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老弗丁安排好住所后,莉亞德琳就匆匆趕往日怒之塔,去見她的戀人,銀月城的攝政王洛瑟瑪.塞隆。
洛瑟瑪.塞隆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血精靈,他面容嚴苛,有一頭銀發,舉手抬足間都能看出他的身體里充滿力量。
亡靈天災入侵之前,他一直擔任著希爾瓦娜斯的副手,對這位游俠將軍尊敬無比,在希爾瓦娜斯死后,接過對方的職責,統領剩余的精靈部隊繼續和亡靈打游擊。
在戰斗中,他的左眼永久失明,對于精靈來說,帶著眼罩會顯得非常粗魯,可露出傷疤,對于追求完美的精靈來說也很難接受,洛瑟瑪為此糾結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不用糾結了,麻煩一件件接踵而來,他根本沒時間在意自己的外貌了。
和自己的兩位顧問,摯友哈杜倫.明翼,大法師羅曼斯商談著王國內最需要解決的幾項問題,說著說著衛兵前來匯報,莉亞德琳回來了。
“攝政王。”盡管是人盡皆知的情侶,莉亞德琳在公開場合依然嚴格地遵守著奎爾薩拉斯的諸多法律,她很嚴肅地鞠躬問好。
洛瑟瑪.塞隆也做出了極為正面的回應:“辛苦了,人類使者都說了什么?”
莉亞德琳沒有轉述兩人關于圣光的談話,她取出老弗丁轉交給她的信件,這是一封洛丹倫攝政王領袖對奎爾薩拉斯攝政王領袖的正式信件。
“信件在這里。”她把密封,并蓋有洛丹倫印泥圖章的絹帛遞了過去。
洛瑟瑪按照慣例檢查了一下圖章,沒有問題后,這才拆開信件,仔細觀看。
信很長,是凡妮莎練字練了一陣子后的結晶。
佳莉婭那種特別娟秀的字體她寫不出來,那需要很長時間的苦練。
艾澤拉斯也是有書法家和文學家的,這邊的文化一直在一個較高的層面傳播,比如說伊利丹,這位光與暗之子,在閑得沒事干的時候還碼過字、寫過書呢......
人類這邊,伯瓦爾的字就很不錯,領導第七軍團的李奧瑞克.馮.澤爾迪格公爵更是一個當代的書法家,凡妮莎沒時間練字,也懶得費那工夫,她直接把自己對自然的體悟寫到文字當中,張揚、熱情,同時又和自然完美契合。
這封信件會暴露她的德魯伊身份,但她從始至終也沒打算隱瞞,更瞞不住。
洛瑟瑪把信件看了一遍,凡妮莎的信里從頭到尾就沒提結盟的事,她只是闡述了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守望相助兩千年累積下來的情誼,艾澤拉斯沒有唇亡齒寒的成語,但有類似的諺語,她直接拿來用。
凡妮莎對精靈語的造詣不低,這種國書必須用本國語言來寫,但是字里行間夾雜幾句精靈語也能拉進雙方的關系。
車轱轆話寫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一個,我們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不應該是敵人,現在雙方分歧很大,但可以嘗試著恢復對話,說不定過一陣子咱們就變成朋友了呢?
當年的奎爾多雷被暗夜精靈卡多雷放逐,就是因為他們崇尚奧術魔法,不想也不屑去學習什么德魯伊之道,在奎爾多雷的固有價值觀里,他們是敵視德魯伊的,這完全就是意識形態上的爭端。
要是贊成德魯伊的那一套東西,他們何必放棄永恒的生命,跨海跑到東大陸來呢?從達斯雷瑪.逐日者,到阿納斯特里安.逐日者,短短7300年,他們就經歷了逐日者家族的四代君王,要是再算上現在的凱爾薩斯王子,那就是五代人,平均下來,一代人也就1500多歲,這些精靈寧可放棄永恒的生命,也不愿意去學什么德魯伊之道!
對他們來說,德魯伊和敵人是劃等號的,這也是凡妮莎縮在壁爐谷不敢來的主要原因。
德魯伊的矛盾是一方面。
阿爾薩斯帶領亡靈攻破了奎爾薩拉斯,殺死了精靈王阿納斯特里安.逐日者,并褻瀆了作為全族魔法源泉的太陽井,這是血精靈對洛丹倫的遷怒。
最后聯盟統帥加里瑟斯統帥大軍抵抗亡靈天災,血精靈的王子凱爾薩斯好心好意帶著族人去支援,結果遭遇的全是打壓和猜疑,最后血精靈更是被全員打入大牢,這是血精靈對聯盟的恨意。
德魯伊、洛丹倫、聯盟!血精靈一族的三大恨凡妮莎都拉滿了......
洛瑟瑪把信件又看了一遍,這才轉交給自己的顧問。
趁著顧問看信的間隙,他問莉亞德琳。
“那位人類使者,提里奧.弗丁是個什么樣的人?”
為了不影響他的判斷,莉亞德琳把自己的立場擺放得相對公正:“弗丁領主很睿智,也很果斷,坦率地說,他是我見過的最強圣光使用者。”
這個評價非常高,洛瑟瑪想了一下,他知道凱爾薩斯王子從外域送回來一個圣光造物,大法師羅曼斯就主張抽取這個生物的能量,在血精靈中制造圣騎士,名字他們都想好了,就叫血騎士。
莉亞德琳幾方面的條件都是最合適的,他們準備讓莉亞德琳做第一位血騎士。
洛瑟瑪非常猶豫,現在的實驗還在初級階段,他們對圣光生物的一切都不了解。
但為了族人能有抵御亡靈的力量,莉亞德琳每次都去參加實驗,經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洛瑟瑪知道自己的戀人在抽取那個圣光生物的能量時非常難受,圣光生物給了他們圣光,同時也把自身的痛苦傳遞了出來,莉亞德琳為了族人的未來,每天都在咬牙堅持。
洛瑟瑪感同身受,沒有辦法也就算了,為了族人他自己都可以犧牲,但有辦法的話,他當然不希望戀人遭這個罪。
不知道那位沒見過面的洛丹倫攝政王是什么想法,不管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這位傳奇圣騎士提里奧.弗丁的到來,讓洛瑟瑪原本堅定的念頭發生了一些動搖。
他尊敬希爾瓦娜斯,到現在也很尊敬,但個人的觀感不能凌駕于族群之上。
之前是沒得選,現在既然有選擇,他當然要慎重一些,個人好惡不是衡量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