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試驗

　　抵達新世界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在海上平靜度過。

　　這一夜，船隊雖陸續遭遇幾波來自深海的妖魔襲擊，但怪物數量少、頻率低，且實力平平無奇。壓根沒有驚動熟睡的白浪，就全被初嘗必須死禁果的湯富貴一一擺平。

　　幾輪戰斗下來，富貴丸終于完成了屬于他的龍場悟道。

　　在歷代富貴丸集體無意識的精神污染下，他一點點扭曲了三觀，最終脫胎換骨，開始直面舞蹈帶來的愉悅，并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慘白的月光下，湯富貴手持一桿‘飛天血蔥’，短距離御蔥飛行，在幾艘貨船之間滑行跳幫，一邊搖動法器鈴鐺，一邊發出毛骨悚然的‘嘿嘿嘿’笑聲，一邊將魔怪一一‘千年刺穿殺’。

　　手段殘忍，嚇的值班水手瑟瑟發抖。

　　大清早，當早期的白浪提著兩只睡懶覺的女兒，一起蹲在船舷上刷牙漱口，并朝教導女兒如何精準將白沫吐在那些魚的身上。

　　這時，富貴像邀功的狗子一樣，將昨夜斬殺的魔怪整齊擺放在甲板一角，向自家老爺介紹新的海怪品種與特性。

　　沒多久，馮櫻也起床，學著他們父女三人爬上船舷，一邊刷牙一邊‘呸！’的一聲，將牙膏沫吐在一只浮出海面的海豚臉上，由衷發出歡快的笑聲。

　　當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親自跳入海中游泳晨練，又潛入海中毆打搏殺一條鯊魚做早餐。吃飽喝足后，浪坐在船頭喝著啤酒，眺望茫茫盡頭的海平線，頓覺無所事事，有一種被困在海上的錯覺。

　　此時馮櫻與小芙芙搬出一張課桌，交頭接耳嘀咕一陣后，愉快決定做卷子刷題，于是拖著不情不愿的杰克展開惡性內卷。

　　看著小朋友們如此自覺，白浪捏扁易拉罐，再次向海中投放垃圾，然后拍拍手跳上甲板，對自己打氣道：“我也要振作！不能被孩子比下去了。”

　　腦中一陣思索，他揮手招來幾名被精神污染洗腦的水手。

　　“老爺，有何吩咐？”

　　浪：“你們幾個隨我來，配合我做幾個簡單的小游戲。”

　　雖然不懂小游戲是什么？但這些水手并沒拒絕，反而老實跟上。

　　幾人來到一個空曠處后，浪決定進行幾輪小實驗，通過這些原住民來測試‘任務世界’對自身的壓制，試探混沌源力風暴的底線。

　　首先，他對著幾名水手進行了‘蠱寄生’改造。螺絲刀在指間轉出一片殘影，接著連續爆刺，穿透他們的胸膛。

　　在輸血療法的瞬間，將一枚枚‘虛空魚蠱’植入水手的體內。并以輸入的‘高能魚血’為養分，激發‘魚蠱’孵化，對水手的身軀進行蠱寄生改造。

　　幾人悶哼一聲，痛苦的半跪在地，臉憋得通紅，胸膛處更是蔓延出蛛網一般的皮下血管紋路，不斷朝著四肢延伸。

　　蠱寄生改造期間，白浪全程開著感知觀察幾名水手的變化，結果發現‘寄生效果’并不樂觀。

　　自家的‘蠱寄生效果’無疑比他們原本的‘魚類異化’強勁百倍，只不過這種寄生改造，需要消耗‘高能魚血蠱寄生本身儲存的能量’，最終完成第一階段的魚脈改造。

　　算是自討腰包。

　　同時，白浪從幾名水手體內，察覺到另一種不輸于自身體系，也不屬于人類生理系統的‘異化改造’，源自‘媽祖’的魚鱗異化。

　　兩者并無沖突，并隨著‘蠱寄生’程度加劇，這份源自媽祖的賜福開始被擠壓，在這些水手體內的占比不斷縮小，最終跌落至1以下，被99.？的‘魚脈改造’全面碾壓。

　　可以說，這些水手如今已經跟鯉魚王姓了。

　　但那可以忽略的0.幾的異力，卻十分頑強，低調的休眠。像是被霸凌后所在墻角的小朋友，毫無負面影響，但也無法徹底剔除，或者覆蓋兼并掉。

　　畢竟是另一位‘神靈’在水手體內留下的印記。白浪只得暫時放棄徹底剝離這份‘異化’，繼續自己的實驗改造。

　　當‘魚脈改造’完成后，新的狀況出現了。

　　白浪做為外來者，并未受到此世界的認可。因此無法與任務世界建立能量循環，從自然環境中獲得能量補給。

　　‘魚脈水手’所消耗的超凡能量，均來自魚蠱自身儲備。這份‘超凡能量’不斷消耗，卻無法獲得補充，相當于一塊不斷耗電的電池，越用越少。

　　尤其當‘魚脈水手’獲得的力量逐漸逼近低魔閾值時，消耗變得更加劇烈。

　　好在魚脈術士并非‘純能量類傳承’，而是一種‘血脈規則’。在白浪禁用了蠱寄生自帶的各類能量、法術、血繼限界等程序后，僅保留‘血脈’對于肉身的強化（魚骨脈、深潛者化、血肉強化）。

　　這些水手便能通過進食來低效充能，維持一個平衡。

　　直到這時，白浪才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惡意。在他未能探索第一處‘神魔遺跡’，并徹底融入這個世界的體系之前，他是無法與任務世界建立深度聯系的。

　　自身使用的法術、能量、規則類攻擊越多，消耗就會越大。這些力量，均要從契約者自帶的能力欄、職業欄中抽取。

　　并且在輸出超越低魔閾值后，釋放的攻擊將遭受到‘混沌源力風暴’的壓制與毀滅。

　　想保契約者應有有的攻擊強度輸出？當然可以，但需要支付數倍的能量。這些釋放出去的力量在完成法術后，最終會被混沌源力粉碎吞噬。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的契約者，人人都是慈善家。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釋放自身力量體系，都是在為任務世界捐款。

　　一階新人因為達不到低魔閾值而不受壓制，隨意發揮。同時一階的能力欄通常沒有填滿，完全可以固化一個屬于這個世界的‘能力’，從而融入本世界力量體系，建立循環日常充電。

　　從自然界乃至‘混沌源力海’中獲得能量，再釋放攻擊，這大概算是‘新手保護模式’。

　　白浪以自身和那些‘魚脈水手’做嘗試，二階強度的攻擊，若想保持應有的輸出強度，需要消耗3倍能量。而到了三階強度后，價格則漲到5倍以上。

　　三階的輸出本就更高，再乘以5，嘖嘖…逼著高階契約者搞文斗啊。

　　幾番測試后，也有好休息，這個世界的包容性極強。只要能量支付到位，無論魔法還是真元亦或其他體系，都能自由使用，不會受到其他方面的壓制。

　　與其他受到‘混沌源力風暴’壓制的契約者相比，白浪發現自己有兩個優勢：

　　第一，他的氣血大源雖也被‘混沌源力’壓制。但若將氣血鎖在體內不釋放到外界，只對外界事物進行物理做功，那么可以極大程度豁免壓制。

　　與此同時，農民工武道不像‘魔法、修真、原力…’那樣需要與外界構建能量循環，補充力量體系的消耗。

　　這個世界禁止了充電行為，但他完全可以通過‘進食’的方式補充體能，大幅領先其他力量體系。

　　至于第二個優勢。他雖然暫時無法連接溝通這個星球的‘本源’，但自帶了海鮮城夢魘維度兩個獨立的小世界。

　　哪怕不依靠任務世界的本源，也提前實現了‘能量自由’。

　　即便是超越五倍的輸出消耗，他完全可以不去在乎。只需不斷抽取海鮮城、夢魘維度的能源進行戰斗。

　　只要不使用毀天滅地的終極殺招狂掉侵蝕度，這兩塊自成能量循環的世界碎片，完全可以看成‘永動機’。

　　怕是探索了第48魔神的遺跡，洞悉了這個世界的隱秘，所能獲取的能量，也比不上海鮮城全開的輸出。

　　除了海鮮城與夢魘維度，浪手中的無限魚制、兔之軍勢、大咸魚號也都是超級續航的充電寶。

　　硬抗三倍、五倍消耗，也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但這些資本并非他浪費的理由，所以白浪選擇保持觀望，暫時沒有放出‘毛毛兔’或者咸魚號的打算。而是在拿這些土著水手做試驗。

　　海鮮城魚脈頭陀（海拉邦）與這些‘魚脈水手’雖然都是魚，但海鮮城的拉邦們進入這個世界后，費用全部自理，價格飆升35倍，沒有退稅優惠。

　　使用自家兵力，實在太冤種。

　　因此換個策略，以原住民蠱寄生打造臨時炮灰，消費額度大幅下降。只需一個前期投資（蠱魚血），再禁用大部分魚脈協議，就可通過進食達成平衡循環。

　　隨后，浪又陸續調制出20名初級‘魚脈水手’，參與另一個試驗。

　　他在船上撐開一片鯉魚網絡，將眾人連接，同時傳授‘氣血武道簡易陣法（兵陣）’，在鯉魚網絡的能量加持下，這幫蝦兵蟹實力飆升，成功突破低魔閾值，成為足以抗衡普通海洋妖魔的兵種。

　　同時，白浪發現在他撐開鯉魚網絡后，有效對抗并抵消了混沌源力帶來的壓制。在鯉魚WiFi范圍內，將低魔閾值的指標向上提升。

　　即是說，若他撐開夢魘維度或者海鮮城領域，就能抗衡混沌源力風暴的壓制，在局域范圍內穩定輸出2階傷害，并讓這幫水手像‘修行者’那樣，突破桎梏。

　　從這方面看，他如同本土的‘神魔’一樣，賦予了凡人修行的力量。

　　這樣做的消耗也很大，還是沒有‘充電渠道’的老問題，需要自身支付足以對抗混沌源力壓制的費用。

　　問題最終又回到了神魔遺跡上。成功探索并激活遺跡中的‘神靈’，才能獲得這個世界認可的‘法定電源’。

　　接著是第三個實驗。

　　白浪不再燃燒自己的力量去培養壯大水手，也不再支付巨額費用撐起鯉魚網絡對抗混沌源力壓迫。他將‘蠱寄生’的消耗降低到‘進食輸出’的水平上。

　　這種程度的強化，足以收買人心，并控制水手們的生死。

　　他現在要做的，是進行一輪‘信仰實驗’。于是選擇了靈感王做為水手崇拜的偶像，嘗試開啟‘信仰系統’，通過收割信徒的信仰，轉化出神力來維持收支平衡。

　　既然不能從世界（自然界）中抽取能源；那么就壓榨信徒，走傳統神靈路線吧！

　　但很快，白浪發現哪怕在鯉魚網絡覆蓋范圍內，信徒向神靈（靈感王）進貢的‘信仰之力’，也會被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分解消散掉。

　　在這個世界，信仰是無法凝聚并轉化為神靈的力量！

　　“？？？什么情況？魔神柱失靈了？”這還是白浪第一次見到如此奇葩的世界。

　　從‘靈感王’的實驗來看，這個世界的神靈并不依靠信仰而存在？信仰之力在這個世界無法被凝聚提煉使用。

　　“真是活見鬼了！這個世界不科學！這里的‘神靈’究竟是如何存在的？！”

　　白浪‘看’到水手們獻出的信仰在‘鯉魚網絡’中凝聚成最原始的‘信仰之力’雛形，接著還沒傳遞給靈感王，就被無處不在包裹全世界的混沌源力風暴給擊潰、攪碎、分解掉了。

　　當然，若靈感王強行出手截留扣壓這筆屬于自己的‘信仰’；亦或是用神力強化‘鯉魚網絡’的強度，進而對抗‘混沌源力風暴’，強行將信仰轉化成神力，都是可以做到的。

　　但問題來了，無論邪靈親自出手，還是強化鯉魚網絡，都在大幅消耗自身的能量。這與通過‘信仰’來賺錢背道而馳。

　　從世界的手中截下自己信徒供奉的信仰，凝聚出‘神力’。看上去打了世界的臉，維護了自尊，彰顯了邪靈的力量與強大。

　　但從成本角度，浪費了更多的能量，捐獻給了混沌源力風暴。支出大于收入，傻瓜行為。

　　于是白浪果斷放棄收割信仰提煉神力，但依舊堅定了‘傳教’的決心。

　　即便放棄收割信仰之力，傳教依舊是PUA、發展信徒、培養炮灰的優秀手段。

　　這是，他又想起富貴丸昨日提供的情報。

　　這個世界的宗門教派，發展擴大影響力但又不是非常重視，僅停留于世俗的層面。超凡層面，則局限于一個小圈子中，以秘傳方式在少數高層之間分享力量。

　　若神靈的存在與強弱和信徒規模無關，那么這種局面就變的可以理解了。

　　神靈并不去追求信徒的多寡，但信仰規模的擴大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有利于教會高層、神職人員斂財、剝削壓迫平民。只是神不在乎這些。

　　“這種世界規則有點難玩啊。”白浪搓搓下巴，覺得自己被克制了。但放眼其他契約者，只會被克制的更加厲害。

　　在這種全球都躺平感染的情況下，自己的實力反而更強了，不是一件壞事。

　　不過還要考慮那些早就進入過這個世界試煉過，成功解決‘能源問題’的契約者。與這種解決缺陷的人相比，自己則處在劣勢。

　　“說到底，還是‘神魔遺跡’的問題。”

　　白浪又掏出那份48號魔神的羊皮卷，這份遺跡秘境應該在中亞地區，想要尋找到，還需要一段時間。只能在大海上繼續枯等了…好無聊啊。

　　突然，一道靈光在他腦中劃過：“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