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壓制自身
象州，如今較為平靜。
桃花谷明面上，只有兩尊真仙在江湖中聞名。
一是桃花谷主葉千一，一是宮還貞。
至于不管是楚玉德還是楚三生，實則江湖中知道其存在的不多，也唯有那些頂尖勢力，才能知曉楚玉德的存在。
而楚三生，也只有正天教能夠知道一些。
所以，宮還貞隕落后，對于桃花谷的打擊一點都不小。
值得的慶幸的是，宮還貞的隕落，卻有了葉千一晉升極道真仙的消息流傳，瞬間讓象州的局面穩定了下來。
一尊極道真仙，不是等閑真仙所能比擬。
也唯擁有極道真仙坐鎮的勢力，才能撐得起一個鎮州勢力。
之前桃花谷依靠的是聞名天下的醫術，勉強位列鎮州當中。
但現在，卻是確確實實的鎮州勢力。
有葉千一在，哪怕對方已經身受重創，可只要沒有隕落，那么就不會有人對桃花谷，對象州產生什么想法。
桃花谷中。
葉千一與楚三生品著茗茶。
此時的葉千一，氣息中正平和，只是略微蒼白的臉色預示著他如今的狀態不是很好。
饒是桃花谷以醫術聞名于天下，但也很難對他起到顯著的效果。
以極道真仙的手段，尋常的傷勢轉瞬即可恢復。
如果到了連極道真仙自身都不能恢復的地步，那么憑借別的手段，也不會直接起到效果。
“傷勢恢復的如何？”
楚三生優哉游哉的抿了一口茶，隨意的問道。
自葉千一破境入極道后，他也很難直接一眼看穿對方的虛實。
葉千一搖頭失笑：“一半一半，皇甫擎蒼的實力的確是強，饒是我突破到了極道真仙的層次，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對手也實屬正常。”
楚三生也不意外，平靜說道：“極道真仙之后，每走出一條道實力都是質的飛躍，皇甫擎蒼走出了第三條道，你能夠與之過招已是不易。
我桃花谷的武學不弱于人，差的只是武學的本身。
昔日我桃花谷鼎盛之時，一式化陽針法，便能讓極道真仙跌落凡塵。”
“是我不如他！”
對于楚三生的批評，葉千一也不著惱。
他知道對方說的沒有錯，不是桃花谷不如人，只是他自己不如人罷了。
堂堂桃花谷主，結果沒三兩下就被皇甫擎蒼重創，說是一點都不丟顏面，那是純粹自我安慰。
楚三生說道：“不過比起皇甫擎蒼，簫無極倒是讓我頗為意外，沒想到后輩弟子中也有這樣手段的人。
吞噬神武國運，一舉破碎虛空。
皇甫擎蒼的打算，可謂是被他給硬生生扼殺了。”
說到簫無極，楚三生也是有些佩服。
不為別的，只因為破碎虛空四個字就足夠了。
天下真仙不少，上古破滅以來，極道真仙也有不下于二十之數。
但是自從劍主之后，能夠破碎虛空的人一個都沒有。
直到皇甫擎蒼跟簫無極，才打破了這個桎梏，一舉碎空離去。
聞言，葉千一沉默了半響，突然問道：“如果不是簫無極斷送了神武江山的話，師伯可會出手阻止皇甫擎蒼？”
“不會！”
“為何？”
葉千一劍眉微微一蹙，有些不能理解。
以他如今的實力，看楚三生仍然是云里霧里，對方的實力至少也是走出了第二條道的極道真仙。
憑借對方的實力，縱然不是皇甫擎蒼的對手，也沒有懼怕的道理。
但是楚三生的回答，顯然讓他意外。
“破碎虛空…”
楚三生念叨了一句后，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緊接著一股玄妙的氣息自他身上升起。
這股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
可只是這么一個剎那，葉千一端著茶杯的手卻是停頓了下來，眼中流露出驚駭的神色。
第三條道！
就那么一個瞬間，他清晰的看到三方武道隱匿虛空，那般恐怖的氣息讓他心神都為之顫動。
這種感覺，一如他當初面對皇甫擎蒼之時一般。
過了許久，葉千一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看著楚三生的眼神仍然驚駭未定：“師伯，難道你也到了破碎虛空的門檻？”
第三條道，這等于是一只腳踏出了極道真仙的門檻。
楚三生一切恢復如常：“如果要破碎虛空，那么早在三百年前，我就已經離開了這方世界，而不會等到現在。”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桃花谷中不出。
與其說是避世潛修，倒不如說是在壓制自身的境界。
這句話楚三生沒有明說，但葉千一也能聽出話里的意思，這番話不禁讓他有些困惑。
破碎虛空，可以說是所有九州強者的目標。
真仙雖說蛻凡化仙，能夠享受千載壽元。
可是千載過后，依舊要面臨壽元耗盡，不得不黯然坐化的下場。
真仙雖好，仍逃脫不得生死輪回。
而破碎虛空雖然不一定能夠長生久視，可卻是一條通往長生久視的道路，只有踏上了這一個層次，才能仰望一個新的天地。
為了破碎虛空，簫無極能夠隱忍數十年。
為了破碎虛空，皇甫擎蒼亦是付出了不少。
可如今，在楚三生面前，似乎破碎虛空不是他所要追求的。
仿佛看出了葉千一的疑惑，楚三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你以為，破碎虛空當真那么好嗎？”
“師伯這話是什么意思！”
葉千一心中暗自凜然，對方話中所表達的意思，讓他感覺事情或許沒有那么簡單。
楚三生說道：“縱觀天下間歷代破碎虛空的強者中，除卻坐化于凌云窟中的上古人皇，以及上古末期的劍主外。
你可曾見過，任何一位破碎虛空的存在回歸？”
“而上古人皇為何寧愿坐化于九州，也不愿意離開這方天地，劍主為何碎空離去，又重新回到九州當中。”
“究其原因，乃是天外有大恐怖！”
轟隆！
楚三生的話，在葉千一腦海中掀起了巨大的震動。
天外有大恐怖！
什么是大恐怖？
葉千一看著眼前的楚三生，內心震動久久不能平復。
連走出了第三條道的楚三生，都只能用大恐怖三個字來形容。
那么又會是什么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