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兩翼
一襲白衣。
純凈如雪，皎潔如月。
雙眉如劍，目若朗星。
豐神如玉。
連頭頂的星河，中庭的燈火都無法奪去其光輝。
帝國不缺好男兒，帝國也不缺美男子，但當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不分年紀，不論男女的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佳公子？
——男人怎么可以英俊到這種程度？
有人可能會覺得夸張，覺得是在尬吹。
明明這個男人已經在領邦會議上亮相過，同樣是盛裝出席。雖然也是風度翩翩好男兒，卻沒有這般獨領風騷。
答桉其實很簡單。
因為領邦會議的黎恩只是壓場，為真正的主賓繆潔鋪路，不管怎么打扮，都不可能喧賓奪主。
更別說領邦會議的重點是會議，一切都是為了往后的戰術、戰略在鋪路。
而今晚是宴會，是舞會，就是要盛裝出席，但凡有一點不好就是有失體面。
從這方面說，身著校服出席的學生們絕對是丑小鴨，當然，考慮到軍校生的身份，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黎恩就不一樣啦，他可是今晚的牌面人物。要和公主殿下舞場首秀，自然是怎么帥怎么來，怎么隆重怎么搞。
尤西斯的美容沙龍、克蕾雅的護膚保養只是前兩關，宮廷御用的化妝師、服裝師、美容師還在后面等著。
時間多就是這樣的，不像重來前直到傍晚都還在地下奮斗，抓捕潛入的卡爾瓦德特工，入宮前只來得及換了一套衣服，還是備用的教官白風衣。
現在可是有一整個下午，就算他想素顏便服，以艾爾芬為首的眾人也不會答應。
先不說“帝國至寶”的身份，也不說公主冠絕帝國的美貌，只一份少女情思便已足夠。
懷春的少女，誰人不曾幻想的自己的愛人是蓋世英雄，是翩翩佳公子？
哪怕黎恩已經滿足所有的條件，在對外展示的時候仍然希望他更好。
這是人性！
除了艾爾芬，愛麗榭也積極加入到裝扮黎恩的行列中。
在內事方面，愛麗榭師從母親露西亞，舒華澤家的男人向來沒有發言權，只有遵從的份。
零零總總，各個方面，共同營造出了一位幾近完美的男人。
可以預見，一旦黎恩的照片流出去，勢必會讓帝國上下年輕女性為之瘋狂。
因為黎恩完全符合“夢中情人”的定位，不，是比“夢中情人”更加完美。
僅僅是宴會廳內，就有半數的女性，或是看呆了眼，或是看紅了臉。
而另外半數以及絕大多數的男性關注點又有不同，畢竟都是帝國的大人物，早已習慣了從利益、局勢的角度出發。度過了最初的驚艷之后，理性迅速壓倒感性。
——等了這么久，總算要揭曉了么，公主的夫婿候選。
——雖然名氣不小，但身份只是男爵家的公子，就眼下的時勢來說或許正好。
——相貌與實力也無可挑剔，符合皇室最古老的傳統。
——是啊，帝國終究是以武立國。
在不絕于耳的竊竊私語之中，黎恩邁著穩健的步伐，帶著優雅的微笑，以無可挑剔地走到艾爾芬身前，右手輕按左胸，對著霞飛雙頰的公主殿下躬身為禮：
“能與殿下共舞一曲嗎？”
少女提裙屈膝，雙眉彎彎，眼神醉人：“我很樂意。”
男人的右手與少女的左手隨之相握，紅色的裙擺旋轉，純白的衣袂飄飛之間，一男一女共同滑入舞池。
是的，滑。
這是在極為老練的舞者身上才能使用的詞匯，要知道兩人穿的都是皮鞋，艾爾芬穿的還是高跟水晶鞋，只這一手就已凸顯出二人的高水準。
隨之而來的共舞也保持了同樣的高水準。
紅與白，隨著音樂的律動婉轉。
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恰到好處。
而這僅僅是開始，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兩人的舞姿也變得逐漸激昂，紅裙與白衣交織旋轉，猶如盛放的雙色花瓣，鮮艷奪目，甚至分不清是音樂帶動舞步，而是舞步帶動音樂。
精彩！漂亮！
不時有人鼓掌贊嘆，但也有不少人的眉頭隨之皺起。
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艾爾芬明明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下跳舞。
黎恩也沒什么參加舞會的經歷。
雖然可以用兩人早有準備，私下苦練來解釋，但舞蹈設計本身也有些華麗激昂的過分了，已經超越了宮廷舞蹈的范疇。
所謂的宮廷舞蹈，說好聽點叫莊嚴優雅，說難聽點是世界上最端莊，最正經，最呆板，最沒創造力，也是最也是最容易上手的舞步，哪怕是個一竅不通的素人訓練一下也能夠跳得人模狗樣。
說得再直白點，這是最不容易犯錯的舞。
可舞池中央的這兩位呢？全在“犯錯”，都快把人眼轉花了？
搞清楚，這是宮廷舞會，不是什么舞臺表演！
只是，宴會的主人，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不開口，作為家人的皇妃與皇太子不開口，其他人更加無法開口，只能安靜地看著兩人裝逼——不，是看葫蘆里賣什么藥。
幾分鐘后，“藥”來了。
在舞曲達到最高之際，紅與白之花也從舞池一邊轉到了另一邊，一位同樣是精心打扮，盛裝出席的少女。
一位在場諸人不陌生，但并沒有過多關注的少女。
只是知道她是公主的閨蜜兼跟班，大約是在4年前出現在公主的身邊。
名字好像是叫愛麗榭·舒華澤…等等，舒華澤？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舞池中唯一的男女停了下來，艾爾芬牽起黎恩的手移到愛麗榭的面前。
“——其實我和黎恩先生從以前就有‘交情’，他是我最要好的摯友的兄長。
請容我介紹愛麗榭·舒華澤小姐。她是擔任圣亞斯特來亞女子學院學生會長的才女。今日也是她首次在社交場合跳舞，她的舞伴同樣是黎恩先生。
愛麗榭、黎恩先生，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黎恩再次躬身，愛麗榭也在同時行了一個淑女禮節，異口同聲：“這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