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捕魚,烤魚

　　趁著雨還不大，云不留在澗邊的灌木叢中尋找起來。

　　沒多久，他便用鑰匙慢慢切割了一大捆韌性極強的細藤，以及一些寬大的樹葉回來。

　　之后，他開始編制草簍。

　　他用幾根半指寬的草藤為骨，‘米’字交叉，而后用更細的草藤開始沿著這幾根交叉的草藤，一圈一圈纏繞。

　　農家中編織泥鰍簍，就是這么編織的。

　　雖然他以前沒有編過，但卻現場看見別人編過。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之后，當頭頂上的枝葉間，落下來的雨滴越來越多時，一個五六十厘米高的大肚草藤簍，終于完成。

　　簍口用樹枝撐成圓形，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寬，整個草簍看起來有些歪，有些丑陋。但他依然很開心，至少這是自己親手做的。

　　而且接下來，他甚至要拿這個來努力為自己填飽肚子。

　　他將之前鑄起的那條V字石壩中間打開一個缺口，將草簍的口子抵在那個缺口上，用石塊卡住。

　　而后拿著木棍下水，從上游一路攪動。

　　可以看見有魚兒朝著下游那條V型的石壩游去。

　　看到這些魚兒，他便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或許沒有鹽，沒有其他調味品，烤出來的魚不怎么可口，但在餓極了的時候，誰還會在乎食物可不可口呢？他可是連蟲子都吃過了。

　　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雙唇。

　　在這小潭里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后，他終于將那草簍提了起來。

　　往里一看，里面有十幾條兩指寬，十幾厘米長的小魚。

　　回到澗邊，他將這些魚倒在干草上，然后用木棍將它們敲死。

　　仔細看才發現，這些魚兒的嘴里，居然都有尖銳的鋸齒，這讓他有些慶幸，慶幸這些魚兒之前居然沒有咬他。

　　很明顯，這些都是食肉的魚類，俗稱食人魚。只是與他印象中的食人魚，有著不少的區別，它們的體型更修長。

　　他有些擔憂，接下來遇到的大河里面，是不是也有這種食人魚？

　　食人魚少的時候不可怕，一旦多了，那就恐怖了。

　　將這些魚都敲死之后，他本想用那些鑰匙殺魚，但因為鑰匙不夠尖銳，刺不穿魚腹，他只好坐在澗邊，磨起了鑰匙。

　　小電驢的那把鑰匙是鋁合金，好磨許多。

　　沒多久，尖端就被他磨得尖銳。

　　用尖銳的尖端劃破魚腹，剔除細鱗，清理干凈之后，放在那些洗干凈的大樹葉上。

　　將所有魚兒都處理干凈之后，他用樹葉包裹住這些魚兒，然后放到已經燒出一堆炭火來的火堆之中掩埋起來。

　　接著，他又用細藤綁住三根樹枝，制作成一個簡易的三腳架。

　　制作出兩個三腳架后，他將三腳架放到篝火堆旁，并將用來趟路的木棍放到三腳架上，接著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放到澗中飄洗。

　　洗完之后，便將衣褲掛到木棍上，用篝火慢慢烤著。

　　弄好衣物之后，他又將那堆干柴挪到篝火旁，將發臭的皮鞋放到干柴上面，慢慢烤著。

　　一切做完之后，他光著身子，在澗中簡單清洗了下，而后就坐在澗邊，開始繼續磨鑰匙。

　　等那把小電驢鑰匙變成一柄開刃的鋸齒型指甲刀之后，他才回到那堆炭火邊上，用樹枝將灰化的炭火推到一邊。

　　將那包魚兒從火堆里扒拉出來，一打開，魚香就飄出來了。

　　很多時候，原汁原味，其實味道沒有想象中那么好。

　　比如這些魚兒，腥味就不小。

　　不過，比起那些蟲兒來，吃這些魚兒，云不留倒是沒什么障礙。

　　能夠吃上一口熱騰騰的食物，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之中，沒有什么比這個更享受的了，他甚至為此而感動到落淚。

　　真特么不容易啊！

　　他抬起頭，瞇著眼，仔細品味著帶著魚腥的鮮嫩魚肉。

　　結果睜開眼來，便看到那只小獸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丫上，瞪著大眼怔怔看著他，看得他不由愣了愣。

　　他沉思了一會，拿著一張干凈的樹葉，放到遠處的石頭上，然后拿出兩條熱騰騰的魚兒放到樹葉上，朝那只小獸招了招手。

　　那只小獸沒有理會他，依然靜靜蹲坐在樹丫上看著他。他走回篝火旁，看了眼那只小獸，然后又指了指遠處石頭上的那兩條魚。

　　他覺得有必要收買一下這家伙，別一不小心又給他來一發電擊。

　　見這小家伙無動于衷，云不留也不著急，繼續默默吃起魚來。

　　魚肉鮮嫩爽滑。

　　“啊！要是有個陶罐，再來片生姜，熬上一罐魚湯，灑上一把生蔥，再來口小酒，那絕對是一種絕佳享受啊！”

　　他瞇著眼，喃喃自語，想象著自己正在享受這些似的。

　　當他再度睜開眼來時，正好看到那只小獸下樹。

　　他又瞇起雙眼，不想讓它發現自己在看著它。

　　果然，它很警惕地抬頭看了看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兩條放在樹葉上的魚兒。它先是在那片樹葉旁轉了兩圈，然后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下，發現魚兒沒有動靜時，它才低頭輕嗅。

　　嗅了下，它又抬起頭來，看向云不留，一邊飛速伸爪，抓住魚兒就跑，結果很快，它就發現爪子只有一點魚肉沫。

　　暗地里關注著它的云不留差點失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它再次小心翼翼地回來，發現那條被它抓過的魚，爛在樹葉上。

　　它又看了眼云不留，低頭伸出小舌頭舔了舔那些碎魚肉，而后趴了下來，默默吃起那兩條魚兒，不過雙眸時不時地會看向云不留。

　　云不留暗地里覺得好笑，但卻不動聲色地默默吃魚，絕不做一些大動作，免得嚇到這只古怪的小獸。

　　等那兩條小魚被小獸吃掉后，它便開始舔起自己的爪子來，末了趴在那里，眼巴巴看著云不留。

　　云不留愣了下，便用手指了指自己身邊冒著熱氣的魚兒，而后拿起兩條，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只小獸。

　　那小獸見他走來，向后跳開幾米，等他將魚放在那張樹葉上，又退回去之后，它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接近。

　　最后，十四條魚兒，被那只小獸分走四條，剩下的十條全都被他吃掉，魚肉加起來的重量并不大，但他依然覺得好飽。

　　他躺在篝火堆旁，抱著腦袋，看著樹梢間滴落的水滴。

　　水滴已經越來越少了，顯然雨并不大。

　　只是依然有雨絲在飄灑著，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好在身邊有火，驅走他的寒冷。

　　他沒有再去管那只小獸，而是翻起自己的衣物來，皮鞋依然還沒有干，外皮鞋雖然很燙，但里面卻依然潮乎乎的。

　　倒是內褲與破襯衫已經干了，他拿起來穿上。

　　雖說這深山老林里沒有其他人，可就這么光著身子，依然讓他覺得有些羞恥，有些尷尬。

　　翻了下變成洞洞褲的西裝褲和變成條裝的西裝上衣之后，他卷起了袖子，將那個草簍依舊放在那個缺口上。

　　默默期待著明天早上能有一兩只蠢魚順著水流溜進草簍。

　　他看到水潭里，依然還有魚兒的身影，顯然之前那番折騰，并沒能將這淺潭里的魚兒滅絕。

　　而后，他又坐到澗邊，磨起另一把房間鑰匙來。

　　這把鑰匙是鋼合金，磨起來不容易，但材質卻比小電驢那把鑰匙更堅硬，只是短了兩厘米左右，讓他有些遺憾。

　　不過，他還是繼續磨著，他覺得這東西遲早會用上。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雙臂傳來的酸麻，讓他不由為之愣了愣。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耐力，似乎增長了不少。

　　以前雙臂要是活動上這么久，早就酸麻得抬不起來了吧！

　　歇了陣，他繼續磨著，直到遠處傳來狼嚎聲，黑夜真正來臨。

　　此時，他手中的這把鑰匙，已經變成了一把全長只有五厘米，刀刃只有三厘米的單刃鋸齒狀小刀，和指甲刀也沒什么區別。

　　不過他還是很滿意，畢竟有這東西，割東西會快許多。

　　他起身來到下游處小解了下，然后將那堆篝火移到石洞口外不遠處，又將衣架，還有皮鞋都移到洞口邊上，接著開始休息。

　　不知何時，他醒了過來，聽到遠處又傳來嗷嗚的狼嚎聲。

　　腳邊洞口處的火堆已經小了許多，赤紅的炭火在黑夜中，變得極為顯眼。他爬了起來，走出洞，在溪澗下游解了下急，然后將洞外的衣服和鞋子收了回來，又給篝火添了堆柴火，接著繼續倒頭大睡。

　　可是醒來之后再睡，卻已經沒有那么容易睡著了。

　　黑夜的森林之中，靜得有些可怕，只有遠處偶爾響起一兩聲狼嚎和夜梟的叫聲，近處的蟲鳴蛙叫之聲，居然消失不見了。

　　咔嚓…

　　他聽到，洞外溪澗上方的灌木叢中，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他屏神靜聽，仿佛感覺有東西在接近，除了洞口篝火火燃跳躍的呼呼聲，仿佛還有一種‘呼哧呼哧’的大型動物呼吸聲。

　　可能是因為火光與溫度的原因，這只大型動物并不敢靠近。

　　沒多久，他又感覺那東西似乎在慢慢離去。

　　他緩緩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額上和后背，全都濕了。

　　他暗自慶幸，慶幸著之前出洞收衣服和添柴火的時候，沒有受到這頭大型動物的攻擊。

　　不知何時，他又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起來，他又被那頭怪獸給電了一下。當他躺在地上抽搐打著擺子時，心里把這只小獸給罵得狗血淋頭，直罵它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他不知道這頭小獸為何會在他睡著的時候接近他，也不知道為何這家伙看到他睜眼，就會嚇得朝他放電。

　　他只覺得，這頭小獸簡直就是他生命中的惡魔。

　　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

　　最痛苦的是，他還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他只能再次安慰自己，還好這次沒有失禁！