征奇跡的羽翼，架起橋梁。

　　無窮無盡的靈力，奔涌匯聚。

　　共同承托起女孩的身體，緩緩浮向空中。

　　在上浮的過程中，女孩的身體開始成長，僅僅是幾步的功夫，已經從比亞爾緹娜還較小的女孩成長到少女的年紀。

　　原本籠罩在星杯之中，久久不散的黑暗，也被少女那無與倫比的存在感染成銀白。

　　但黑暗并未放棄，反而在銀白的威逼下徹底顯現為實體。

　　那是一尊黑暗的騎神。

　　比上方出現的所有騎神都更為強大。

　　無論是自身的體積，還是外表的紋飾、裝備，又或是體內的力量，都凌駕于其余騎神之上。

　　即便長成少女的小幻，在她面前也要遜色不少。

　　黑之騎神伊修麥格，于此顯現正體。

　　沒有經過啟動者的呼喚，也不需要任何允許，漆黑的騎神體內傳出聲音，依舊是難分老幼雌雄正邪之聲，卻比任何時刻都要清晰。

　　“此方為我等之大地，沒有你扎根之處。”

　　“確實如此，如果你們沒有侵占約束之地，沒有利用與我有關的‘幻之花’——”

　　話到此處，黑之一方的所有人，包括奧斯本在內的瞳孔都是為之一縮。

　　盡管小幻用的千年前的古老稱謂，但眾人依舊知道她的意思。

　　約束之地是克洛斯貝爾。

　　幻之花是靈智之草。

　　伊修麥格既然能通過帝國擴散紛爭之火，吞并周遭地區，將克洛斯貝爾的大地與力量化為己用，小幻自然也能反過來利用這逐漸融合的兩片大地。

　　“——明白了嗎？是你，是你們親手將扎根的余地奉送給我的啊。”

　　利用我的東西，就要有被我反過來利用的覺悟。

　　幻之少女張開雙手，任由銀光灑落。

　　而后，星杯內外，離宮周圍的戰場之上，作為黑之耳目的紅色靈智之草瞬間轉為銀白，猶如舊物逢舊主，與少女腳下的大鐘如出一轍。

　　阿爾貝利西又開始說“不可能”了：“這里是鋼之大地的核心，不是克洛斯貝爾，沒有得到認可的你又能有多少根基，怎么可能與吾主——”

　　“沒有得到認可？你真的什么都不懂，走狗。”目中無阿爾貝利西的少女終于搭了一次話，右手凌空一握，握住一本黑色的古卷。

　　“黑之史書？”

　　古卷本身奧斯本和阿爾貝利西都很熟悉，那是亞諾爾皇室傳承的太古遺物，記錄著這片大地的真實歷史以及未來的進程，但那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只有小幻清楚。

　　“所謂史書，只是你等一廂情愿的稱呼，它的正體是是第03因果律記述機關《AZOTH》制作的相位因果觀測裝置。在相位空間之中，它觀測了這片大地1206年，觀測到了幾乎所有的因果，甚至包括為復現我的力量的人造至寶的誕生與毀滅。

　　力量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當立于因果頂點的人造至寶毀滅之后，那份力量會流向哪里？”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