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締造
升維的體驗總是讓人覺得很奇特，艾斯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即將進化成兩棲動物的魚。
時不時從海中爬出，去呼吸新鮮的陸地空氣，通過這種方式，最終能適應四維時空，化為四維三維雙棲存在。
“如果用這個思路推測，六級是四維三維雙棲存在，那七級是不是就成為了純粹四維存在？也就是說從三維生命徹底進化為四維生命？”
四維“粒子”狀的艾斯，開始認真的思考，從五級存在開始，基礎構成的規則符文就已經完全不同于過去，符文不再是三維態，而且真正的四維態。
在三維層面只能觀測到五級符文在三維的投影，只有短暫升維，才能看到五級符文的真實面目。
“升維絕對是最重要的事情，無論是符文，還是存在模式，甚至在三維表現出的所謂位面，其實都是四維粒子化的重要一步。
但是偉大的四維層面存在，肯定是復雜的，不可能是單一粒子，更多的粒子，難以想象的存在形式才是未來吧？”
隨著不斷的腦洞思考，艾斯一時間竟然癡了，呆呆的停在那，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是要來此實驗法術的。
“構造四維時空與創造三維空間有些類似，但是不盡相同。三維空間不斷扭曲結合，最終在四維呈現為一個粒子，仍然處于這個四維時空之中。
但構造四維時空不同，構造四維時空是在當前時空另外開辟一個時空。首先我需要一個極度扭曲的點，也就是所謂的奇點！”
艾斯開始引導自己次位面中的那個黑洞，在三維是巨大的獨特天體，在四維黑洞則是一個無限扭曲曲率的近期點。
艾斯將這顆黑洞從自己次位面的四維“粒子”中取出，觀察著四維時空的曲率，有些難以逾越的曲率溝壑，讓祂產生了明悟。
“四維的曲率溝壑，在三維層面的展示就是星界分層，我無法逾越的分層恐怕就是更上層的五級星界層。至于那些可以逾越的曲率溝壑，大概就是前往三級星界層的界膜。
黑洞這個四維層面的扭曲點，置于四級和五級之間的曲率溝壑附近，應該是極佳位置。”
艾斯在自己所處的四維時空游弋觀察后，得出了結論。
祂還借此發現了大量的世界坐標，心中的計劃也越來越詳細。
將微型黑洞這個四維高度扭曲近期點置于曲率溝壑附近的邊緣，曲率溝壑猶如萬丈深淵，艾斯根本無力穿越。
固定這個黑洞，黑洞所處的這個位置就普通兩個氣泡接觸點，唯一的聯系點。
如果做比喻，就好似細胞伸出的突觸，并鼓起了一個新的細胞，大致是這種感覺。
艾斯開始激發自己心象世界中的法術模型，無數的五級符文開始憑空出現，換換構成一個類似四維粒子的法術模型。
“模型穩固，下面就是將之嵌入黑洞這個可以近期奇點，這是唯一能從泡泡內再吹出泡泡的方法！”
艾斯緩緩將“法術模型”按在黑洞附近，洶涌的神力精華開始灌注。
恍惚間，艾斯仿佛感覺到自己成為了真正神，似乎擁有無限的偉力。
自己成為一個新的四維時空的締造者，這是與星界四維時空有著相同類型級別的時空，雖然體量無法比擬，但是從質量上二者是相同的。
這時難以想象的一幕，即使是艾斯這樣一貫冷靜的人，這時也心情激蕩。
“所謂的世界創世神，即使在創世的那一刻，也無法與我此刻相比，吾將開辟嶄新時空。”
星界的四維時空刮起了“狂風”，用這樣三維的描述并不確切，但只能這樣近似的描述，那微型黑洞的曲率扭曲不斷加深，最終化作一個無限小的奇點，沒有時間，沒有長度，沒有寬度，沒有高度。
即使是艾斯自己，也無法進入這一刻，進入新時空將誕生未誕生的時刻。
“在奇點之前，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一切都毫無意義，唯一有意義的大概就是上帝之手，我扮演了超越時空的超意識角色？
究竟是我扮演了這個還未誕生時空的上帝，還是我所在時空的上帝想讓我扮演？”
這一刻，在四維時空的曲率海洋的溝壑邊緣，艾斯不禁發出了長長的嘆息和疑問，即使再深入研究，奇點之前也是毫無意義的。
但祂很快也發現，單純的能量并不足夠，還需要一定的物質。
“如果想維持一個最小尺度的微型時空穩定存在，我也必須注入極大量的物質。這物質至少要比一顆四維粒子多，實在是太難了。”
難道就此失敗，創造一個絕對安全的不朽匿藏室的計劃就此打消？
艾斯的腦子開始瘋狂的運轉，試圖尋找生機，自己的次位面是絕對不行，那是自己的基石，是自己未來晉升六級的可能。
忽然，祂發現了一樣東西，在自己的次位面四維粒子之中，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物質，“世界樹嫩葉”！
“一頁世界樹的樹葉，其實就是曾經被掠奪的四級世界殘骸，這些世界看起來很稚嫩，幾乎可以說是剛從三級層面飛升，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真實的四級世界，用來注入物質絕對足夠。”
艾斯迅速聯系了自己的投影，通過三維四維的震蕩，借助世界樹樹葉，定位并召來樹葉代表的世界殘骸的四維態。
近乎崩潰的多四維粒子聚合體。
艾斯毫不猶豫的將之拉扯進黑洞扭曲起點，洶涌的能量和物質洪流匯入，通過扭曲點化為純粹的奇點。
隨著能量和物質的緩緩注入，艾斯漸漸有一種感覺，在這一刻，就在能量正在注入的時刻，自己恍惚間仿佛能定義新時空的基本定律。
如果自己不去定義，或者自己無法理解和定義的定律，新時空會復刻星界時空的既定情況。
“這樣一個嶄新的時空，最主要的作用是藏匿不朽果實。我將我的過去，藏匿到非星界的其他時空，這樣的一個時空，不需要星界分層，不需要復雜的世界，甚至不需要智慧生命的誕生。
所以這里應該是一片寂寥的宇宙，間隔的超新星會滅殺所有生命的萌芽，不朽果實會安靜的在此時空的四維層面沉浮。”
一瞬間，艾斯仿佛感覺自己變成了宇宙萬物，擁有了無窮的偉力，在允許的范圍內，自由的定義一切規律，一切可能。
當祂清醒過來之際，黑洞的扭曲點已經化作了一塊有些虛無的“洞”，穿過它就可以抵達新時空，而自己也失去了定義新時空規律的特殊能力。
“我能感覺到，有些基本的規律我無法更改，究竟是因為這個新時空是基于星界時空衍生，所以不能與星界時空差異過大，還是有未知的手，超越星界的超體意識，左右著這一切呢？”
這是一個終極問題，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沒有人能解釋，也無法解釋。
到底有沒有真正的超意識存在，有沒有相對于自己的神，艾斯也不確定，無法猜測和確定的范疇。
這就如同凡人仰望超凡者，隨著距離的增加，雙方掌握的資源和信息差呈現指數爆炸般的差距，這是難以想象的差距。
一級生命對于凡人來說，雖然強大，但可以想象，二級生命就已經神乎其神了，而三級生命幾乎是凡人所能理解判斷的極限。
再到四級和五級存在，凡人根本難以理解其存在的形式，再加上資源的差距，最終在凡人眼中，四級以上的存在就是所謂的神靈。
這種差距可以拉近，如果全民超凡，最低也是二級生命，那雖然半神和真神仍然強大，但并不至于無法理解。
“所有的差距，歸根結底就是資源和信息的差距，當這種差距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是人與神的分野。星界時空從何而來，我又是如何穿越來的，星界時空之外，是否有超越星界的超意識存在？
這個時空，究竟有沒有第一推動力，今日我將能量注入了新時空，那又是誰將能量注入星界時空的呢？”
一時間，艾斯的頭緒萬千，這是終極的思考，魔法的盡頭就是哲學。
這些問題，祂不知道答案，也無法回答，但是祂的目的已經達成，創造了一個依附于星界時空的微型時空，將不朽果實貯存于其中。
“這就是屬于巫師的絕對安全的不朽果實匿藏室，只是還需要后續操作，如果我真的被他者擊殺陷入長眠，藏匿只是讓我多了復活的可能，但如何復活，需要方法。
首先需要足夠的能量，我需要將更多的能量貯存于微型時空，以備萬一。
其次需要一個復活機制。”
艾斯緩緩靠近時空曲率溝壑邊緣那不起眼的渦旋，自己化作一道信息能量流，進入了微型時空。
祂用五級符文作為語言，制定了一個復活機制。
“復活的方法有二，其一選定我最信任之人，由這個人按照指引復活我，其二是固定時間作為之后保險，如果我在星界四級層面一千個標準年沒有來過，不朽果實將會自動汲取能量，從微型時空脫離，出現在溝壑處。
如果我真的陷入長眠，不朽果實自然將我復活，如果我沒有陷入長眠，不朽果實將會原路返回。”
做完這一切后，艾斯有些疲憊的降維回到三維層面，回到自己的次位面附近。
巫師們還在忙碌的創造著人造次位面，艾斯則出走了一趟，并對自己的數個復活后手埋下了暗示，雖然無敵于世界內側，但艾斯的危機感一直很強。
泰坦主神們不見得會對艾斯怎么樣，但艾斯自己卻不得不做好防范。
時間迅速流逝，廣義相對論的誕生，讓魔法的宏觀基礎理論更加臻于完善，有很多巫師甚至預言，“理論魔法的一切都已經被研究了，未來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空白需要被填補”。
這是最高評議團成員的共識，祂們幾乎都不同程度的基于廣義相對論締造自己的認知模型，近一百年的時間過去，一共一五十一位巫師晉升為傳奇巫師，最高評議團的門檻也提高到了不朽傳奇。
神話巫師更是多達萬人，傳說巫師有著近十萬多位，黃金巫師近百萬，這是一個巫師的盛世，魔網的普及下，就算沒有魔法天賦也可以成為法師。
而只要法師晉升到傳說，就可以從法師轉巫師，前途不可限量。
在這中間，卡亞眾神不得不與巫師們達成協議，眾神集體遷移到舊大陸，巫師不得在舊大陸發展，眾神也不能在新大陸傳播信仰。
就算這樣，一百年的時間，也產生了極強的變革。
舊大陸的凡人不過十億，雖然一定程度上吸收了巫師大陸的魔法科技，改良了社會，但總體的發展仍然落后巫師大陸近一百年。
而巫師大陸隨著魔法工業技術的爆炸和魔法的迅速普及，締造了近萬浮空城，半位面級浮空城多達四百多座，人口近千億。
如果不是懾于外界的泰坦主神，恐怕巫師已經將整個卡亞世界的神靈全部捕獲。
艾斯在這百年的時間，不停的延伸自己的魔網，終于將主物質位面附近的墮圣風暴降服梳理，獲得了大源大量的恩賜。
在倒影世界，精靈諸神發揮了世界樹的優勢，守住了約莫三分之一的翠綠秘境，剩下的地方都是屬于亡靈巫師的，巫妖、骸骨騎士已經成了這個倒影世界的原住民。
在二十年前，墮落騎士阿諾從至暗領悟到光明，竟然再次化作美德騎士，與安塞斯塔二人一同晉升為真神級美德騎士。
安塞斯塔更是為了能讓美德之道盛行，化作無處不在的美德圣光，庇佑著信奉美德的善良人們，不復人格化存在。
阿諾則與傳奇巫師奧莉一起遠走，將兩者的次位面合并為一個超大次位面，并將安塞斯塔的核心美德圣光供奉在此處，成為人人夢想的美德樂園。
在地心的北極地區，希望教會如火般興盛，希望女神阿西娜更是多次親自前往夢之星，覲見艾斯。
在獲得艾斯的首肯之后，阿西娜的教會發展的很快，祂的教義與舊有的希望女神不同，更多的融入了世界樹的內容，效果卻還不錯。
艾斯沒有在阿西娜身上用太多精力，作為一名正經的傳奇巫師，艾斯對阿西娜的感情已經僅剩往昔的回憶，舉手之勞還是愿意幫一幫的。
今天，世界內側風和日麗，浮空城內，每個人都坐在可視全息屏幕前，看著上面激動人心的新聞。
在學術之環第三十五居住區的一棟普通住宅樓的五百二十八層里，一家三口正一臉興奮認真的看著。
“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們有幸親眼目睹魔法文明的又一次飛躍，魔法工業技術的巨大突破，人工次位面已然完成！這項工程持續了近一個半世紀，耗費三十四位傳奇巫師，三千位神話巫師的智慧，最終成型。
這是魔法的奇跡，是我們文明鼎盛的標志性產物。
下面由我榮幸的帶各位參觀偉大的人工次位面，移動堡壘號！”
聽著全息屏幕內新聞廣播員字正腔圓的聲音，年輕女巫打了一下年輕男巫，嗔怪道：“快去拿潛行魔法圓環，我們的亞歷山大早就想親眼看一看了。”
男巫也不生氣，笑著說道：“那不是因為潛行圓環很珍貴嘛，我這就解開封印，讓我們一家三口去領略下什么叫人工次位面！”
名叫亞歷山大的小男孩約莫八九歲，正是上魔法啟蒙學校的年紀，他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一頭金色短發，看上去頗為英俊可愛。
他興奮的在客廳蹦跶，激動的催促著：“爸爸快點，爸爸快點，就要開始了！”
“好了，這就好了。走！”
隨著父親的一聲咒語，那解封的圓環散發著獨特的魔力波動，瞬間將三人籠罩，他們變的僵直不動，與此同時，在他們自己的視野中，已經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五彩通道，在貝蒂魔法公司的標識閃過后，他們正好看到面前的主持人。
“很高興帶領大家參觀偉大的人工次位面，這個工程分成兩個部分，次位面的構造與人造真神。眾所周知，次位面是五級存在的心靈映射，這是超級存在用自己的思維改變現實的不可思議現象，即使是現在，人們也不能完全從理論上解釋這件事。
但是我們已經知道其基本的軌跡，一位四級神話巫師如果想晉升為五級傳奇巫師，必須通過‘門’實現升維，也就是進入所謂的四維時空，具體的我們不太清楚，但是必須進入四維時空，神話巫師才有可能晉升為傳奇巫師。
在記錄了多位神話巫師的晉升情況，對比試驗了真神和傳奇巫師的狀態，特別是四維狀態后，我們漸漸解析出了五級的奧秘，或者說真神的奧秘。
這位是偉大的九環傳奇巫師，死亡主宰巫妖維特閣下，我們很榮幸能覲見維特閣下，聆聽祂的思考，維特閣下是真神研究和人造真神領域的頂級權威，請大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