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亞里歐斯就是開個玩笑。
八葉一刀流的傳人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戰者。
在成長時期或許會為了砥礪劍道,去挑戰強敵。超凡入圣后,絕對稱得上安分守己。偶有比試也都是適逢其會,雙方切磋,不會出現像是奧蕾莉亞這種專門找上門去,劍試天下強者的舉動。
必須要承認,劍仙云·卡法伊在挑選弟子上的能力,絕對是天下第一。
修為、心性、能力都是當世頂級水準。
亞里歐斯說得真誠,黎恩也沒藏藏掖掖。
“其實一開始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師兄白天才和奧蕾莉亞分校長戰斗過…分校長到克洛斯貝爾來,也是因為我拜托她當最后的保險,所以…”
“原來如此。”
奧蕾莉亞的性格,亞里歐斯已經領教過了,結合黎恩的身份和透露的信息一分析,大概猜出來龍去脈。
“你的做法沒有問題,換成是我也會這么做。白天的戰斗不是壞事,能和大名鼎鼎的‘黃金羅剎’交手,對我同樣有好處,你不需要有負擔。雖然有些體力上的損耗,但我們師兄弟之間只是切磋。”
聽到亞里歐斯這么說,黎恩再無顧慮,提刀,行禮。
“那正式請師兄指教。”
亞里歐斯還禮,目光一掃。
羅伊德、莉夏、艾瑪、Caster等人自動散開,給兩名劍圣騰出地方。
察覺到動靜的其他人則紛紛圍攏過來,劍圣之間的戰斗,超凡層次的比試可不多見。
白天的劍圣與羅剎之戰,又因為隱秘的原因,沒法親眼目睹,這次一定不能錯過。
慣例報上名號與位階:
“八葉一刀流,七之型·無奧傳,黎恩·舒華澤!”
“八葉一刀流,二之型·疾風皆傳,亞里歐斯·馬克萊因!”
兩名劍圣同時拔刀。
同時擺開架勢。
同時身體前傾,重心下移。
同時將刀置于身體后側。
看到這個架勢,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玩味起來。
因為這是“八葉一刀流”二之型·疾風的起手式,而疾風正是亞里歐斯·馬克萊因精研并上升到理的高度,超凡入圣的最強之型。
亞里歐斯瞇起眼睛,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眼前的架勢洗練的小師弟。
后者表情略有些尷尬,眼神卻很清澈,解釋道:
“不瞞師兄,疾風是我平時使用最多的一型,也是除了‘無’研究最多的一型,并沒有輕視師兄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亞里歐斯看人很準,看劍更準,黎恩的“疾風”水準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來吧。”
太刀之上,獨特的氣息流轉回旋。
風起。
起自亞里歐斯。
吹過他的太刀,吹過他的長發,吹過他的衣角,最終吹向不遠處的黎恩。
而此時,亞里歐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黎恩瞳孔一縮,卻并不覺意外。
這是來自亞里歐斯的試探,是理之層面的碰撞,與對戰卡西烏斯時的開場如出一轍。
只不過兩人精研的型不同,理的表現形式也有所不同。
黎恩迎著蘊含有亞里歐斯劍道理解的“風”,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身側也卷起了風,與亞里歐斯的風對抗。
疾風對疾風!
要問就要問師兄的最強處。
向卡西烏斯問“螺旋”,向亞里歐斯問“疾風”!
雖然知道比不了,雖然知道很快就會被擊敗,但他還是要問。
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劍道,得到最大的收獲。
結果和黎恩預想的一樣,他所卷起的疾風很快被亞里歐斯吹散,甚至反過來被后者裹挾,以更強猛的態勢發起攻擊。
不愧是“風之劍圣”。
黎恩一邊贊嘆,一邊調整狀態,讓自己對劍道的理解,對理的領悟真正擴散出去。
疾風敗了是理所應當,接下來的“無”才是黎恩的最強。
黎恩心如明鏡,不起任何波瀾。
風停。
萬物皆停。
與彼同在,與萬物同在。
剎那之間,疾風漫卷,風過萬物。
蕩起無數漣漪。
又有一股看不見的無形之力作用于漣漪之上,將之撫平。
風鼓蕩不止。
漣漪起起落落。
而這漣漪,正是兩位劍圣“理”之交鋒的顯現。
漣漪之外,劍帝萊恩哈特主動開口,為旁觀者們講解其中的奧妙。
在場眾人,大多數都有著武人登高的潛力,萊維希望他們能夠有所收獲。
他的那位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的師父,一直都是這么做的,對于每一位有潛力的武人都會不吝指點。
過去的萊維不是特別理解,現在他理解了。
等他講解得差不多了,這一場無形之爭也到了落下帷幕的時候。
劍帝抬眼,一道無形的裂紋從兩位劍圣的中間掠過,延伸到他的腳下,又在下一個瞬間消失不見。
那是風與無最后的交鋒。
裂縫消失的瞬間,兩位劍圣相視而笑。
“師兄為何以‘風’為名,終于明白了。”
“是因為卡西烏斯師兄先占了‘劍圣’的稱號。”亞里歐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他的性格和黎恩很像,平時不茍言笑,所以在這種時候尤為引人發笑。
不止一人笑出聲來,艾絲蒂爾第一個開口:
“嚴,嚴肅一點,雖然這是事實,但不要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啊,要抱怨就去對老爸抱怨。”
“我覺得沒什么用。”約修亞接話道,“爸爸肯定會說,誰讓我是大師兄,年紀最大。”
“嗯,像是他會說的話。”玲點頭道。
“啊,這么說,成為劍圣越晚,可以選的名字就越少?”
亞妮拉絲后知后覺,思維清奇。
“你最吃虧的不就是我嘛,黎恩,黎恩,你一定不能搶我喜歡的名字。”
說得像你未來一定能成劍圣似的——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種話,一定會人吐槽。
不過亞妮拉絲來說,卻沒有任何違和感,她就是這么一個天然純粹的女孩,很難讓人討厭。
黎恩笑道:“請師姐放心,你可以先選好字告訴我,我決定的時候會避開的。”
“黎恩,你真是個好師弟。”
亞妮拉絲感動不已,怎么看黎恩怎么順眼,好感度瞬間超過兩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