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危機
“大家好，我是巫妖維特。”
穿著一身魔法長袍，戴著一頂黑色的魔法禮帽的骷髏突然靠近向亞歷山大一家三口打招呼，讓他們一家嚇了一跳。
“不要怕，不要怕。這只是夢境幻影，我們現在只是潛行體驗。”
亞歷山大的父親連忙安慰有些害怕的妻子。
亞歷山大自己在短暫害怕后，竟然大著膽子靠近了骷髏，還嘗試著摸了摸。
遺憾的是他如同幽靈，手直接穿過了骷髏的身體。
“這不能亂摸的，這可是傳奇巫師，偉大的死亡主宰，必須尊敬。”
媽媽把亞歷山大一把拉過來，嚴肅又害怕的說道。
這時，維特也用空洞的聲音繼續說道：“所謂的真神就是如此，歸根結底，包括我們傳奇巫師自己，只是一群有些四維化苗頭的三維生命而已，只有六級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四維存在。
與其說真神，不如說是一種升維的過程。
人造真神其實就是完美的模擬這一過程，締造出一個去人格化的工具性神靈，或者說是一個純粹的工具神。
只有巫師，只有我們有思想力的巫師，才是萬物的尺度，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成為我們的工具，而不斷模仿和創新工具，也是我們魔法文明不斷螺旋發展的原因之一。”
“亞歷山大，后面不要再胡鬧了，你看我們都沒聽全維特閣下的話。”
亞歷山大的父親板著臉，聲音略微嚴厲的說道。
“你看他都知道錯了，別那么生氣嘛親愛的。”
媽媽忍不住勸慰道。
一家人繼續跟著主持人，前去參觀那人工真神“阿爾法一號”。
那是一團極致五彩的云朵，沒有任何實體形態，就這樣彌散在透明容器內。
一家三口跟著主持人一同進入，維特已經不見，一位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巫師正在此等候。
“這是負責維護‘阿爾法一號’的傳說巫師達魯閣下，他是艾斯銀質獎章的獲得者，最年輕的拜仁獎得主，主要研究方向就是神靈的領域方向。”
主持人如連珠炮般的介紹起了達魯，達魯則對著幾個全息攝像微微鞠躬，笑著說道：“歡迎大家來到這里，我是達魯，這是我們人工次位面的核心阿爾法一號。
祂是純粹工具性的神靈，與其稱呼為神靈，其實稱之為類神工具更加貼切。
我們最開始試圖使用活體真神，但遺憾的是無法成功，后來單純的擬態也不現實，研究一度陷入了停滯。直到羅根閣下對不朽果實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我們才解決了制造這種類神工具的阻礙。
要想締造一個類神工具，就必須完全的模擬四級晉升五級的過程，而這一過程最重要的就是不朽果實。
有了不朽果實，才是真正的五級存在，即使是純粹工具性的存在，也必須遵守這一基本原則。
具體的過程涉及最高專利，就不再細說，總之我們維特閣下領導的巫師團隊締造了有史以來第一個人造類神工具。
祂好似一張純潔無瑕的白紙，心象世界任由我們塑造，通過構造祂的心靈底層圖景，我們映射出了這樣一個偉大的人造次位面。
最后我要說一句，基礎魔法力學理論研究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沒有艾斯大人發現了廣義相對論，我們就不可能洞悉神之秘境的奧秘，也就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魔法發展。
雖然絕大多數巫師都在進行所謂的魔法工程學研究，但是這一切都是基于魔法力學基礎理論的，基礎理論是魔法工程學，應用魔法的基石。
我們當前的基礎理論也許足以讓我們花上成百上千年去發展應用，但一定要牢記基礎理論的重要性。”
亞歷山大這個英俊的小男孩聽到這句話，眸子閃閃發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樣。
視野還在繼續，在有所保留的情況下，魔法統治下的絕大多數人都觀看了這一場直播，舊大陸的卡亞眾神、精靈外神、魔鬼都在通過各種渠道觀看，大多數神色凝重。
至于惡魔，那些家伙打架還行，思考這些就完全超綱了。
在一處灰暗的酒吧，一群人怔怔的看著掛在天花板的魔法電視，看著里面關于次位面的報道，面色異常難堪。
其中一名女人很是妖嬈曼妙，神色卻異常沮喪，一位鐵塔般的漢子坐在她身旁，輕輕擁她入懷。
“魔女大人，時代變了。”
索隆溫柔的說道。
魔女仰著頭，妖嬈的眉眼望著他說道：“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快，我們挑動薩利亞的變局仿佛還在昨日，可轉瞬間亞歷克斯早就不知所蹤，玩弄人心的安布里奧也被徹底喪失了斗志，變成了經營酒館的廢物。
我們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曾經以為，我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但現在看來，我們都過時了。”
索隆用了的抱著魔女，輕聲說道：“讓娜，我們可以適應這個時代，我們也可以擁抱魔法。你是我的希望，請不要放棄。”
胖胖的酒保走了過來，他戴著一個青銅微笑面具，嘿嘿的說道：“魔鬼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傳奇巫師和神話巫師比魔鬼更加強大，你看降臨的幾位魔鬼君主，死的多么凄慘，就算活著，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所謂能欺騙世人的可怕魔鬼，在巫師面前僅僅是實驗體，而我們這些魔鬼信徒，連實驗體也算不上。
索隆你也不用安慰她，看清楚現實，哪有什么希望。”
“安布里奧，你這個無知的蠢貨，讓娜心中有著偉大的理想，比你這只是玩弄人心尋求快感的家伙強百萬倍。”
索隆一臉怒容的說道。
“哦？那你們隨意。”
安布里奧也不爭辯，自從被艾斯差點殺死后，安布里奧就惴惴難安。
他先是匿藏了三年，后來發現艾斯竟然強迫薩利亞北方五邦簽訂三十年停戰協約，更是想方設法試圖再次挑起紛爭。
然而后來的變化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艾斯和高塔巫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崛起，僅僅二十年，艾斯就已經成長為堪比半神的巫師，更在墮圣風暴前夕一舉成為被卡亞眾神承認的真神。
這讓安布里奧感到心灰意冷，而之后艾斯一舉成就夢境主宰，坑殺上千外神之后，安布里奧就放棄了編織陰謀，安心在舊大陸這個邊緣城鎮的酒館謀生。
魔法的影響在舊大陸也同樣輻射，雖然這是眾神的領域，但是傳說巫師以下存在依然獲準在此活動，這里有著許多魔法界已經淘汰的技術，那電視就是其中之一。
魔女或者說讓娜的狀態極其奇怪，她面色潮紅，影子涌動，竟然鉆出了一個漆黑的女孩。
漆黑的陰影緩緩消散，瘦小的女孩走上桌旁，抱著索隆的手輕聲說道：“大叔，我好害怕。”
索隆緊緊抱著小女孩，低聲說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讓娜。”
魔女喝了一大罐麥酒，嬌笑著說道：“錢放在這了，安布里奧。我要和我的大叔回家了。”
索隆左手牽著魔女，右手抱著讓娜，一同回到了他們的住處，一座郊外的別墅。
窗外的蛙聲陣陣，索隆懷里的小讓娜已然熟睡，他將讓娜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窗。
走到客廳，魔女穿著一身寬松的紅色長袍，風光若隱若現，喝著紅酒，攬著索隆的脖頸，嬌媚的說道：“我是你的希望對不對？那你好好陪陪我吧。”
索隆冷靜的說道：“魔女大人，您醉了。”
魔女用力將索隆推倒在沙發，趴在他身上說道：“對，我現在是魔女，不是讓娜，所以我命令你，侍奉我！”
一夜瘋狂，窗外的蛙聲漸漸消失，淅淅瀝瀝的雨聲漸大，轟隆隆的雷聲，在臥室熟睡的讓娜翻來覆去，客廳瘋狂的二人面色不正常的殷紅，魔力縈繞，似乎有一種詭異的律動。
“我是不是你的希望，索隆！”
劇烈的喘息聲。
“是，您是我的希望，我的魔女，我的讓娜，你是我的希望女神！”
雷聲轟鳴，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兩人忘我的瘋狂，臥室內的讓娜渾身被奇異的規則碎片縈繞，過往的記憶似乎掀開。
在遙遠的夢之星，正在主持人工次位面收尾工作的艾斯忽然心有所感，祂將移動堡壘號的驗收工作交給投影，自己立刻進入了卡亞世界大源的規則層。
那記錄著過往成就世界內側之主命格者名字的碑文再次浮現，阿古斯丁大帝的名字在閃爍，無數的規則領域碎片在顫動，艾斯頭頂的呆毛晃動，通曉！
“希望法則？”
正要繼續探究，忽然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將艾斯推祂出規則層，等祂再想進入時，發現規則層已然被一種翠綠的力量封印，不得進入。
“這是世界樹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無論如何，還是先將這異象對阿西娜提醒吧。”
艾斯帶著疑問返回次位面，加快了行動，命運的直感告訴他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而這事情可能祂也無法抵抗。
“必須加快行動，將眾巫師集中于人造次位面，立刻進行躍遷，促成巫師世界叢的晉升！”
一道分身從他身體走出，徑直前往北極地區通知新希望女神阿西娜，而本體則出現在人造次位面移動堡壘號之中，發出了最高評議團召集令。
這是近二百多年，艾斯第一次主動召集最高評議團的成員。
移動城堡號內部是純粹機械化的構造，幾乎沒有自然的痕跡，除了科研區、工業區、農業區和娛樂區這四大區域組成的內核區域外，外域只有可控核聚變能源區和戰斗區。
這是真正的星界堡壘，而艾斯就在堡壘最中心的位置，位于“阿爾法一號”的上方，金色的星輝圓桌大廳。
傳奇巫師們紛紛接到艾斯的召集令，一個個出現在金色的星輝大廳之中，祂們很是緊張，幾乎無人耽擱時間，短短的三分鐘，所有的傳奇巫師都已到期。
等到最后一位傳奇巫師到位，艾斯立刻說道：“諸位，將你們召集過來，是因為我突然有一種預感，危險可能就要來臨，我們必須立刻行動，不能再做準備。
巫師世界叢那邊已經通過四維時空聯系妥當，即將世界飛升，我將與你們一道，最高評議團全體成員除了必要留守的十一位傳奇巫師，其他人與我一同通過移動堡壘號立刻下沉到三級星界層面！
選中的神話巫師和傳說巫師也必須立刻到位。”
與此同時，索隆和魔女的瘋狂愈演愈烈，小女孩讓娜早已清醒，她身邊環繞著一顆顆規則碎片，翠綠色神力更是籠罩著她。
“原來如此，你借此機會喚醒了我，是想讓我助你回收希望嗎？”
那翠綠色神力溫柔的撫慰著她，她望著那忘情的二人，竟然有些癡癡。
“阿古斯丁…”
緩緩的說出這個名字，一行清淚已經從讓娜的眼眸流出，她有些哽咽道：“那就讓我們締結契約吧，我助你取回你的希望，你承諾不傷害我，并幫我找回阿古斯丁。至于他們倆…”
讓娜的右手一伸，兩人瞬間昏迷，兩顆靈魂碎片從二人的身體飄出，沒入讓娜的懷中不見。
“你們忘掉過去的一切，就這樣幸福的生活吧。”
魔力涌動，掃過魔女和索隆二人，狂風暴雨更加劇烈，電閃雷鳴，黑夜變得如同白晝，讓娜已經消失不見。
地心北極地區，這是一處歡樂祥和的土地，人口不多，但是人人都精神百倍，看著充滿希望。
無論是誰，都可以在這片土地在法律的框架下自由行事，這里也有零星的巫師塔，有幾位傳說巫師為了研究極寒魔法在此常駐。
艾斯的分身徑直走進北極軸的上方，那有一片極光一直掛在半空，是阿西娜神國的外顯姿態。
分身勘破了這種偽裝，摸著神國的晶壁，發出規律的震顫，不一會兒，晶壁訇然中開，一條鋪著紅毯的長道憑空出現。
艾斯分身踩著紅毯長道，長道迅速縮短，轉瞬就進入了阿西娜的神殿之中。
阿西娜還是原來的樣子，英武而美麗，如同紅寶石般的眸子，嫩白的肌膚，她的發色已不是天藍，變成了翠綠色，與精靈有著一絲相似，如果仔細看她的耳朵，會發現有些尖尖。
“艾斯，這么多年，你頭一回來我的神國，雖然只是分身。”
阿西娜似乎有些感慨，十分溫柔的說道。
艾斯分身很著急的說道：“我這次來有緊急異常要告訴你，我是主物質位面目前的位格之主，在不久前察覺到主物質位面的異樣，進入世界規則層后，看到阿古斯丁的名字竟然閃爍消失，精靈的異種翠綠源力竟然突然涌出，將我推出世界規則層，在離開前我用通曉觀察，浮現出的似乎是與希望相關的規則碎片。
那翠綠讓我無法再進入，這個事情十分古怪，很可能與舊希望女神墨迪拉有關，精靈諸神也可能有牽扯，你務必小心。”
阿西娜似乎并不意外，祂看上去有些歡喜：“你，是在關心我？在擔心我？”
艾斯分身一怔，隨后說道：“是的，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阿西娜笑了，如同艾斯第一次見到那樣，如此的燦爛，只覺陽光正好，很是明媚。
一時間有時空錯亂之感，仿佛回到了過去，在美狄慕斯王宮的初遇。
“謝謝你，艾斯。我能抱抱你嗎？”
艾斯分身還沒說話，阿西娜就已經抱住了祂，微微顫抖。
“真的很感謝你，我永遠都是好朋友。”
說罷將艾斯分身一推。
艾斯分身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極光之旁。
“這種力量，至少是希望主宰的層次，已經通知過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分身緩緩消失不見。
巫師大陸，特別是各個浮空城都開始行動起來，高層巫師開始頻繁換崗，大概過了一天，四十名傳奇巫師，一千名神話巫師，傳奇史詩巫師近萬，黃金巫師不計其數，一同登上了人工次位面，移動堡壘號。
艾斯在所有人都到位之后，激發了升維法術模型，在魔力的律動下，祂迅速進入了四維時空。
一百年的時間，艾斯對四維時空曲率數據總結測繪也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準確的說是星界四級層面時空曲率測繪的三分之一，不過就算如此，也讓祂凝聚出上萬枚六級符文。
只是這些并不足以支撐艾斯晉升，祂的六級不同于一般的六級，艾斯有著模糊的感覺，比之至高領域，這種認知時空曲率來晉升的六級必然更加艱難。
可相應的，也會更加強大。
其實如果可以，艾斯也想先用夢境領域或者魔網領域晉升六級，成為新的泰坦主神。
但是遺憾的是，夢境領域也好，魔網領域也好，所需要的都不是艾斯現階段可以一蹴而就的。
祂沒有足夠的時間，只能短暫脫離卡亞，去星界尋求機會，而不是在這旋渦中繼續在浪頭玩耍。
將移動堡壘號的四維粒子態穩固，艾斯開始構造自己的法術模型，準備從四維層面躍遷，避開墮圣風暴的影響。
就在這時，三維層面，讓娜已然走了出來，她加速向上飄，翠綠色凝結成了一尊世界樹冠冕。
風兒在歡呼，無數的希望法則碎片在飛速歸來，世界樹從規則層伸出無數枝葉，竟然自地心生長，化為難以言表的奇異場域。
巫師們敏銳的觀察到這一現象，最高評議團下屬世界內側曲率測繪團通過觀測工具拍攝到了奇異的一瞥。
“全都是翠綠，這好似某種奇異的力場，不只在三維彌散，更在四維彌散與墮圣風暴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