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說是這么說,酒還是給袁虎倒滿了。
如玉般的白瓷酒盞,倒滿了金色酒液。
這酒極其淳厚,就好像一團融化的黃金,酒水都高出酒杯一塊,還一點不灑。
淳厚的酒香,化作一縷霧氣直接向上飄。就好像極品燃香。
袁虎只是聞了一口,就已經略微有些醺醉之意。
他也有點驚奇,以他現在的修為,就算喝十斤強麻醉藥劑,也不會有這種反應。
“不是我吹,找遍帝國,別人家也沒有這靈參酒。”
唐慎得意的說:“這是我在九維空間那砍了萬年參王一條腿,才有了這泡酒的靈參。”
“萬年參王?”袁虎有點好奇,人參這東西還真能活一萬年啊。
“你不懂,那世界靈氣濃郁之極。什么花花草草活的時間長一點,就能變成妖怪。”
唐慎認真的說:“那世界真是強大的沒有道理可講。隨便哪個山溝里,都可能冒出一個強大怪物。”
他嘆氣說:“當初我初成宗師,志得意滿。在九維空間連吃了幾次虧,才知道爺爺說的真他么對,人就一條命,不能嘚瑟。”
“來,喝酒,慶祝你平安歸來,還拿到了那個東西,我替帝國替所有人類,謝謝你。”
唐慎雙手舉杯,很鄭重的給袁虎敬酒。
袁虎也舉杯相應。
帝國的古禮,可不會碰杯。這是西方來的玩意。
現代人節奏變快了,需要更夸張的動作表達感情。干杯才成為時尚。
兩人都是一口喝光杯中酒,唐慎圓臉一下就紅了。
就是袁虎,臉上的浮出了一絲酒意。
唐慎沒吹牛,這酒勁真是淳厚之極。換做普通人,一口下去命就直接沒了。
如此淳厚的靈氣,其實就是壓縮的高濃度源力。就算是傳奇強者,都未必經受得起。
唐慎看到袁虎臉色幾乎沒變,不由大為佩服,果然煉體宗師就是牛逼。這么淳厚之極的酒力都受得住。
“來,再喝。”
唐慎又給袁虎斟滿酒杯,“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他這句話有點夸張,這酒要不了命,卻免不了大醉一場。
“這一杯我替三皇宗敬你,替皇帝敬你,替所有夏人敬你。”
唐慎鄭重的說:“你所在的功績,必將被記錄,成為人類文明史上最重要的轉折。我雖然沒有出力,做為旁觀者,見證者,記錄者,也是與有榮焉!”
袁虎覺得唐慎喝的有點醉了,說的話越來越大。不過,態度上到是很誠懇的,并非戲謔之語。
怎么說呢,被一位大宗師當面這么夸獎贊美,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以后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袁虎對身后事并不在乎,滔滔時光長河中,個人就像一粒沙子,不知就沉淀到什么地方。再不會有人在意,再不會有人記起。
就像星輝帝國,曾經稱霸星河,現在不也煙消云散,又有幾個人知曉。
他說:“我們做好當下的事,就足夠了。”
袁虎一口飲盡靈參酒,淳厚酒意瞬間流變全身,他覺得整個人都通透了一些。
對面的唐慎更是不濟,圓臉紅的快要滴血了。總是藏著狡猾的老眼都染上了一層明顯醉意。
“真是好酒…”
唐慎又給袁虎到了一杯,然后給自己滿上,“今天不醉不歸。”
他話音未落,唐樂就走進餐廳了,遠遠她就說:“爺爺,你不等我就喝上了。”
轉過屏風,唐樂就看到滿臉通紅還帶著幾分傻笑的唐慎,然后就看到端坐對面的袁虎。
筆挺黑色軍裝,大大黑色墨鏡,英俊無儔的完美側顏,正是失蹤了幾個月的裴玄!
唐樂當時就呆住了,她一直覺得裴玄沒死,可幾個月都沒任何動靜,這讓她心里也非常不安。
午夜夢醒,唐樂也會想,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裴玄?
唐樂自己也想不清楚這個問題,只是她總會想起那天晚上裴玄說過的話:因空見色,由色生情。
她記得她的回答:“我等你。”
這應該是一個約定,就像是互相淺淺喜歡的男女,約定的后續。
大家并沒有實質關系,也對未來很不確定,心里卻充滿了期待。
后來,再回國的飛機上,裴玄只說了句“一點小麻煩”,人就悄無聲息的走了。
他走的那么輕松,就好像去準備去踩死一只小蟲子。
可是,裴玄沒回來。
從那以后,消失的裴玄,在唐樂心里形象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
唐樂不知道這是什么樣原因?
也許人對失去的東西和人,反而會更在意。
她也問過好多次唐慎,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可唐慎回答都很公式化,看不出任何傾向。這讓唐樂很失望。
唐樂沒想到的是,裴玄就這么再次出現,毫無預兆。
而且出現的方式如此簡單,就像他離開的方式一樣。
唐樂呆呆看著袁虎,冰藍明眸中閃耀著震驚、興奮和歡喜,讓袁虎都覺得有點甜。
有這樣的美女掛念喜歡,真是極好的事。
袁虎對唐樂招手:“來,一起喝一杯。”
唐慎也看著孫女嘿嘿笑:“你來的正好,陪我們喝一點。”
唐慎雖然醉意很深了,基本理智還是有的,他只給唐樂倒了一點點,金黃色酒液勉強鋪滿了杯底。
“爺爺,你倒的也太少了。”
唐樂不知道厲害,但看著酒好像很特別,就忍不住想多要一點。
“對你來說足夠多了。”
唐慎提醒說:“你其實舔一舔就可以。不要喝下去。”
袁虎卻舉起酒杯說:“好久沒見了。”
唐樂開心的端起酒杯和袁虎輕輕碰了下,“好久沒見了,再見到你真好。干!”
唐慎腦子有點暈,正要阻止,可袁虎酒杯都遞過來了,他只能舉杯干掉。
這一杯酒下去,他想說的話都忘了。腦子就猛然翻滾起來。
迷迷糊糊中,唐慎就看到唐樂已經摟著裴玄手臂,小臉紅撲撲的滿是醉意,漂亮眼睛里也都是醉意。
“我才發現你小子是居心不軌…”
唐慎又對孫女說:“小五啊,你要矜持,別被這小子騙了。”
“他這么英俊,不吃虧…”唐樂也有點控制不住了,說話都開始發飄。
唐慎搖頭又對袁虎說:“我們唐家人便宜可不好占,你想好了啊…”
他說著實在有點撐不住,站起來就向外走,“我醉了,我先去了…”
等唐慎離開,唐樂更放松了,她抱著袁虎說:“我好想你呀,你干什么去了?”
“有點事情。”
袁虎并沒有解釋太多,唐樂醉醺醺的也并不是真要問他去哪。
淺淺的一口酒,唐樂也確實有點受不住,沒有了平日矜持和計較。
她問:“我一直想你,你想我了沒有?”
“我想了。”
袁虎實話實話,他在基地的最后一天里,還真想唐樂、唐歌她們。
“騙人…”唐樂撇嘴表示不信。
袁虎一伸手就憑空拿出了把修長優雅黑鞘長劍:“不騙人,這就是證據。”
唐樂有些不信,接過來長劍就覺得手上一沉,這柄劍足有六七十斤。
從外表上看,到沒有很特殊的地方。就是看起來非常古雅精致,特別有質感。
她拔劍出鞘,就像一泓秋水般的劍鋒,照的她眼眸都是一亮。
然后,她就看到劍刃底端刻著兩個字:玄樂。
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唐樂本就滿心歡喜興奮,又帶著醉意,看到特意為她準備的禮物,頓時無比滿足。
裴玄這么有心,這就是喜歡。
唐樂柔聲說:“我臥室也藏著一瓶女兒紅,你要不要試試?”
袁虎看著唐樂酡紅的小臉,正色說:“好啊,我已經等不及要嘗嘗了…”
唐樂的房間不大,布置卻很精致。唐樂靜臥在雕花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露出的胳膊雪白粉嫩,小臉上還帶著幾分滿足后淡淡喜悅。
袁虎經過了一場熱身,臉上的酒意盡散,眼眸里都是金色神光閃耀,哪怕墨鏡都難以全部遮住。
今天是八月十五,此時窗外月色正好。
袁虎背上破軍雙劍,飄身飛到空中。站在數百米高空上,就能看到偌大天京城到處都是燈火通明。
靜靜月華籠罩在天京城上空,籠罩在燈光不及的角落,就像是給天京城披上一層薄紗。
袁虎抬頭看了圓滿明月,他自語道:“這樣月色下,揮灑的血都會變得很美…”
(別問,問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