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親和

　　戴娜感覺自己恍惚間如同做了一場大夢，印象中似乎經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仔細想想，卻又回憶不起來任何東西。

　　只記得那道光彩絢爛奪目，讓人感覺很美，而光彩后的火炬，讓人感覺很溫暖、很信賴。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感覺渾身濕透，衣服不用擰也在滴答汗水。

　　精神力似乎極度萎靡，身體也感覺非常虛弱，似乎做了什么非常劇烈的運動，隨后猛然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微微鼓鼓的上身。

　　艾斯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頭頂的胖胖呆毛也趴趴著，一動不動，似乎筋疲力盡。

　　艾斯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一眾學徒集體萎靡不振、渾身浸透。他無暇顧及幾位女巫師學徒若隱若現的美好風格，努力平穩氣息說道：

　　“我的學徒們，努力保持精神平穩，打開你們的法術書第四頁，激發你們合適的冥想法，用冥想恢復自身精神力！”

　　隨后他不再管眾學徒，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精神力，努力的溝通自己的靈魂秘藏空間。

　　在靈魂秘藏空間內，近百枚靈魂符文沉淀在靈魂空間最下層，幾十個由它們組成的平面法術模型，靜靜的懸浮于靈魂秘藏空間的半空中。

　　艾斯的精神力觸發了法術模型“強效高級學徒冥想法”，這個法術模型是用原有的“高級學徒冥想法”加入拜仁發現的魔感符文和洞察符文組成，可以強化對魔力的敏感，并強化精神感知。

　　可惜艾斯的精神強度已經抵達了高級學徒的極限，這極限的一躍，生命層次的升華，冥想法無法幫助。

　　隨著冥想開始，艾斯感覺到自己枯干的精神力在一點點的恢復，身體在魔力的滋潤下，也在一點點的好轉。

　　漸漸落下，艾斯從冥想中醒來，一眾巫師學徒早已冥想完，精神和身體狀態也恢復的不錯，衣服也已經風干，就是那些美好的風光，不止都被誰看去。

　　眾學徒見艾斯睜眼，全部起身上前，七嘴八舌的關心著。

　　這正是經歷了潛意識海之后留下的難以磨滅的印象，所有的學徒都天然的親近艾斯，不由自主的信賴他、尊崇他。

　　用個不非常恰當的比喻，艾斯就好像固化了一種天賦，最高級別巫師親和。

　　如果深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和書之精靈作為中樞，鏈接了所有巫師學徒，組成了巫師集體的表層意識。

　　又因為書之精靈是類規則生物，表層意識被中樞引渡到虛實之海，開辟出眾巫師的深層潛意識海雛形，這個巫師集體的潛意識海的中樞就是艾斯和書之精靈，主宰就是艾斯。

　　作為集體潛意識海的中樞和主宰，艾斯天然的成為所有巫師親近的對象，不只是現在的巫師，后來的巫師也會受到潛意識海的影響，不自覺的語艾斯親近。

　　這一刻，艾斯感覺到自己非常想寫一篇論文，把他關于潛意識海的思考、探究、假設和提問都表達出來。

　　但是，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他按耐住心中的迫切，按耐住滿肚子想向書之精靈提問的問題，激發了靈魂秘藏空間內的“機械化心智”法術模型。

　　有些高昂的情緒瞬間冷卻，他開始能理性的思考和表達。

　　“我的學徒們，你們是不是有很多的疑惑？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的感受？”

　　眾學徒聽著艾斯的話，感覺非常親切，一個個爭著搶著的說話。

　　艾斯一看，沒想到潛意識海還有這種效果，原先對自己有些畏懼的學徒們，竟然不畏懼了，反而格外的親切和信賴，雖然感覺不錯，但是有些聒噪了。

　　他溫聲慢慢說道：“一個一個來，阿諾你先說。”

　　被點到名的阿諾興奮的說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醒來全都忘記了，但是我記得很溫暖，我覺得我們是一個整體，我要守護這個整體！”

　　“拜仁，你有什么感覺和記憶？”艾斯又點名問道。

　　灰袍拜仁的神色有些肅穆，他說道：“我也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記不得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我的心中有個意識告訴我，作為巫師要遵守基石五原則和原初三誓約！”

　　艾斯又問了幾個學徒，回答大同小異，他們似乎都不記得潛意識海內具體發生了什么，只記得很溫暖，只記得他們天然就要遵守基石原則和原初誓約。

　　艾斯對這種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不知道為何其他巫師學徒對具體發生了什么沒有印象，但是這次的結果非常好。

　　艾斯擁有了天然親和巫師集體的天賦，并且將基石五原則和原初三誓約烙印在眾巫師的潛意識中，令他們本能的遵守，這幾乎達成了艾斯想要達成的一切效果。

　　但是，艾斯還想聽聽不一樣的想法。

　　“瓦倫，你呢？”他又溫聲問道。

　　紅發雀斑的瓦倫，臉上的雀斑更加通紅，他似乎有些激動，深呼吸了一會說道：

　　“我的感覺與阿諾類似，但是我有很多的疑惑。我們為什么會進入這好像夢境的地方？為什么記不清一切？這奇特的經歷是否能復制？我們巫師能從中得到些什么？這一切背后的真理又是什么？”

　　艾斯盯著這名紅發雀斑男孩，他的灰色雙眸并不那么明亮，但是其中熾熱的求知欲，幾乎溢出，這是一個很好的火種，上佳的薪柴！

　　艾斯揮手令眾巫師學徒坐下，自己站立在眾人對面，張開雙手，黑色的袍子自然垂下，太陽已經落下，今夜是新月日，一片漆黑，只有潺潺的流水聲和深夜的鴉鳴相伴。

　　他用精神力觸動著靈魂秘藏空間內的法術模型，“可控光球”激發，艾斯的雙手間浮現出一點微光，慢慢變大。

　　隨著他雙手高舉向天，這微光也迅速生長成一顆一人大小的溫和光球，散發著清冷的光芒，冷光光球在艾斯的指揮下，飛到眾人頭頂懸浮于半空之中，如明月般照亮眾人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