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九章 可愛即是正義?
“我需要理由。不是游擊士守則這樣的，是更加直接的，哪怕是你覺得我實力不足，會拖后腿。”
有話直說，同樣是一種天然。
不能是游擊士，因為你的團隊里有菲，有莎拉，一個游擊士等級比我高，一個比我低，她們不行，我就不行？
再者，真要說實力，你團隊有幾個比我更強？我可不是躲在人身后，需要被保護的小孩子。
的確，你和宰相有因緣，你和伙伴們也有因果需要了結，但站在那邊的敵人不止是宰相，還有結社。
我在那邊，絕對比在這里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亞妮拉絲的想法很正常，唯一的疏忽是，現在的狀況不完全適用于常理。
只見黎恩搖頭，只聽他說道：
“當然不是，而是為師姐未來的發展考慮。
我知道亞妮拉絲師姐是想通過和強者對決進一步精研琢磨自己的劍，這確實是劍道提升不可或缺的環節，但不是唯一的環節。
除了實戰，靜下心來思考、總結、歸納、感悟，將實戰中身體的記憶轉化為頭腦內可以控制的經驗、方法。
越往后，越重要。所謂理，在我看來，同樣是這一過程的體現。
比起對戰，我認為師姐更欠缺這方面的修行。”
“這樣…嗎？”
亞妮拉絲有些茫然地歪了歪頭，接著將目光投向同樣是劍圣的小師妹。
“唔姆。差不多吧。”靜奈先是一愣，很快點點頭：“記得師父說過修行要‘動靜相宜’，這么看來，師姐動的多，靜的少，是該好好靜一，想一想。”
亞妮拉絲“咦”了一聲：“原來‘動靜相宜’是這個意思嗎？爺爺真是的，說話也要說清楚啊。”
黎恩：—_—！
師父說得已經夠清楚了吧。
稍微猶豫了幾秒，他再度開口：“其實我也有私心，我的妹妹愛麗榭和艾爾芬公主，一個過分認真，一個恪守責任，我放心不下，如果師姐能幫我盯著，那我就不會再有任何顧慮——所以，拜托了。”
“好吧，既然師弟師妹都這么說，而且讓可愛的孩子們面對這些可怕的怪物，確實不好。”
說到這里，亞妮拉絲特地轉過身，胸口拍得砰砰響——皮甲是這樣的，不然該是DuangDuang！
“放心吧，我亞妮拉絲·艾爾菲德一定會守護好你們的。”
“非常感謝。”愛麗榭、艾爾芬雙雙行禮，眼睛卻在偷偷瞄著黎恩。
她們不傻，自然知道一位達人級高手的分量。
黎恩同樣在看他們，表情溫柔地揮了揮手，隨即一個轉身：“走吧！”
“哦！”靜奈第一個響應。
伴隨著艾瑪法杖的揚起，關閉的“精靈之道”重新打開，將一行人包裹后迅速消失在現世，留下一道道期盼、仰慕、崇拜乃至狂熱的眼神。
亞妮拉絲被少女們默默注視的同時，黎恩也在被注視，被同伴們注視。
調侃、戲謔、玩笑，不管有沒有出聲，依舊讓黎恩感覺到些許尷尬，最終主動開口：
“別這么看著我，如果是在皇宮里就算了，這個時候還往外跑，連護衛都不帶——盡管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但我不能放著不管。”
菲進入嗯嗯模式，聽著很是敷衍。
與她前后腳的勞拉則是笑道：“不過我沒想到靜奈小姐會幫著你打圓場。”
怎么看她都不是這樣的人啊。
沒想到，剛一說完，就聽靜奈接話道：“我沒幫著打圓場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誒？”
女子學院門前，亞妮拉絲突然拔出“迅羽”，高高舉起，同時大聲叱喝：“都安靜，異變還沒有結束，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
可能是女劍士先前的勇姿帶來的說服力，也可能是黎恩師姐的身份，少女們真的聽從了，本該沸騰的女子學院繼續保持安靜，由黎恩而來的狂熱也迅速消解。
只有立于學生頂點的艾爾芬和愛麗榭雙雙上前，小聲說道：
“接下來——”
“——該怎么辦？”
“把所有人聚集到足夠寬敞又足夠堅固的房子里，我來守門。”
保護平民這種事，C級以上的游擊士都很熟悉，協會早已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論。
“這個條件，只有大禮堂符合。”愛麗榭不愧是學生會主席，對學校了如指掌。
“就那里吧。”亞妮拉絲點點頭，“你們能組織好學生嗎？”
“當然。”艾爾芬昂首挺胸，全校就沒有比她們更合適的人。
“那交給你們了。”
“了解。”
目送兩名少女離去，亞妮拉絲收刀歸鞘，目光一轉，望向唯一與此處格格不入的人。
“你——有事？”
“呃…”
派崔克很想說有，但被亞妮拉絲純粹的目光一盯，心中的小九九猶如滾湯潑雪，迅速消融。
“沒，沒有。”
“哦。”
既然沒事，亞妮拉絲便不去管他，反正看黎恩和愛麗榭的反應，肯定是熟人。
越是這樣，派崔克反而越尷尬，最后承受不住，干笑兩聲，說了句：“我還有事”便快步跑開。
亞妮拉絲沒有管他，依舊保持原先的樣子，安靜地站立在女子學院大門前。
眼前是寂靜無人的街道。
身后是努力壓抑，悄悄移動的少女們。
雖然什么都沒有看見，亞妮拉絲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能聽到每一位少女的呼吸，感知到每一個人的動向，就像是開了女神視覺那樣。
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感知完全放開也做不到。
這就是師弟師妹說的“靜”…既然如此，我的劍道，我的奧義，我的‘理’…的關鍵就是呼吸？
不，好像不是這樣。
我能感覺到呼吸只有身后的女子學院，其他地方都很模糊，明明直線距離差不多。
而且師弟對我的評價是自然…天然…雖然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區別，但我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亞妮拉絲不自覺地瞇起眼睛，刀在腰間卻沒有拔出，而是雙指并攏凌空輕輕一劃。
霎時間，身后清晰無比的呼吸聲為之一滯，仿佛時間停止，萬籟靜寂。
盡管下一瞬，一切恢復正常，亞妮拉絲卻生出明悟。
或許生平的三大愛好，也可能是兩大，可以歸為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